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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樟树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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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树叶青绿,在风雨中摇摇晃晃,豆大的雨点打在上面,叶子晃悠着往下弯,复又弹起,黄白色的小花星星点点,也脆弱不堪,在雨水的冲劲下不断的坠落。

一进校门的笔直宽路叫孝严大道,取自建校校长名字的后两个字。道路两侧种了两排樟树。四五月时走在这条道上,常能闻到一股奇异花香。

许晏宁曾感到疑惑,明明道路两旁的花还未开,哪来的花香?

直到某次樟树花被劲风吹落,掉在她头顶,她伸手去摸,看见一朵不足米粒大的小花,抬头看那树,才发现,原来樟树会开花。再将那粒白色小花放到鼻下,轻轻一嗅,原来花香来自它。

难怪书中常写香樟树,果然是香的。

此刻她坐在教室靠窗的倒数第三排,讲台上的老师在点评同学的新闻稿,钟表指向八点四十七分,底下的学生人数倒是齐,来的人不是玩手机就是睡觉,听课的也有,朝窗外发呆的倒是只有许晏宁一人。

她双目倦怠,昨晚三点多入睡。

许晏宁这辈子都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一个写小说的,被个明星摆了一道。

明星是这两年火起来的,目前在新晋小花中势如破竹,粉丝的战斗力也相当强悍,逮谁咬谁。

这位女明星,叫陈知然。

人在法国拍戏,那戏是她的小说改编的。

为什么说被摆了一道。

昨晚陈知然发了条阴阳怪气的微博,字里行间透露着这部戏的原著作者写的有多拉胯,粉丝一看群起而攻,跟着自家主子出征,骂她的,骂她写的男女主的,骂她文笔烂的。

放下饭碗骂娘的,许晏宁还真是头一次见。

新鲜。

这条莫名其妙的微博甚至莫名其妙的冲上了热搜,说背后没人操作,她不信。

她也不是很懂这位女明星在抽什么风,这部戏当初还是她自己求来的。

她处理这些破事处理到凌晨三点,最后实在困的不行,随他去吧。

——————

下课铃响后她没着急走,嘴里含一颗葡萄味果糖,静静听着雨声。

C教的楼梯每到上下课必堵,一堵就是十分钟,更何况今天下雨,堵在教学楼门口的人多了两倍,不用出去她都能猜到楼梯是什么模样———

湿答答的地面,沾水变滑的瓷砖,昏暗了两年学校都不记得修的灯泡,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的楼梯,她不想在潮湿阴冷的环境下还去人挤人,干脆坐到人都走完,再一个人慢悠悠的下楼。

等到上课铃响了,许晏宁又撕开一颗糖往嘴里递,奶味浓郁,往手机屏幕上看一眼,聊天界面上,五分钟前裴之给她发消息,问她去没去上课,带没带伞,要不要接。

她没回。

再看眼时间,十点一刻。

她收起桌上的书,起身往外走。

下楼时把耳机取下,放回耳机舱,再低着头把耳机舱放进包里。

再度抬头,人已经走到教学楼门檐下了。

一阵风挟来点雨丝,吹上她裸在空气中的大腿,还没来得及感觉到冷,想法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占据了。

一辆黑色轿车横停在前面,雨刮器一左一右地摆,车身被雨水冲刷到发亮,后座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昨天刚见过的人,今天又见面了。

许晏宁心里的话一字一顿的冒出来:

他、怎、么、在、这。

宋怀樾坐在车里冲她勾手指,她站着没动。

宋怀樾又皱眉轻微歪了下头,意为:杵那干嘛。

许晏宁对着他翻了个白眼,瞎一样,看不见她没伞吗。

随后车门打开,宋怀樾下来,撑着伞朝她走来,穿一件黑色短袖,她才发现,他撑伞的左臂上,有一个纹身,面积不大,她没看清纹的是什么。

他走到檐下一手揽过她,将她笼到伞下,带着她走进雨中。

雨水斜斜的飘,他把伞往她那边倾,他左肩被打湿,她没挨到一滴雨。

“你不冷?”她今天穿了件长袖薄衫,里面一条吊带短裙,早上出门着急还没什么感觉,现下被风一吹,是挺冷的。

宋怀樾说着手往下捏住她手,他掌心温热,她手背沁凉。

“冻死你。”

上车后许晏宁思索着怎么个问法比较好。

你怎么知道我在学校?

你怎么在这?

宋怀樾倒是不客气,一副娴熟的模样,先是拿自己外套盖到她腿上,又从她肩上拉下包,又解开包的卡扣,在里面翻找着,手摸到了几颗糖,拿出来看了眼,嗤笑一声,然后挑了个薄荷味的吃,把剩余的又给她放回去,手还在摸,终于从包里找出一包纸巾。

他把包放到车座椅上,抽出一张纸擦肩上和手臂的潮湿。

许晏宁看他一系列动作完毕才悠悠开口。

“解释一下。”

宋怀樾嘴里舔着糖,手肘撑着膝盖侧头看她。

“你的课表很难弄到吗?”

一晚未见,他已经轻松弄到她课表了。

许晏宁也将手肘放到腿上,手撑着侧脸,她今天没化妆,脸上的小痣宋怀樾看得清楚。

“下课就来了?”

宋怀樾眉尾一扬,“没下课爷就在等了。”

“等这么久没见着我,没想过我今天没来学校吗?”

“你妈不说你三好学生吗,会翘课吗?好学生?”

许晏宁嘴里的糖还没化完,她用舌头勾着奶糖换了个位置。

“这栋楼有四个门,你怎么就确定我从这边门出呢?”

“今早那堂课的老师很看重出勤率,人也事儿,你应该不会想跟她有纠缠,所以不会不来。你们那栋楼一到上下课就堵,你也不会喜欢在楼道里跟人挤,后面没课,一定会等人走完了再走。教学楼有四个门,这个门离校门最近,淋的雨最少。”

他一口气回答完了她所有的问题,许晏宁回味着他的话。

“还有问题吗?”

没了。

她服。

宋怀樾确实有本事。

在裴之问她去没去学校的时候,他已经把她的学校了解个遍了。她老师的脾气,她教学楼的情况,甚至于她的习惯,短短几天,他都一清二楚了。

在裴之问她带没带伞,要不要接的时候,他已经出现在她教室楼下,用行动省了她的回答。

他厉害就厉害在这里。

裴之永远也学不会这一套。

至少七年来他一直停留在“要不要…”、“好不好…”句式。

这就是差距。

这也是许晏宁要的,追人方式。

裴之从一开始就追错了。

“心没心动?”

许晏宁轻笑一声,“我的心就这么爱动?”

宋怀樾回:“你现在心里肯定复盘着我说的话,觉得我这个人真是体贴细心有点东西。”

许晏宁没吭声,她刚刚确实想了一秒。

宋怀樾又笑,这回是真从心底笑,“你就装吧。”

“……”

车外风景越来越熟悉,许晏宁望着远处的高楼沉默,五秒后将头撇向宋怀樾,他闭眼仰头靠着,眼周略暗沉,看来昨晚休息的一般。

许晏宁视线往下,看他脸颊上的那颗痣,脑中触发了一些片段和回忆,两年前吻上那颗痣的触感此时有些灼心肺。

她望的出神,没注意宋怀樾是什么时候睁开眼的。

她看着他,他也静默着看她。

许晏宁反应过来时车刚好停下,她刚想出声,宋怀樾开了车门。

许晏宁一只脚踩到地面时突然回头看他,“来超市干嘛?”

他说:“你不是没早饭?”

“你知道?”

“我知道。”

他找纸巾时除了看到糖还看到包里有个小面包,估计就是她的早餐,还放在包里没吃。

姑娘是真好养活啊。

许晏宁对他买菜这件事觉着挺魔幻的,这公子哥认识菜吗?

“宋怀樾,我不会做饭。”

宋怀樾正挑拣着两颗茭白,给她一个眼神。

“没让你做。”

许晏宁看他挑的有模有样,还是不太相信。

“你真会做饭?”

宋怀樾对她“嗯哼”一声,脸皮特厚的说:“允许你在心里给我加一百分再打上居家好男人的称号。”

又接着说:“裴之做的你吃过没?那不是人吃的,光这一条我就完爆他了。”

许晏宁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说:“你应该没吃过,裴之做的那次就是来找我拜师,想给你做顿饭,我吃了一口说你别给人姑娘毒死。跪谢吧,不然你小命难保。”

裴之那点丢脸事全给他抖出来了,心机狗。

“你怎么学会做饭的?”

许晏宁对这事特好奇,“你们这种人不应该家里管家保姆佣人排队伺候吗,还得备个家庭医生的。”

许晏宁越说越想笑,“哎你有没有胃病啊,还有那种,吵架出国的白月光?”

宋怀樾显然不懂她说的梗,也不懂她怎么给自己说乐了。

“一个人在国外的生活是难捱的,晚上经常失眠,一失眠我就起来找点事做,一开始会找人开趴喝酒,后面有天晚上突然饿了,起来弄点吃的,发现做饭比喝酒有意思,之后就慢慢学会了。”

才去英国那段时间时差有点难倒,他几乎夜夜失眠。

之后失眠是因为,裴之去了加拿大,五个小时的时差,不长不短,但联系起来也麻烦。

没了裴之,再没人跟他说许晏宁的近况了。

那些黑夜漫长的冬令时,冷风呼啸的下雪天,他一个人在英国,孤独的想她。

她不会知道。

——————

结账时宋怀樾推着车排队,许晏宁趴在栏杆上等他,看他站在人群里的模样,第一次把烟火气和他挂钩。

他们俩之间的氛围很奇怪,明明认识不久,却有种已经相伴多年的错觉。

宋怀樾买的挺多,油盐酱醋全买了,毕竟她家除了当初装修赠送的两个锅外,一无所有。

他做饭时她就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也没叫她帮忙。

宋怀樾偶尔在炒菜间隙瞥她几眼,有点奶爸看孩子的意思。

三菜一汤,色香俱全,许晏宁拍照发了个朋友圈,发完觉得自己这个行为特脑抽。

刚删完就收到裴之的消息,他问她那菜不会是她做的吧。

她才想起来下课时他发的信息她还没回。

宋怀樾往她碗里夹一筷子茭白肉丝,她低头吃一口,回他一个字:猜。

宋怀樾给她做饭这事,就算她拿着喇叭喊,别人也只会觉得她有臆想症。

一顿饭,两人都没说话。

只有许晏宁吃完说的一句“好吃”。

许晏宁主动去洗碗,宋怀樾就坐在沙发上看她。

他居然有点喜欢上这样柴米油盐的日子了。

和她一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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