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童正午的时候才醒来,一睁眼,季晏的侧脸映入他的眼帘。
宿童一下就弹坐起来了,他揉了下自己的眼睛,然后又重新扭头确认了一下。
不会吧?他们昨天用这样的姿势睡了一晚?
太暧昧了这个姿势!他记得早上还醒过一次,当时怎么没反应过来?
等等......他怎么穿的睡衣?
宿童抿了下唇,脸上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韵。
许是宿童刚才的动作吵醒了季晏,只听见后者无意识地啧了声。
季晏缓缓从床上坐起来,轻轻捏了下被宿童枕了一晚的手臂,现在估计已经麻到不行了。
“我吵醒你了?”宿童还蛮愧疚的,自己喝得烂醉,残局还要季晏来收拾。
“没。”
五一这时候跑过来了,蹭了蹭季晏的腿。
宿童拿起旁边手机,他记得严诤好像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来着,得问问怎么了。
“早饭想吃什么?”,季晏站起身来,走去浴室洗漱,边走边道,“我记得冰箱里还有些面包。”
“好像不用做早饭了。”他看了眼时间,十二点,刚刚好。
季晏问道:“不饿?”
“不是,”宿童回答,“已经中午了。”
季晏愣了下,平时早起晨跑惯了,也形成了生物钟,他很少会一觉睡到这个时间。
季晏过了几秒才喔了声,临走前道:“你衣服洗了,衣柜里随便挑件吧。”
“好——”宿童摆弄手机给严诤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还没等宿童说话,电话那头就抢先道:“童童?”
“昂?早上怎么了?”
对面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道:“......哈哈没事,就想问问你现在怎么样了哈哈......”
“我没事。先挂了?”宿童下了床,他隐约能闻到自己身上还有点酒味,打算先洗个澡。
“哈哈哈哈好、好,”
他打开花洒,水珠顺着他的身体流淌下来。
他记得上次也是这样,在云枕生日的时候,当时自己也是喝个烂醉,季晏把他背回来照顾的。
……
宿童洗完澡随便拿了件黑色的衣服和牛仔裤套上就出来了。
季晏已经点了外卖放在餐桌上,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等宿童洗完澡。
宿童出了房间,季晏抬眼,后者穿着很合身的衣服在宿童身上就显得大了许多。
季晏移开目光,起身去了厨房。
宿童刚到餐桌旁坐下,五一就过来了,它后肢着地,前肢撑在前者膝盖处,尾巴左右摇晃着,宿童摸了下他的脑袋,五一便伸出舌头舔了舔宿童的手。
季晏手里拿了个杯子从厨房出来了,他把杯子放在宿童面前,道:“上次买的蜂蜜还剩点。”
宿童道了声谢,问道:“五一吃过没?”
“吃了,”季晏夹了块菜放嘴里,“我一起来就给它倒了狗粮。”
五一不停往他腿上蹭,他去哪五一去哪,甩都甩不掉,上次在烧烤摊他就发现了,五一是真的黏人。
“它这么爱黏人吗?”
“不是,”季晏头也没抬地回答道,“只黏你。”
宿童问道:“不黏你?”
季晏瞎扯道:“看我看久了吧。”
五一是季晏初二时养的了,现在算算也四年了。
—
“这!童童!”严诤朝着隔着一条马路的宿童喊道。
宿童一下子就听到了严诤的声音,走到他身边。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他不可能一直在季晏家赖着,正好严诤也约他出来上网。
这个网吧就在季晏他们小区旁边,几分钟就到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穿这么宽松的衣服了?”严诤注意到宿童今天的穿搭,“袖口长得都把肘关节都遮住了。”
还没得宿童说话,严诤又继续道:“不过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宿童如实回答:“季......”
“季晏的!”宿童被严诤打断,“这是不是上次云枕生日他穿的那件?我说怎么这么大!”
宿童轻踢了下小腿:“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衣服洗了,借他的穿一下。”
…
“快、快!还剩最后一个人了!”
网吧里,宿童和严诤组队玩着游戏。宿童戴着耳机,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
宿童杀掉最后一个人,“冠军”二字出席出现在电脑屏幕上。
“又吃鸡了!被带飞的感觉太爽了!”严诤欢呼道,“照这样再打一两把我就王牌了!”
宿童摘下耳机,揉了下眼睛,他们已经在这玩三四个小时了。
“下次打吧,我饿了。”宿童站起身,捏了捏发酸的手腕。
“行吧。”严诤道,“晚上吃什么?”
“不知道,出去逛逛吧。”
两人出了网吧,夜幕已经降临,街道上的灯光渐渐亮起。
这条道路没商铺,很暗,地走一会才能到小吃街,也就是上次吃烧烤的那条街。
此时的街道上只有他和严诤两人,和偶尔行驶过的汽车。
宿童双手叠在脑后,晚风轻轻吹过,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拂着他的发丝和衣裳。
突然间,一个空的啤酒易拉罐从旁边滚到了他脚前。
宿童顺着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小巷,仅凭街道上的一丝灯光照亮。
小巷里站了大概五六个人,站在最前面的那人剃着寸头,嘴里还叼着一根烟,面相看着很不好惹。
站在他旁边的人宿童和严诤倒是认识。
“嘁,真晦气,在这都能碰见你们。”大声朝旁边吐了口痰。
严诤一直对大声都非常不屑,脱口而出:“怎么?又想尝尝被揍的滋味了?”
大声的脸黑下去:“你最好给我好好说话。”
“也不知道是谁被打到翻墙逃走。”严诤笑了声,嘲讽道。
大声的脸阴沉地更厉害了,因为那件事他被嘲笑了好久,他捏紧拳头,手背上暴起几根青筋,过了几秒,他又松开了。
当严诤以为是他怕了时,他转头就对旁边的寸头道:“哥!就是他们两个!你要给我出头啊!”
严诤和宿童都没想到他是要搞这出。
寸头将嘴里的烟夹在手上,走到严诤面前,他长得很高,眼神里充满了轻视,丝毫不将面前的高中生放在眼里:“记住,跟我弟说话客气点。”说完就想把烟头往严诤身上摁。
他动作很快,严诤还没来得及反应。
当烟头离严诤脸上还差十来厘米时,突然一只白皙细长的手伸过来,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寸头瞧了宿童一眼,语气相当豪横:“小子,当我教训别人的时候,你最好别插手,待会儿再到你。”
宿童没吭声,直接一拳打到了他脸上。
“操!”寸头捂着脸退了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有点本事啊,不过你也别想好好得离开这个巷子!”
宿童推了严诤一下:“看神了?你先跑,我待会儿来找你。”
“逞什么英雄?我先骂他的!”
大声咬着牙,冲后面喊道:“都愣了干什么!上啊!一个都别想逃!”
严诤这十七年根本就没打过架,根本斗不过这几个常年街上混的,只能去抓着最瘦小的那个摁。
宿童虽然学过几年散打的人,但二三年没练过了,对付两三个还好,五六个就吃力了,尤其是这个寸头也不好对付。
一滴血滴到了地上,寸头蹲在地上,抹了下自己的鼻子,不过没什么用,鼻血依旧止不住的流。
宿童本就没吃饭饿得慌,现在又整这一出,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靠在墙上低着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他身上也受了不少伤,嘴角也被打破了皮。
严诤还和那个瘦的跟猴似的人在一边僵持着,其它人躺在地上哀嚎。
寸头重新站起身来,笑了声:“呵,我今天必须要让你长长记性,不然我就......”
话还没说完,寸头就一下子倒在了宿童面前。
宿童疑惑地抬起头,发现季晏站在那。
“季晏?你怎么......”
宿童话还没说完,就被寸头打断了:“我操.你妈,居然敢踹老子......”
季晏不等寸头起来,就又一脚踹了上去。
瘦的跟猴似的那个人注意到寸头倒地上,一下子分心被严诤找到了机会,直接一拳到了他脸上,前者本就因为僵持半天而没什么力气了,这一拳直接将他干到了地上躺着。
“出来遛狗,听见这里有动静,就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季晏走到宿童面前,看他的伤势。
宿童身上有几块青紫,只有嘴角那破了皮,季晏皱了下眉:“走吗?旁边有便利店,买瓶碘伏消下毒。”
还没等宿童说话,他的肚子抢先一步叫了声。
宿童:“......”
季晏:“......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