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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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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雨婷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她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讨论那些乱七八糟的。

“总之先来个大全套看看?”

“……”杜施宁眉心紧拧叹了口气。

她甚至连衣服都不需要换,直接就可以上去。站在那一块锻炼体能的区域,她蹬了下鞋尖向前冲去。

轻而易举跨过前面布置的那些阻碍,抬腿轻易就跳上叠着三层轮胎之上。随后又轻易地完成了训练了平衡核心的项目。一整套下来行云流水,甚至连汗都没见几滴。

毛雨婷在一旁抱臂看着,眼里是藏不住的欣赏。

还说自己没有在偷偷训练,这一套下来除了呼吸有些凌乱外其他都没问题。

杜施宁回到毛雨婷身边,毛雨婷扬眉故意质问:“没训练?”

“没练。”

“一般人长时间没训练这一套下来可没那么气定神闲。”

“那是他们不行。”

“你就嘴硬吧你。”

许久没来这种地方了,杜施宁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不断传来别人的训练声,还夹杂着教练的呵斥与一些人的对话。

“这人不是挺多的吗,哪里没人了?”杜施宁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道。

“是挺多,但能拿得出手的不是没几个嘛。”毛雨婷没把杜施宁的阴阳怪气放在心上,她拉着杜施宁来到另一旁的休息区指着正在训练的几个小女孩。“这个,还有那个,那个。那几个女孩子都是你的粉丝。她们都是因为你才练的花滑。”

“少开玩笑了,你明明知道这种对我没用。”

她不吃感情牌。

是不是她的粉丝杜施宁能不清楚吗?她从小就在海外比赛训练,直到15岁的时候才回到自己的国家代替国家比赛。

国内大部分人对花滑也仅次于知道有那么个项目,但并不算是非常热门的体育项目。如果不是非常关注花滑赛事的人根本就不清楚她这号人。

这话毛雨婷可不中听了,她不赞同地辩解:“我可没有瞎说啊,那几个女孩就是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比赛所以才来学习花滑的。”

“不信的话我就把她们叫来。”说着,她挥手就要把那几个女孩喊过来。

杜施宁连忙抓住她的手,连忙低头:“我知道了,你别喊。”

她可不想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社死。

看着那几个专心训练的女孩,杜施宁随口询问:“这里面哪个比较好?”

“呐,那个正在练跳跃的那个。”毛雨婷指了一个正在被钓着练习跳跃的一个女孩,“还有旁边那个在练习旋转的。”

“说起来那俩也是好朋友来着,就跟你和沈初棠一样。”毛雨婷每次看着那两个女孩子,总会幻视小时候的杜施宁和沈初棠。她不由感叹着。

杜施宁睨了她一眼,不咸不淡的开口:“这是什么很好的话吗?”

她和沈初棠,一个死在比赛前夜,一个也再上不了冰场。

毛雨婷想了想倒也有道理,“也对,这俩可比你们乖。至少一个不会莫名其妙被不知到哪来的野小子拐走,另一个也不会看不上那些人家朝思暮想的荣誉。”

她这话指向性很强,就差把杜施宁和沈初棠的名字写在上面。

杜施宁沉默。

“要去冰场滑一次吗?释放一下苦恼。”毛雨婷问道。

杜施宁刚想拒绝,毛雨婷抵住她的嘴,微笑着:“欸先说好,不逼你非得跳个什么出来,你想一周二周还是三周都随你。”

这话变相就是不给杜施宁拒绝的机会。

杜施宁对上她略带威胁的目光,一阵无语。

毛雨婷提前把冰场清空。

杜施宁换上冰鞋缓缓滑到最中央,站定。还好她每次练舞穿的衣服都是方便跳舞的那种,这会儿直接上场影响也不算大。

“哪首曲子?”

“你随意放吧。”

跳什么不是跳,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完整的跳完一首曲子。

毛雨婷放的是杜施宁最后一次站在赛场上表演的那个节目曲目。

随着轻快的音乐响起,不少人都看向冰场中央。

伴随着节奏杜施宁在冰面上划出一道又一道利落的轨迹。长时间练习舞蹈的她身体依旧保持着当初的柔韧性,她随着舞曲的高昂动作也随之用力起来。在转音落下的那刻,她像一只优美的白天鹅在冰场上旋转起来。

孤寂,忧郁,又充斥着源源不断的生机。

整个冰场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在那个舞台上只有一个高傲的公主在诉说着她的故事。

有熟悉她的人认出了她,不由地发出惊呼:“天,她回来了?”

音乐渐渐舒缓,她的滑动速度也慢下来。

在熟悉的节奏点,她左前外刃滑行起跳。

落在冰面上的瞬间冰尘扬起,她的身子顿了下。

随着最后的音符落下,杜施宁最后是以蹲踞-燕式-直立旋转为结尾。

她静静地伫立在冰场中间喘着粗气,眼神逐渐清明。

杜施宁平复着呼吸,抬眼对上毛雨婷红润的双眼时微微一怔,扭头看向其他在冰场外观看的人。

那些人的目光仍旧停留在杜施宁身上,旧旧没有回神。直到毛雨婷率先鼓起掌,她们才从另一个世界回到现实。

杜施宁滑向毛雨婷,毛雨婷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跳的不错。”

杜施宁一把打开她的手,反问:“哪里不错了?”

她眼里没有半点跳完后的愉悦和激情,紧蹙的双眉无不透露着对这次表演的不满意。

“阿克塞尔三周跳根本就没有足周,勾手三周跳加后外结环三周跳也没跳出来。”

“在所有的跳跃里,唯一能跳得让我满意的只有后外点冰三周跳。这个问题很大我不信你没看出来。”

作为一名专业的花滑选手,她在跳跃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问题所在。

杜施宁的情绪愈发激动,说到后面整个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她红着眼眶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仰头深呼吸着。

毛雨婷伸出双臂将杜施宁抱在怀里,她低头亲吻着杜施宁的头发,轻声安抚着:“这不是你的问题小宁,你只是太久没有训练了。任何人太久没有训练都会这样。”

杜施宁摇着头,拉着毛雨婷胸前的衣裳哭出声。

她刚刚在表演的时候耳边总能想起沈初棠的声音,就连跳跃的时候。

双脚在离地的瞬间,沈初棠当时在冰场上倒下的场景就会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她克服不了。

她跳不了。

最近气温又下降了,夜里无风也刺骨冻人。

杜施宁红着眼睛走出训练场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她吸了吸鼻子,仰头对着漆黑的夜空呼出一口气,睫羽轻颤。

夜空中只有少数几颗暗淡无光的星星,月亮藏在厚厚的乌云之下掩盖住自己的光芒。

“怎么哭了?”面前突然传来时满的声音。

杜施宁低下头,一双红肿的双眸对上时满惊愕的视线。

时满呼吸一颤,下意识走近一步。

“谁欺负你了?”

他的语气很急,眼中的担忧几乎溢满。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只见高的那方向矮的那方下意识伸出手臂却又轻颤收回。

时满深呼吸着,攥紧拳头放缓语气:“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施宁静静地注视着时满的面庞,深邃忧郁的双眸再次被泪水弥漫。好不容易压下的哭意再次涌上,她咬着下唇努力憋着不让眼泪滚落,声音哽咽、断断续续的:“时满,你为什么要跟我吵架?”

时满辩解:“我没有跟你吵架。”

“没有吵架的话你为什么不给我发信息?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找到新的房子?”

杜施宁蹲在地上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印子。

如果他们没有吵架的话,她就不会被毛雨婷带到这里了。更不会在明知道自己已经跳不起来的情况下还是不死心的再次确认了自己的不行。

“为什么越是和你待得时间越久,你就越给我一种卢桑的感觉!”

听到熟悉的名字,时满的心颤了颤。

他垂下眸,手指张开又蜷缩。单膝蹲在杜施宁面前,缓缓把杜施宁抱在怀里。

他重重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我不该不给你发信息,不该跟你吵架,也不该不回家。”

“是我的错,不要哭了好吗?”

他低声道歉安抚,粗粝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她的脑袋。

路灯在夜色中闪烁着,飞蛾绕着柔和的灯光打转,试图汲取这微乎其微的温暖。

在抬眼的瞬间,时满对上毛雨婷惊愕的目光。

他的脸被忽明忽暗的光线分割出一道明暗分界线,那双在阴影掩盖下的双眸被痛苦和愧疚卷席。

毛雨婷不放心杜施宁一个人回家,本想出来开车送她回去。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杜施宁的质问。

一时间她站在大门口没了动作,眼睁睁看着时满将杜施宁温柔抱在怀里。

时满垂下眼皮,等杜施宁的情绪逐渐缓过来带她上了车。

车内暖气开的很足,跟外面相比仿佛两个世界一般。

他递给杜施宁一包纸巾,杜施宁低声说了声谢谢。

她擦着眼泪,有些尴尬。

“你怎么会在这?”杜施宁努力调整着情绪,还是藏不住浓浓的鼻音。

“回到家没见到你人,问了舞蹈教室的人就想着你可能在这边。”

“可这也是你的猜想。”

“嗯,我也没有百分百的确定就赌了一把。”

“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只是出门买东西了呢?”

“不会,我在家等了你三小时。”

杜施宁愣了下,抬手看了下手机。

现在已经接近快十点了。

“你……几点回家的?”

“下午五点的时候。”

也就是说他至少在外面等了一个多小时。

哪怕之前再生气,此刻杜施宁满脑子也只充斥着两个字,荒谬。

在只有个位数温度的夜里他究竟在干什么蠢事!

顾不上别的杜施宁握住时满的手,果不其然一阵冰凉。她连忙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戴到他的脖子上,嘴里还在抱怨着:“你真是太不珍惜自己了,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一股清新、苦涩且略带百合香的气息弥漫在鼻尖,是杜施宁围巾上的气味。

也是橙花的香气。

只是这么轻嗅着,时满一直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他解释道:“我身体素质好,不会轻易生病的。”

对上杜施宁不赞成的目光,他乖乖噤了声。

时满乖巧地低垂着头像一个坐等老师批评的孩童一般。杜施宁看着他被冻红的鼻尖,满肚子想抱怨的话卡在喉间说不出口。

她重重叹出一口气,无力靠坐在车椅上。

“喝点热的吗?”车子开到半路,时满突然问道。

“哪有喝的?”

“等着。”

时满解开安全带下车跑进一旁的便利店里,过了会儿手里拿着一瓶热可可出来。

他递给杜施宁。

热可可应该是刚刚加热过了,这会儿捧着还带着有些烫手的余温。

杜施宁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冰冷的身体慢慢回温,疲惫的神经不由放松下来。

“怎么样?好喝吗?”时满问。

“一般。”喝了大半瓶,杜施宁就把它放在一旁。

瞧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时满只是笑笑,见杜施宁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他才再次询问:“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杜施宁垂下眼睑,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手指无措地勾弄在一起。

“……那是一个很无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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