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陆临歧懒散地靠在座椅上,指尖在屏幕上轻点,消息发送得漫不经心。
【三天后,我会来找你】
对方回得极快,像是早就准备好了这句话。他扫了一眼,唇角微挑,顺手点开聊天记录翻了翻,神情闲适得像是在看一则无关紧要的新闻。
办公室里,周修远盯着对话框上反复出现的“对方正在输入……”,等到手边的咖啡凉透,始终没见新消息弹出来。他眯了眯眼,指尖轻敲桌面,最终发了个问号过去。
——这人又在玩什么把戏?
另一边,陆临歧正悠哉地和系统聊天。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他问得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系统弱弱地回答:“不知道。”
它没敢说,剧情已经乱套了。
“要你有什么用,废物。”
系统:“呜呜呜……可是照片发来的时候,主要目标的好感度都没变动。”
周修远终于等到了陆临歧的回复。
【见面再说】
【我这算不算给你打了两份工,好累ε=(?ο`*)】
他看着那个突兀的颜文字,眉头微皱,随即又忍不住轻嗤一声,这人倒是永远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一向喜欢在公司里加班的周修远,突然很想提前下班回家。
陆临歧望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思绪微转。系统给他的只是角色既定的剧情走向,而周修远、陆知夏这些人,在“炮灰”眼里是所谓的“主角”——可惜,他并没有上帝视角。
“你说,这故事真的可信吗?”他漫不经心地问,“毕竟我死的时候,他们可还没包上饺子呢。”
系统小声嘀咕:“宿主,您怎么说得像是在讨论别人的剧情一样……”
他低笑:“不然呢?难道要我真情实感地演完这场戏?”
顿了顿,他又问:“所以,这本书里有好人吗?”
按照系统的说法,那个合剂多半是反派的手笔,而周修远既然在查,大概能算个“好人”。
系统犹豫了一下:“呃……能爬床的秦骁大概不算?”
陆临歧有些头疼,都忘了还有这个情节了。
车子缓缓驶入庭院,停下。后车门被人拉开,陆知夏站在车外,笑容温和:
“哥,你回来了。”
陆临歧看了他一眼,在脑海里对系统悠悠道:
“我看这位,也不太像好人啊。”
车门关上时发出沉闷的声响。陆临歧刚迈出一步,就察觉到一道灼热的视线黏在自己侧脸上。他微微偏头,后脑的碎发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瓷白的颈线。
“好看吗?”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陆知夏——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阳光下,陆临歧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浅金,高挺的鼻梁在脸颊投下细长的阴影,薄唇抿成一道冷淡的弧度。
露出的那只耳朵上缀满了黑色耳钉,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好看。”
陆知夏轻声回答,手指已经不受控制地伸向他的耳垂,轻轻扯了扯,不过几秒,白皙的耳垂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绯红。
原来哥哥全身都是这种体质吗……好色。
“干什么?”
陆临歧不客气地推开他的手,摸了摸耳垂,感觉有些不舒服,干脆利落地摘下了被触碰过的那枚耳钉,攥在手心里。
系统幽幽通知:“陆知夏的恶意增加了。”
陆临歧抬眼,对上陆知夏阴郁的目光。年轻人站在原地,嘴角还挂着笑,眼神却冷得像淬了冰。他忽然伸手,重重按在陆知夏肩上。
“?”陆知夏的表情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系统惊讶地汇报:“恶意值降低,他吃这套?”
陆临歧在心里嗤笑一声。这个所谓的主角,情绪波动比六月的天气还善变。他懒得再纠缠,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跟上,转身就往屋里走。
“等等……”
陆知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却已经晚了。
一只毛茸茸的哈士奇突然从门内蹿出,兴奋地扑向陆临歧。
“汪汪!”
湿热的鼻息喷在腿上,爪子勾住西裤布料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动物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陆临歧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修长的身形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向后栽倒——
一双手稳稳接住了他。后背贴上温热的胸膛,陆知夏的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肢。隔着单薄的衬衫,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加速的心跳。
“我忘记说了,”陆知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刻意的歉意,“家里有狗。”
陆临歧的指尖微微发抖,整个人软在对方怀里。他的睫毛轻颤,平日里锐利的眼神此刻涣散失焦,那颗被刻意遮掩的泪痣也因为脸色苍白而更加明显。
“深呼吸,哥哥。”
陆知夏低声诱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不用……”陆临歧艰难地推开他,蹲下身抱住膝盖,像个耍脾气的小孩,“你把它带走。”
他的声音闷闷的,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游刃有余。西装裤因为蹲姿绷出紧绷的线条,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陆知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在那颗若隐若现的泪痣上停留了片刻。
“走吧,”他弯腰牵起狗绳,声音突然柔和下来,“跟我回去。”
办公室的灯光冷白,周修远揉了揉眉心,将最后一份文件合上。手机突然响起专属提示音——他只给一个人设置了特别提醒。
他几乎是立刻拿起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跃入眼帘:
【陆临歧】:你是狗吧^^
周修远眉头一皱,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个问号发过去,结果下一秒——
!消息发送失败,您还不是对方好友。
他被拉黑了。
周修远盯着那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半晌,冷笑一声,把手机扔回桌上。
“……幼稚。”
陆知夏刚把哈士奇关进笼子,房门就被轻轻叩响。
“我有话跟你说。”
门外,陆临歧的声音冷淡而清晰。
陆知夏的心跳猛地加速,手指在门把上停顿了一秒才拧开。
走廊的灯光下,陆临歧站在离门最远的拐角处,修长的身形微微绷紧,像是随时准备撤退。他的目光警惕地扫过陆知夏身后的门缝,仿佛在提防那只狗突然冲出来。
这么害怕?陆知夏有些好笑,走上前下意识想伸手去碰陆临歧的手腕,却被对方侧身避开。
“去你房间说。”
陆临歧淡淡道。
陆知夏的视线在客房和自己的卧室之间游移了一瞬,还没开口,额头就被陆临歧屈指弹了一下——
“啪。”
“看清楚我是谁,”陆临歧挑眉,“你想跟我伸冤?”
陆知夏额前红了一片,却只是低头笑了笑,没反驳。
两人在陆知夏“原本的”卧室里面对面坐下。
陆知夏低着头,指尖无意识地抠弄着手上的伤口,结痂的皮肉被掀开,渗出血丝。
陆临歧盯着他的动作,眉头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别抠。”
陆知夏乖乖停手,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
此刻的陆临歧脱了西装外套,衬衫领口松散地敞着,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他的袖口随意地堆叠在手肘处,白皙的小臂线条流畅,腕骨突出,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透着一股不经意的矜贵。
“你上次对我说的话,我想了很久。”陆临歧开口。
陆知夏的瞳孔骤然一缩。
“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关注太多,只是因为你还没走出家和校园的圈子?”陆临歧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等你真正走出去,就会发现……我其实很普通。”
“一时的情绪再激烈,过后想想,其实也就那样。”
“不是!”陆知夏猛地抬头,声音有些发颤,“我不讨厌你。”
“你确定?”陆临歧忽然笑了,眼尾微弯,那颗泪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蛊惑,“陆知夏,你恐怕自己都分不清对我是什么感情吧?”
他突然抓住陆知夏的手,直接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触感温热,脉搏在掌心下跳动。
陆临歧甚至分神想——陆知夏的手怎么这么糙?他是天天在实验室泡着吗?
“看,你忍不住想掐我脖子,对吧?”
陆临歧感受到喉结处受到一些压迫,挑了挑眉看他,脸上带着意料之内的笃定笑容。
陆知夏的指尖不自觉地收拢了一瞬,随即像是被烫到般猛地抽回手。
“不,你这是语言暗示。”
陆知夏破天荒地主动提前结束肢体接触,他从陆临歧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抱住胳膊,又开始无意识地抠伤口。
陆临歧再一次拦住他:
“在我面前你总是显得低自尊……是我让你很为难又无力反抗吗?”
他倾身向前,距离近到陆知夏能看清对方的睫毛,和虹膜的纹路。
“我说话很难听,所以伤到你了?”
“告诉我好吗……”
陆临歧已经超过了社交距离,陆知夏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只感觉周围的空气仿佛被陆临歧的气息侵占,让他窒息又沉迷。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里炸开——
我不是想掐你脖子……我是想控制住你,然后吻你。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战栗。
下一秒,他猛地仰头,朝陆临歧的唇凑去——
却只擦过对方的下颌。
陆临歧早有预料般后撤,单手攥住他的衣领,用他的衬衫擦了擦下巴上蹭到的湿痕,嫌弃道:
“你是狗变的?”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嗔怒,眼神却似笑非笑,像在看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陆知夏的耳尖瞬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