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烈火旗的火攻。」
「抱歉,是我关心则乱。」张无忌羞赭。
烈火旗刚喷完火龙,又听到殷天正大喊了声洪水旗,一声信号,洪水旗水筒中喷出毒水,也有数百名元兵被浇中了,死伤狼藉。
眼看烈火、洪水两旗一出奇招立刻损失近千名元兵,元兵万夫长下令鸣金收兵,众兵将前队变后队,强弓射住阵脚,缓缓退下。
彭莹玉来到张无忌身边叹道:「鞑子兵虽败不乱,的确是天下精兵。」
只见元兵直退到山脚下,如扇面般散开,看来一时不会再攻,但相对的,己方要闯出去也非易事。虽说逃不出去,终归只能说是中场休息,但对于被动方的他们来说,还有时间能休息都该庆幸。
张无忌松一口气,「杨左使,先安排五行旗布防。等等回主帐,我跟你讨教一下用兵之道。」
杨逍点头,找来掌旗使们,以张无忌的名义发派命令,「教主有令,锐金、洪水、烈火三旗守住上山要道。巨木、厚土二旗急速伐木搬上,构筑壁垒,以防敌军冲击。其余手上有空的人,都先回营区修整。」
五行旗各掌旗使齐声接令,分别指挥下属布防。
「教主,我安排四门巡逻守卫,五行旗属主力,必须养精蓄锐。」
「好。」
张无忌在附近走了一圈,确认兄弟们没有出现严重伤亡,便放心的招呼杨逍回营区。
跟明教还有点游刃有余的情况相比,其他门派的群豪待脱离战场彻底安全后,才感到后怕。群雄先前均想,即便杀不完鞑子官兵,只求自保的话,也非难事。没想到,一阵交锋后,见识到了元军的威力,才知行军打仗,和单打独斗的比武天差地远,千千万万人马一拥而上,势如潮水,四面八方都是刀枪剑戟,乱砍乱杀,平时所学的甚么见招拆招,内劲外功,全都用不着。若非明教五行旗以阵法抵挡阵法,恐怕此时元军早已攻破。
待见元军退去,群雄纷纷议论,才明白为甚么前朝尽多武功高强的英雄豪杰之士,却还是将大好江山沦亡在鞑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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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跟杨逍一同回到了营区主帐。
赵敏还没睡,一见张无忌回来就担忧的迎上来,「无忌哥哥,还好吗?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张无忌拍拍赵敏的手安抚她,把她牵到桌边坐下。
帐篷里一目了然,几乎没有遮蔽物。但放眼望去,还是没看见范遥的身影,看来最可能的就是里边的那张挂有床幔的简易床。
杨逍越过这两人,直步走到里侧,掀开垂下的床幔,看着空无一物的床无语。赵敏正想说话,杨逍又一声不吭的绕过了床,低头看在床的后方,难以被人一目了然的死角处,他那不省心的弟弟就窝在这地方,一双眼直盯着他看。
范遥不是没睡,他是因为察觉张无忌跟杨逍回来才醒的。
两个人都没说话,杨逍走回张无忌跟赵敏所在的桌边,看看桌上有应该是准备给赵敏的小糕,拿了一块又走回范遥那,二话不说就塞进范遥嘴里。
范遥安静的在吃。
明明知道他就在这里,也知道杨逍在跟他互动,但张无忌就是没有察觉范遥的任何一点气息。
赵敏悄声问:「杨左使为何会知道范右使在哪?」
张无忌低声回答:「那两人的默契吧。」
没一会杨逍走了回来,先到一旁拿了份地图之后才入座。
「范遥不过来?」张无忌问。
「在赖床。」杨逍言简意赅,在桌上摊开少室山的地图,「教主,我看鞑子在前山受挫,今日多半已不会再攻。韦蝠王的军情还未回来,不如就在这等候时间里,我跟你说说用兵之道。」
张无忌同意。杨逍便巨细靡遗的跟张无忌说明了五行旗的特点。赵敏也通晓打仗之事,干脆移动到张无忌对面,将地图转了个方位,将山下方朝向自己,当起元兵领将,给张无忌模拟行军路线。
她只采取进攻,并未给张无忌任何防御或应对的意见,而她的想法也未必是目前元兵领将的想法。
杨逍跟赵敏在地图上模拟战事,来回战了几次,张无忌很快就看出门道,举一反三,最基本的进退应对已能反应自如。
「不愧是无忌哥哥,这么短的时间已能领导行军了。」赵敏笑道。
张无忌有点不好意思,「这点程度可还不够。五行旗是已经训练好的兵马,但要我再领导那些江湖中人,恐怕还是难以办到。」
「这到不难办,教主武功高强,自然能服众。」杨逍从怀里掏出那本由黄衫女子所托付的武穆遗书,「教主,你看看这本兵书,绝对对你受益良多。」
张无忌接过,「那我还是先借来研究研究,之后再还你。」
「教主不必还,那本就是交托于你的东西。行军打仗之事我本就有涉略,几十年来饱览兵书,身边少一本书不会有太多差异,更不用说遥弟看过这本书,有需要时再让他默写一份就行。」
「但是他不是才简略的翻过?」
「他过目不忘,即便只是那种程度的翻阅,也足够他把整本书记下。」
张无忌跟赵敏哑口无言,张无忌这才懂杨逍为何当时先让范遥看过一次的原因,又想到范遥也是这样的翻阅过九阴真经,看来整本经书内容也全被他牢记于心了。
这过目不忘与见招学招的天赋,简直犯规至极。
「该不会,我家的书他也全记着吧?」赵敏难以想象的抚额。
「记着。」回答的是范遥本人,他从床那边现身,懒洋洋的舒展四肢,缓缓走向几人,「妳家的书还没有光明顶上,阳教主跟大哥的藏书多。」
他这话让赵敏有种想抽考他的冲动。
「头还痛吗?」张无忌招手把人唤过来,简单的为范遥把了脉,确认他并非逞强。
「好多了。」范遥简单答,看向门口,什么话都还没说,张无忌也察觉了迅速接近的气息。
下一刻,韦一笑的声音就在帐外响起,「教主,属下有急报。」
「进来。」张无忌道,「杨左使,速传法王、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前来议事。」
杨逍点头,走到帐外向门外的教众传令,很快的,五行旗掌旗使以上的明教干部核心们都聚集在主帐里。
韦一笑带来的是元军正向西部山谷前进的军情,估计是打算夜袭。
张无忌皱眉看向桌面上的地图,「西部山谷都是悬崖峭壁,地势险恶。是有料想过他们可能会从那袭击,但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这可连一个时辰都还没过。」
韦一笑又道:「探子刚刚的情报,他们还未进入西部,我们还有点时间可以应敌。」
张无忌轻叹:「运气不好,若非成昆放火烧寺,耗掉兄弟们太多心力,不然此刻随便一旗都能调去西部应对。」
「教主莫忧。」杨逍道:「五行旗因布署调动而出现的空缺,我会让四门补上。教主你只管用人就是。」
「那各旗挑些状态好有精神的人,先到营区前集合。」
张无忌看向五行旗掌旗使们,掌旗使五人立刻应声领命告退。张无忌又看了看在场的光明左右使、法王、五散人等,思考由谁领队比较合适。
「杨左使,你还要调派四门支持,你留下来。至于谁去领导坐镇──」
张无忌还在犹豫,到有人发话了。
「既然地势险恶,那就是难攻易守,我们反倒可以埋伏他们。」殷天正说道:「就由老夫率领这些人跟天鹰旗坐镇山谷。」
「外公且慢。」张无忌连忙遏止,「这西部山谷地势险恶,夜晚光线黑暗,他们既然敢走这条路线夜袭,就代表他们已对地形已有研究。保险起见,还是让熟悉地势的人镇守。」
「那让蝠王去如何?今天为收集情报四处奔走,西部那区确实是进攻与防守漏洞,蝠王应该多次利用那条路线吧?」范遥道。
杨逍瞥了范遥一眼,没说话。
韦一笑点头同意范遥的假设。
张无忌一听,觉得这建议很好,便答腔,「那便请韦蝠王领一小旗坐镇山谷。」
韦一笑正准备领命,殷天正又道:「教主,我去吧。咱们天鹰旗可擅长在这种地形作战,老夫可是鹰,要比凶狠,哪是只小蝙蝠能比的。」
「殷兄,你这是要跟我抢功吧?」
「韦四弟,你我谁武功高?」
张无忌眼看这两人要抢起来,连忙安抚,「那个外公──」
「嗯──?」殷天正眼神不善的瞪过来,「无忌你觉得外公年纪大了,不管用了是吧?」
「无忌不是这个意思──」
「上次范右使武功比我高,那我也认了。但这回,你总不能说那小蝙蝠武功比老夫高了吧?」
「这──」
韦一笑瞪了殷天正一眼。张无忌一时之间想不到反驳词。
「都别吵了。鹰王蝠王,你俩一起去。天鹰旗擅地形作战,蝠王有地形跟敌方情报,一起去正好有个照应。」范遥抢言,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鹰王,这胜利酒我先敬你。」
张无忌欲言又止,终究没有出声阻止。
殷天正见张无忌勉强默许,豪气一笑,拿过酒一饮而尽,「教主,属下去去就回。」说完,他还不忘勾过韦一笑的肩,直接把人带走了,「韦四弟,还不快走!」
「等等!为何你有酒喝我没有!」韦一笑不甘心的哀号。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向范遥,范遥一脸无辜的指指韦一笑,「你们看他那样子,像是来的及喝酒吗?」
所有人一同向那两人的看去,韦一笑已经被殷天正拖出主帐外了。
范遥这说的,还真是非常有道理。
这夜袭安排就这样定了,张无忌简单的交代了夜晚守卫巡逻的安排,便让光明二使以下的人都先退下休息。
等人都差不多走远后,张无忌才压低音量开口,「今晚我跟杨左使固守这里,范遥,你去帮我外公吧。」
杨逍不太意外张无忌会做出这样的指派。只要足够了解范遥行动的原则,就能察觉他言词里所藏着的微小情报。
杨逍察觉了,张无忌也是。张无忌他最终选择默许,只是因为张无忌已在那短短时间中,想到了预防万一的措施。
范遥没有立刻接令,他瞇起眼,缓道:「我以为教主你不会察觉。」
「你有意让外公避开这一战。是不是因为,你觉得外公他回不来了?」
「是。」
张无忌问的直接,范遥也答的没有避讳。
「等等,师父,你怎么能这么说!」赵敏倒是没办法接受范遥的坦诚,她觉得不管怎样,这种会灭己方士气,甚至是不看好结果咒人死亡的事绝不能胡乱说出口,更不用说那是张无忌的亲外公。
但张无忌没有生气,他也没有追问缘由,他知道范遥拿不出任何凭证,范遥仅仅是依靠记忆而下的判断而已。
然而,尚未发生的记忆,还有挽救的可能。
张无忌相信自己绝对曾经悔不当初。他沉重的闭上眼,缓缓呼了口气,又道:「范遥,我得为难你了。」
范遥笑,「教主请说。想要我怎么做,直接命令即可。」
「你去帮外公跟舅舅,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他们不能死在这里。」
「蝠王呢?」
「若顾的了,那就一起。若无法兼顾,那就以外公他们为优先。韦蝠王轻功超绝,我相信他能保命脱身。」
「是。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