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小泉由里拎着川上池田送给她的小蛋糕回家,等她打开客厅的小灯一看,黛拉已经窝在小窝里睡着了。
见状,她轻手轻脚的来到厨房,望着稀碎的小蛋糕陷入了沉思之中。
早知道她就不图方便,在下午离开诊所时把蛋糕带上,放贝尔摩德车上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
不过好在包装严实,蛋糕并没有从包装袋里溢出,除了卖相不怎么样之外,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吃。
接下来两天,小泉由里遵守承诺,把做好的中国结送了两个给贝尔摩德。
对方在拿到中国结没几天,似乎又坐飞机离开了霓虹,小泉由里的生活再次归于平静。
当然,她还没忘记自己身上还有两个琴酒分配的新任务。
为了过个完美的新年,小泉由里虽然不情愿,但还是赶在新年的前两天,把任务完成。
等到跨年这天,小泉由里一大早就从床上醒来,不是上班,而是大扫除。
除旧迎新,仪式感还是有的。
把家里大扫除后,她在家里挂上一些小挂件,比如中国结还有红色的福字剪纸。
这两个东西都是小泉由里自己做的,至于其他的,小泉由里倒是没再添加。
黛拉盯着忙忙碌碌的小泉由里,豆大的眼睛里满是好奇,有些不懂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等小泉由里忙完,看见的便是黛拉蹲在餐桌上,正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她看。
小泉由里与黛拉对视一眼,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什么,从客厅的柜子里找到一块巴掌长,两指宽的红色小围巾。
这是小泉由里用之前编织中国结剩余的红线织的红色“小围巾”。
围在黛拉脖子上,还挺好看的。
她按了按黛拉的脑袋,“别动,等我拍个照片。”
见黛拉有些不适的扭动身体,小泉由里用手机快速拍了几张相片。
可惜用手机拍出的照片画质太差,不过好在虽然照片有点模糊,但还是能看个大概。
给黛拉拍完照片,小泉由里便准备取下围巾,却不料对方突然从她手里窜了出去,不给取下来。
见它执意要戴小围巾,小泉由里嘴角一抽,眼底更多的是笑意。
黛拉似乎很喜欢小泉由里送给它的围巾,在客厅里低空飞了两下,又跑到玄关处的镜子前臭美。
就像是穿上新衣服的小孩子,毫不掩饰对身上衣物的喜爱。
小泉由里静静望着黛拉,觉得自己似乎也没那么孤独,至少在现在这一重要时刻,她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
一个小时后。
小泉由里穿了一件棕色大衣,带上黛拉打了一辆车便朝电影院赶去。
时间还早,她今天本就起的早,就算是打扫了一早上,现在也不过才十点左右。
她准备去电影看电影,然后去超市买点东西,最后在回家跨年。
这年头的网络不发达,但电影还是挺好看的,看完电影,小泉由里意犹未尽。
黛拉一只乌鸦,跟着小泉由里看电影,一整局下来都是似懂非懂的,电影结束,整只鸟趴在小泉由里肩膀上昏昏欲睡。
早上看电影的人并不算多,小泉由里跟在稀稀疏疏的人群中,刚走到大门口,耳边突然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父母呢?”
“你是走丢了吗?”
听到声音的小泉由里顿了顿,朝身侧看去,发现不远处的广告牌下,正蹲着两道熟悉的身影。
而刚刚说话的人,正是小兰和工藤新一。
只见两人蹲在地上,努力安抚一个五、六岁,正在大颗大颗掉着眼泪的小孩子。
小泉由里原本只是随意扫了一眼,却不想当她的视线落到对方脸上时,脑海里突然窜出一张照片。
记忆里的照片与不远处的孩童重合,让她不由愣了两秒。
“咦,由里姐姐?”
蹲在地上的工藤新一见小孩子啼哭不止,问不出什么,刚准备起身找保安,却不料刚起身就看见了站在不远处的小泉由里。
小兰听到这话,抬头看了过去,“由里姐姐。”
小泉由里若无其事的掩饰眼底的异样,转而和两人打了声招呼,“新一,小兰,好巧啊,你们两个也来看电影?”
“对了,这个是?”
见小泉由里疑惑的盯着地上的小女孩,工藤新一开口解释道,
“这是我和小兰路过遇见的小女孩,她叫小圆,好像和父母走丢了,什么也不愿意说。”
似乎是听到工藤新一的话,原本蹲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小圆停止了哭泣,“才不是,我是自己跑出来的。”
正安抚小圆的小兰听到这话,直接愣住,“唉?为什么?”
然而小兰的询问,让小圆又沉默了,她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道说什么。
工藤新一摸了摸下巴,察觉到路人投来疑惑的目光,提议,“附近有家咖啡馆,我们去那里坐着聊,看看能不能帮她找到父母。”
“由里姐姐要和我们一起吗?”
说罢,工藤新一抬眸看向小泉由里,眼底闪过一丝探究,总觉得对方看小圆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劲。
好像是认识,又好像是不认识,总之,非常奇怪。
而小泉由里在犹豫过后,同意了工藤新一的提议,“好。”
半个小时后,四人坐在咖啡厅里。
小兰为了安抚小圆,坐在她的身旁,工藤新一则是坐在桌子的另一侧,而小泉由里则是坐在小兰和小圆的正对面。
小圆此刻正捧着一杯果汁,眼睛红得像大核桃,在小兰的安抚下,支支吾吾终于说出了实情,
“爸爸走了,我在电影院的洗手间……呜呜……偷听妈妈要和一个叔叔结婚,听到……呜呜……她不要我了,要把我丢给奶奶,所以才跑出来了。”
“呜呜呜呜——”
说道后面,小圆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小圆不过五六岁的年纪,说话不怎么清楚,断断续续的,好在逻辑还算清楚,在她说了十几分钟后,在场的三人终于弄清楚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听完缘由的工藤新一和小兰两人有些沉默,而小泉由里比他们两个更沉默。
因为这个叫小圆的女孩子,她貌似认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名字都是圆,再加上长相,小泉由里基本可以锁定一个人——青木圆。
简单来说,她认识青木圆的父亲。
青木圆的父亲叫青木佑树,曾在黑衣组织名下的一家公司工作,参与过不少违法活动,贪污了不少赃款,也许是野心渐渐填不满,他出卖了组织,以高价卖出黑衣组织的一些重要信息。
一个加入组织的人,敢出卖黑衣组织,又怎么可能还有命的活下去。
黑衣组织眼里容不下沙子,便果断派成员去解决他。
而出手的这个黑衣组织成员,就是小泉由里。
她在动手之前,自然要先了解任务目标的相关资料,见过他女儿小圆的照片和其他资料,一点也不奇怪。
只是没想到……她居然在这里,遇见了这个小女孩。
对上小女孩泪眼汪汪的眼睛,小泉由里垂下眼眸,内心五味杂陈,情绪在眼底翻涌,不知该说什么。
在小泉由里开开心心过新年、看电影、准备逛商场时,一个小女孩却因为父亲逝去,母亲即将改嫁,打算抛下自己而哭泣。
这一切都怪她吗?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因为就算不是她,黑衣组织也会派其他人解决青木佑树。
青木佑树上了组织的死亡名单,是必死的结局。
可难道不怪她吗?是她亲手解决了小女孩的父亲。
小泉由里承认自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因为旁人再怎么说,永远也没有她重要。
但她真的是个冷漠无情杀人不眨眼的冰冷机器吗?貌似不是的。
所以……她为什么会感到不忍,为什么会感到痛苦?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她不够善良,又坏得不够彻底。
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感到烦恼。
坐在一旁的工藤新一正思索解决方法,一扭头突然看见了垂眸沉思小泉由里,不由眯了眯眼,心中的那股怪异感再次升起,
“由里姐姐,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耳边突然响起的少年声音打断了小泉由里的思绪,她抬眸,对上工藤新一怀疑的目光,顿时警铃大作。
工藤新一这个人本就好奇心十足,再加上他的观察力很强,小泉由里还真怕他顺藤摸瓜查下去,于是不动声色的解释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小圆这种情况……最好还是报警吧,让警察来解决。”
小兰听到这话,倒是有些犹豫,“可是报警也不一定能解决问题……”
是啊,如果小圆的妈妈执意改嫁,他们总不能拦着不让对方改嫁,让对方孤独终老吧。
不过,对方要抛下小圆这件事,他们倒是可以劝说劝说。
小兰的顾虑,工藤新一看在眼里,眉心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先报警找到小圆的妈妈,至少先看看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小圆沉默不语,虽然她还小,但也知道逃避不是办法,而且哥哥姐姐已经帮了她很多忙了,她不想麻烦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