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威还在,即便没有出手,也压得小妖们安静下来,踟蹰着不敢上前。
殷稚鱼估摸着自己能威慑它们一会。
它们渴望着殷稚鱼的血肉,却又害怕殷稚鱼的杀伤力,不知道殷稚鱼现在是强弩之末,只难耐地磨着爪子,想要离开却又不愿意,想要靠近却又恐惧。
但是很快,它们就不用再纠结了。
有脚步声越行越近,急促又匆忙,白衫的少年人走进来,清冷抬眸,看见殷稚鱼平安无事时微微松了一口气,“殷师侄。”
他扫了眼四周的妖物,小妖们只觉得后背发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就被齐齐砍断,切成好几段,血腥气浓郁弥漫在洞穴之中。
——赶到了。
殷稚鱼绷着的弦松开几分,也不强撑了,力竭坐在地上,秋水都没力气握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辰瑄有些诧异,“这只蜘蛛精是殷师侄杀的吗?”
“对,”殷稚鱼有气无力地说,眨了眨眼,她微微仰起脸,露出一张沾了尘土的,惨白又脏兮兮的面容,“小师叔,我能提个建议吗?”
她眸尾狡黠弯起,“你直接能叫我名字吗?”
少女华美裙衫被蜘蛛精的毒液和血液腐蚀,有些破破烂烂的,却毫不在意,眉眼带笑,就这样随意地坐在地上,忽然让辰瑄想到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被老鼠精追得抱头鼠窜的殷稚鱼,也是这样。
少年略微怔忪,而殷稚鱼已经撑不住了,灵气耗尽,心一松,没有等到回答就陷入昏睡之中。
她的周身仿佛还缭绕着未散的剑意,和她这个人一样,坚韧又果决。
辰瑄弯腰,将秋水收起,苏尹护着百姓回城里去了,就剩下他一个人,被外面的阵法阻挠了片刻,本来还以为殷稚鱼会出事,没想到她一个人也可以。
墨发雪衫,清净又秀美的少年撕下一角干净的衣衫,一点点擦干净她脸上的尘土,即便隔着一层,但他依然能隐约感觉到女孩肌肤的触感,和他不一样,殷稚鱼的脸似乎要更加柔嫩一些。
他低声,“殷师侄。”
殷稚鱼现在听不到。
而辰瑄微顿,静默了下,不太熟练,生涩地,低低地唤,“殷稚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