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吴明,从水里,从火里,从睡梦里救我出来的无名。
“他们想要什么?你需要什么?我把我的财产都给你,包括我——”
吴明牵起元心的手,酒壶倒酒冲洗他的手指,听到这话,拿起才帮他舒展开的巴掌,啪元心脸上,自己交叉在这巴掌之上,也舍不得松手。
编的姑娘,问他有没有杀人,双方都在试探。
我是破戒杀了人,我是不介意破戒贪色。
吴明埋头吻自己手背,挣扎地进吮一下,两下,回味刚刚,心是一样的,饮得愈深也不会碰上他。
自己的手被人像扔道具一样袭来,水星子蹦进眼睛里,元心猝不及防地闭眼。
再睁眼时,是自己的手,还有,昏暗的,是吴明叠在其上更为宽长,厚实的指节。
浓稠的酒,手上一股热辣,不一会拥来触碰到,他呡嘴,酒糊甜蜜又苦干。
“出明牌的人最先成为无助的人。我不要你的一切。”
“哪怕一半。”
“更不要你为我变动喜恶。”
“我不愿看到你奉献一切,换一句我、可能他,假的话——我爱你,我会护你一辈子,不离不弃,直到上天收走我的生命。”
“你爱听漂亮话。我想你能接受世界不漂亮。”
我爱你,直到上天收走我的命。另一只手被他的另一只手压在沙子上。
元心虚晃一枪脱力往后躺,吴明赶紧搂住后仰之人,元心绝望地充斥泪水的眼睛望向明明深情却拒绝自己的人。
我爱你,直到掉了命。
元心闭上眼睛,回抱吴明,他不往后坠,有人接住他,给他空间,浮上来。
而梦里,有人霸道地向他索取,不遗余力的压迫,我爱你,跟我在一起。
他现在知道梦中的人不是吴明,难过又庆幸。
他不喜压迫,可,失去有人爱的感觉深深扎在心口,一触就痛。
“你敢相信?你在身边,我有千千万万个自我。幸福溢了出来。”
“如果你愿意,我们共结连理。”
“如果你不愿意,我们结伴同行。”
听这话,元心才敢看他,拿下巴撞他肩膀:
“你会忘记吗?真是的,你有够奇怪的~下次我喝奶酒,你喝烈酒,我俩一醉方休。”
“我怕你会忘记。我好怕你失忆。我们不要提及,把约定当做秘密来守,这样你忘记了也没关系。”
“嗯?你是哭了吗?”
元心凑近吴明的双眸,只觉得里面亮了一点,变得额外珍惜,元心抚摸,才不会才没有泪。
“你好意思说怕我忘?你我之间拢共两个约定,你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聊到约定,元心却清楚记得——他不来娶我,我定是要娶他的。
“这?我尽量弥补你,告诉我,是关于什么的,好吗?无名。”
“哼哼。”
“总不是助你得道练舍利子。”
“啊,不是不是。”元心堵住吴明耳朵,低头羞愧,等同揭了他两层,三层伤疤无疑。
他爱的人与爱他的人,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爱——爱他的人。
他不要吴明失落。
吴明牵上他,拍醒瞌睡的骆驼,俩人漫步在由干,变冷变湿的潮沙上,落日红得滴血。
吴明问:“活得有人样不好吗?为什么觉得仙人棒?”
“他们无牵无挂,强大。”
“喜欢自负的人?”
元心摇头。
“他们不老不死。”
“早一点就好了,我想与你由生到老,白了头,花了眼,枯瘦死去,灵魂有那么大。”
“堵了奈何桥,不让任意一个孤魂从夹缝中间挤过去转世。”
“等得你来了,磕碰在一起漏了气,变得特轻巧,飘起来。”
“孟婆也扑不住我们,我俩径直赴人间去。”
握着吴明的手连往下拉两次,吴明倾斜肩膀,元心攀压上去。
手肘压低吴明的肩头,随意置放,相牵的手十指紧扣:
“你怎么知道我从哪里上,上哪所奈何桥?”
“切忌置身水深火热之中。”元心压低声音,怕被鬼差听了去。
两人相视而笑。
放开牵着骆驼的手,小心地,吴明的袖口遗漏碎干花片。
叮铃叮铃……骆驼的颈铃发出远幽的妙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