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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窥真相谁剥皮抽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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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久的寂静中, 只有雨在说话。www.zhongqiuzuowen.com

虞知行首先震惊于自己听到的内容, 但他毕竟不是展陆,即便惊愕也无切肤之痛,于是接种而来的就是对整个故事的分析。

展陆最后所见到的那个“贺良”无疑是夏窍假扮的,这更加证实了一线牵在暗中捅刀耿家的推测。

那么事情的原貌大约是这样——

夏窍假扮耿深, 试图从贺良口中套话, 在这个过程中被流澄发现,打草惊蛇。于是私下里和一线牵达成合作的巫家兄妹将贺良引开,干脆把他杀了,再由擅长易容的夏窍改扮成贺良, 潜伏在耿深身边。

撞见了这桩秘密的展陆则是个意外, 被送到了这个绝地。

他和三思撞见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尸身应当就是贺良的。虞知行心想。

在那之后,假扮成贺良的夏窍作为耿深的心腹, 给上官溟送信,刻意挑唆赵杨白身世的纠葛——这其中的关窍尚不明朗。

虽然看上去是耿深想利用赵杨白的真实身世打击少林在武林中的威信, 但若他手中早握有这么有力的一张牌,为何不在广悟大师还活着的时候动手, 偏偏现在来针对一个死人。

所以虞知行宁愿相信,出于某种原因, 贺良并没有告诉耿深关于巫芊芊和广悟大师之间的事, 因此上官溟做这件事的初衷是针对踏红谷和上官家。

据虞知行所知,耿家早年与上官家交好,但因在朝中有些龃龉,双方渐行渐远。而挑唆踏红谷和上官家的关系, 在眼下这个时刻,对耿家排除异己巩固在武林中的地位十分有利。

而一线牵如此针对耿家,不可能放任耿家扳倒少林,因此夏窍不会将赵杨白的身世真相告诉耿深。

巫芊芊的举动明显是想要保住这个秘密,否则不会那么急着杀贺良。

一线牵手中握着足够的人证物证,证明当年夏侯家灭门案是耿深一手做的。当年死在那一夜的人几乎牵涉到当今所有有头有脸的门派世家,这把利刃足以令耿深死无葬身之地。

那为何要多此一举地给展陆喂软筋散,还把他关在这样的地方?

灭口不是直接扔下山崖就成了吗?

以及他们这三天来所见到的展陆,究竟是谁假扮的,又为何要假扮成他?想要从少林获得什么呢?

一道闪电劈过山谷,虞知行发觉靠在自己肩膀上的三思已经好一会儿没动了,他连忙打住思绪,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她的鼻息很热。

虞知行偏过头,捧着她的脸颊,将额头靠过去。

发烧了。

他捏紧了拳头,小心翼翼地将三思平放在厚厚的枯草上。

展陆见状也起身,收拾了洞中其余的枯草和羽毛,全往三思身上盖。

三思有些神志不清,紧皱着眉头,在虞知行的臂弯中难受地辗转了一下脑袋。

虞知行弯在她耳边喊了两句,她嘴里喃喃地回应了,但没能睁开眼睛。

“不能睡。”虞知行的声音放大了些,“运起气来,调息。”

虞知行为了让三思保持清醒,不停地摆弄她的手,是不是捏一捏她发烫的脸,或是在脖子上轻轻挠一下。

三思脑子有一团藏着刺的浆糊,恨不得就地晕过去,但被虞知行摆弄得无法,自己勉力强打着精神维持呼吸,断断续续地在体内运转小周天。她有时觉得自己就要睡着了,但又被虞知行及时喊了回来。

人命就在眼前,展陆仿佛也暂时忘记了自己那些沉重的愁绪,开始就着雨声和虞知行聊天,没一会儿就会向三思问这问那,吸引她的脑子随着那些话稍许转一转。

“只要熬过今晚就能出去了,岑姑娘,你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展陆道,“软筋散的效用通常只有三日,过了今晚,我大约就能派上用场了。”

虞知行摇了摇三思的手:“听见没?就一晚上,平时你喝酒吃肉的时候都过得可快了。”说完又觉得展陆这个话不靠谱,“你可知道这上头的峭壁有多高?你能派上用场,能派上垫背的用场吗?”

展陆遭到质疑,连忙反驳:“虽然我这几日被困在此处,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你们下来的方向不对,那边太光滑了,无落脚处。从这边往西侧——”他站起身,走到洞口,冒着雨往外探头,沿着洞口做手势,“这边的石头崎岖,不仅有踩脚处,还有藤蔓可借力,虽然距离略远,但真想要上去,不是不可能。”

虞知行扬了扬眉。

也对,若此地真是绝境,那么展陆一个大活人也不可能被凭空藏到这里。肯定有上去的办法。

虞知行的心情略有了些起色,他晃了晃三思的脑袋:“等天亮我们就出发。”

三思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眼睫毛微微颤了一下,就不再做出反应了。

虞知行的手持续不断地给她摁着头部的穴位,二人不停地同她说话,但她最终还是昏睡过去了。

自身的伤痛让虞知行无法按照平时那样说服自己冷静,他心中的焦灼随着三思体温的升高而增长,在这漫漫的长夜里,他急切地盼望曙光。

展陆几次想要帮虞知行疗伤,都被他拒绝了。他的目光离不开三思,也不肯放开一点手。他望着她睡梦中仍旧紧皱着的眉,苍白而干裂的嘴唇时而发出一声含糊的梦呓,令他既欢喜又心惊。

****

梦里不知身是客。

雨声穿过长长的回廊,惊雷的闷响撞破漆黑的过往,交错的光影沿着大雨在青石板上铺陈开,如泼在深井中的墨,随着水波晕开,映出朦胧的觥筹和交织的人影。

三思昏昏欲睡,眼前是迷乱的景象,都是不认识的人。那些人相互敬酒,谈笑都十分用力。她吃饱了肚子,跪坐在桌案边规规矩矩的,头顶被摸了一下,有人冲她笑,她笑回去。

瓷盘跌得粉碎,几声惊呼后,有人念叨着“碎碎平安”,三思觉得很没有意思。这里没有一张清晰的面孔,有些人笑着,有些人笑里藏刀。

柔软的手掌触摸她的头发,让她睡下。

三思靠在那腿上睡了,迷迷糊糊间,笑声变成了尖叫声,有人在跟前疾走。

三思被人抱起来,从觥筹中闯进夜里,长长的回廊看不到头,脚步声如影随形,砸进大雨里,和尖叫声一同压在浓浓的黑暗里。

尖叫声太过刺耳,被碰翻的灯盏碗筷落了一地,火沿着地面上流淌的琼浆玉液燃烧起来,爬上雾一般的帘帐,爬上气派的匾额。

三思的视线始终被挡住,但她感受到了外界传来的恐惧,于是自己也害怕起来。

“三思,三思,醒醒!”

有人在摇晃她,耳边的声音很大,却又很远。

雨声仿佛下在两个世界里,忽远忽近。

长廊没有尽头,雨势覆盖了漆黑的世界。

抱着她的人转身与人交手,摔倒了,温热的液体落在她的眼睛上。她摔在了地上,哭声就响在耳边。她觉得头很痛,像是有针活生生刺入了颅脑。

那道身影挡在她的身前,又有滚烫的液体落在她的脸上和胸口,不知道是鲜血还是眼泪。

喧哗声和兵器的碰撞声打断了追杀。她被抱起来,藏进了黑暗的小屋里。她的耳朵被捂住,却挡不住外面那么凄厉的雨声和哭喊声,吵得她头很疼。

她也在哭,但嘴巴被捂住了,没有漏出半点声音。

“不怕。”

“不怕。”

是谁在说话?

血是那么新鲜那么浓稠,浓得把世界都变成了暗红色。有人要死了。

“娘……”

在血污中,她勉力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望着摇晃的人影,没有一张清晰的面孔,都是凶神恶煞的怨鬼。

是谁要死了?

是她自己。

“别睡!好好睁开眼睛看着我!”虞知行终于见她的眼皮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动静,那迷糊睁了条缝的眼神却不在看他。

展陆连忙递水来,虞知行往她口中强灌却灌不进,全都咳了出来,还带着血。虞知行自己喝了一口水,低下头,压着她的舌根将水渡过去。

三思咳嗽着,口角又溢出血线。她的手颤颤巍巍地抓在虞知行的衣领上,嘴唇做出了某个字的形状,却又发不出声音。

虞知行双目通红,将她抱在怀里又不敢太紧,握住她攥着自己的手,没头苍蝇似的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就一晚上,你爹和哥哥们都还在等你回家……”他擦去三思眼角流出的泪,颤抖着嘴唇道,“……我也在等你回家。”

真气源源不断地送入三思体内,虞知行几乎将自己熬干。后半夜恢复了一点体力的展陆也卯足了劲来帮忙,二人轮流为她续命。

人在鬼门关前大抵都分不清时间,遥远梦境中的恶鬼终于现了身,藏在雨夜里饮血啖肉的獠牙露出真貌。十三年前那一夜的血与火犹如重现在今日,难以根除的金针跨过长长的岁月纠缠着人向前的脚步。

噩梦盘桓在雨夜的上空。

直到黎明,天放晴。

三思的高烧不退,仍未清醒。虞知行白着脸,已经油尽灯枯。

展陆眼下染着青黑,才闭了半盏差的眼,忽然被一声呼唤吵醒。

虞知行也浑身一个激灵。

二人对视一眼,紧接着一声更大的呼喊证明方才不是幻觉——

“三思——!鱼头——!”

那声音带来生的机会,二人疲惫的眼眸中涌上兴奋之色。

展陆冲到洞口:“这里——!”

几乎就是下一秒,一支箭携着千钧力道将藤蔓结结实实钉进了洞口。

顺着枝叶迅速滑动的声音传来,一个人头砸洞口从上至下出现。

背着弓的管少师脚上缠着藤条,头朝下,嗓门朝上,声音洪亮,带着欣喜和释然:“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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