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铃声响起……
林安静从回忆里回过神,是林父的电话,告诉林安静他中午不回家吃饭,林安静应声挂掉电话,咖啡已经半凉,三四口喝完准备下楼洗杯子。
起身的时候膝盖不小心撞了下抽屉敞开的角,俯身揉了揉,只是轻微发红,没破皮,瞥见躺在抽屉里的另一个礼品袋,林安静拿起来看了看,终究还是没打开。
这是林安静毕业那年准备送给徐景宽的,也是一只水壶。
只是,最后没送出去。
徐景宽,我们一直都挺有默契的。
下楼洗完杯子,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是个带黑框眼镜,不高但很瘦的中年男人。是今天早上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男人。
林安静并不认识眼前的人:“请问找谁?”
“是林叔家吗?我来拿钥匙。”男人问。
“稍等。”林安静无视男人想进来的动作关上了门。钥匙是开楼下车棚的,车棚是这栋楼的居民集资搭建用来放电动车的,自从物业从小区撤退后,林父工作之余会负责一些楼层杂务。建车棚便是林父与其他几位户主一同组织的,为的就是保护电动车自行车财产安全以及防止车辆乱放。
现在车棚建好,钥匙放在林父这里,这几天时不时有户主过来拿。从林父酒柜旁的一串钥匙中拿出2条,开门时只开了半边,对上男人的目光说:“你是几楼的?”
“10楼的,1005,你是林叔闺女啊?从前没见过你啊,在哪里上班啊?”
林安静不欲与他交谈,但还是礼貌微笑了下,在他拿上钥匙后就关上了门。这人看人的眼神给她的感觉过于冒犯,让人犯恶心。
又回到酒柜旁找出名单划去1005,快10点了,她得找珍梨聊聊,昨晚她微信说和肖旭吵架了,但今天早上遇见肖旭她也没看出头绪来,她和肖旭认真说起来并不熟,从他这里切入并不合适。
“下午有空吗?去冯颖那儿坐坐?”林安静微信上问。
冯颖是她们的高中同学,当初玩得好,只是冯颖的学习成绩一直稳定在中下游,高三后分次重点后不在一个班,来往就少了,毕业后联系才渐渐多了起来,她大学毕业后就回了北川,开了几家糖水店,经营得很不错。
陈珍梨回复得很快:好呀好呀,我要吃香辣鸡爪Ψ( ̄? ̄)Ψ~
林安静松了口气,看来心情没受影响:好,点点点(*^▽^*)
林安静:那下午3点?
陈珍梨:okok。
结束和陈珍梨的对话框,林安静敲开冯颖微信:下午在店里吗?
冯老板可能有点忙,回复林安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你来我就在!
林安静:不止我哟,还有珍梨,店里的香辣鸡爪要小心了,珍梨可能要杀个片甲不留~
冯颖:哈哈哈哈哈,恭迎大驾。管够,不吃成香肠嘴不准踏出店门!
……
徐景宽和肖旭分开后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骑车绕着城市外环走了一圈,等到日头高照,热汗浸湿了脊背,他才慢悠悠地回了城南徐母住的院子。
徐母施华筝女士自从与徐父离婚后,便一直独自住在这栋小院里,整日里莳花弄草抑或是打理菜园子以及几棵果树,日子过得也十分有情调,空闲时还会与街坊邻居打牌跳舞,前阵子还约老姐妹们出去旅游了。气色看着倒是比离婚那会儿好了几倍。
徐景宽到的时候施女士正在后面院子里的菜地里摘青菜,打算中午做点凉面吃,听到开门声心里疑惑,连忙放下手中东西往门口快步走去:“是景宽回来了吗?”
“妈,是我。”清润的声音轻喊道,“在后院摘菜呢?”径自拉着自行车往院子里去,停在了一颗龙眼树下。
施女士看着小儿子大汗淋漓的模样,连忙进屋拿了干毛巾递给他才回答道:“打算摘点青菜,中午做凉面,你在这吃还是另有安排?”说罢看他今天穿着休闲的样子又说:“在这吃吧,你也好几天没来了。”
“妈,我今天不走,公司那边流程走得差不多了,离正式上班还有几天,过来陪陪你。”徐景宽笑着说道,擦完汗也不急着去洗澡,拿起自己常用的杯子倒了一杯茶几上煮好放凉的花茶。
“那好啊,你房间昨天钟点工过来的时候打扫过了,你休息一会再去洗澡啊,我去把青菜摘了。”施女士高兴地说道。
徐景宽看着母亲高兴的模样温和地回答说:“好,知道了。”这么多年没能在母亲身边,虽说施女士体谅他,但他也知道母亲其实很希望自己能在身边,并非说常住一起,能够在一个城市她就知足了。
但是父母离婚,母亲在离婚最初那几年,元气大伤的模样,徐景宽每当回忆起就恨 ,恨那个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生父。
所以,他大学去了那个男人所在的城市,和大哥达成默契,逼徐仁立妥协并拿回属于母亲的东西,最重要的就是现在母亲住的这个院子的产权。这是外公留给母亲的,当初徐任立白手起家需要资金时,在房产证上加了他的名字,再拿房产作为抵押,贷款拿到了创业的第一桶金。
父母的婚姻,初始的时候很美好,徐任立聪明有学历善交际,施女士温柔坚韧腹有诗书,相互支持着向更好的生活迈进,什么时候变了呢?徐景宽最初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后来也明白有些人和事琢磨不清的,徐任立那人,本质上就是这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