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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Chapter 22[修/新增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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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在池煜反问的那一霎凝滞,陡然降至冰点。

自此盘桓在他心底多年的谜题,彻夜思索不出答案的谜题,在这一刻真相大白——

学生时代,洛姝为什么会执意与他分手,又一声不响出国多年切断所有联系,又为什么在粱城相遇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疏离,皆有了解释。

并非是因为自己年少性格日复一日的沉闷,而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双亲介入了那段青涩初恋导致出现裂痕。

生他养他的父母竟然是罪魁祸首。

明明在印象里,洛姝出国了很长时间,蒋春燕无意中在他面前提到洛姝,得知她出国还很惊讶,完全不像是提前得知,更不像是与洛姝发生过不愉快。

“我哪有说错?自从她住进我们家,是不是总是有不间断的麻烦事出现!我们家之前是多么和谐的一家三口,自从她来就变得乌烟瘴气!”

蒋春燕没察觉出儿子变冷的气场,破罐子破摔地翻起旧账:“我就不该大发善心让她——”

“收了洛亦祥银行卡的人难道不是你么?”

池煜淡声打断母亲的喋喋不休,他因昏涨的脑袋有些站不稳,单手扶着桌台,“你以为洛姝想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过日子?你所谓的大发慈心就是私底下收了她爸的银行卡还对她忽冷忽热的态度么?”

“你认为的家庭和谐就是我跟池升都得对你有求必应,言听计从,一个字不能忤逆你。对吗?”

池煜突然觉得提起来这些很没意义,毕竟他现在搬来了粱城独居,远离了父母,那个曾让他一度想要逃离的原生家庭早就在父母离婚后不复存在,他也因此获得自由。

他吐出一口浊气,讥诮一笑:“洛姝出国这么多年,为什么你跟池升的婚姻还是走到了尽头。难道婚姻破裂的罪名也要强加到她头上?”

“……”

这些年,蒋春燕的重心都放在自己的新家庭上,所有情感更倾向投入到小儿子身上,可池煜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时隔多年再次争吵,又是跟洛姝有关,她怎肯矮下一头,脖颈涨红:“她、她……”

“她从始至终对你们的态度都很尊敬,也请你给她同等的尊重。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指责或是声讨她!”

池煜近乎低吼地厉声打断母亲的话,喉头一阵发干,他抵着唇重重咳了好几声,而后继续表明自己的立场:“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任何人都没资格来评头论足。以前我会护着她,现在依然照旧。”

蒋春燕胸口剧烈起伏,面目狰狞:“我为了你千里迢迢从浔城来到这里!你就是这么对我说话的?为了她你要跟我吵多少次?我这么多年为了你……”

“我不需要!”

池煜恍若没有看见蒋春燕铁青的脸色,脸色难看到极点,他对这种强加在身上,让自己倍感束缚的母爱忍受到了极致,压抑了许久的情感骤然迸发。

“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好我完全不需要,有了新的家庭就全身心地照顾丈夫和儿子啊,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消耗感情和精力。没必要。倘若你担心养老问题,我每个月都有转账给你,这一点你无需担心。”

一口气说完,池煜冷着脸打开了门,此举送客的意味明显。

蒋春燕曾经把池升和池煜当做自己的一片天,后来与池升同床异梦,心渐渐冷了,把所有情感都投注在池煜身上,饶是现在有了新的家庭和孩子,待池煜仍是咄咄逼人的态度,其实心里她仍将池煜当做自己的顶梁柱。

可听到儿子说的这番话,算是彻底明白自己碰到了逆鳞,她没来由有希望惶恐:“……池煜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敏感小狗趴在窝里,小心翼翼抬着两只溜圆的眼睛,在母子两人身上来回扫着视线,它此刻已经将蒋春燕归为不速之客,暗暗呲着牙,却因没有主人发号施令,只能忍而不发。

“好你个池煜,养你那么大竟然为了——”

池煜却再无耐心听下去,卸了所有力气坐在沙发上:“德芙,送客。”

“汪!”

“……”

等到蒋春燕骂骂咧咧地离开,德芙关上门又叼着个玩具球到主人腿边躺下,池煜这才感觉到汹涌的疲倦萦绕周身,浑身像被抽了主心骨,心脏钝痛,痛得他无法喘息。

他躺在沙发上,抬手遮住眼睛。

倘若早早知情洛姝与蒋春燕之间发生的往事,池煜敢肯定在粱城见到她时,绝不会贸然上前寒暄。

他还会像留学时候偶然碰到她那样,只敢远远看一眼。

然后,接受她早已淡出自己的生活这一事实。

可现在呢,他到底该怎么做。

从重逢至今,他头一次感受到手足无措。

沉默了不知多久,池煜轻轻推开手边的小狗脑袋,给唐烨打了通电话,“帮我个忙。”

唐烨:“你说。”

“帮我照顾几天德芙。”

“行。”

唐烨答应地爽快,“连它都成你俩电灯泡了?你这发展可以啊——”

“不是。”池煜按了按发涨的太阳穴,心不在焉道:“我有事,出去几天。”

唐烨乐了,刨根问底:“你有啥事啊?你有事不该找你小青梅帮忙吗,正好拉近一下你俩的恋爱进度。还是说你准备借着那快愈合的小伤口罢工?店里有我顶着,你俩都当闲散王爷了是不。你俩那公司是不是也要我顶上?”

他夸张地深吸一口气,长长噢了声,自问自答:“怎么,你该不会是要跟洛姝过双人世界——”

池煜再次出声打断他,扫了眼时间,随口道:“别问了。帮还是不帮。”

“帮啊,转钱。”

池煜二话不说给他转了二百块。

唐烨“诶”了两声,“你特么打发叫——”

“谢了。”池煜率先挂断电话。

*

下午四点,糖果店依然维持着入不敷出的状态。

洛姝仍旧躺在单人沙发上小憩,突然听见店外一道急刹,紧接着便是凄厉的猫叫和咒骂,扰乱了这一整日的清闲。

她骤然从沙发上弹射起步,两三步冲到声源地。

罪魁祸首是骑着电动车的人,她正要发难,那人已经加速离开,片刻没了影踪,流浪猫缩在旧垃圾箱旁,连声儿都不敢发出来。

洛姝想要靠近,奈何流浪猫有些应激,朝她哈气,小小的一团缩到垃圾箱跟墙壁的夹缝中。

隔壁早餐铺的老板娘闻声赶来,说:“我看仔细了,它没被撞,之前就会一惊一乍。不过小洛你可得小心点儿,它会挠人,之前咱们这水果店的老板就被挠了几下,去打了几针呢。”

“嗯,好。”

知道流浪猫没被撞,洛姝在心里松了口气,从店里拿了个罐头出来给它吃。

老板娘停在原地没走,问她:“你那个很帅的朋友呢,今天怎么没来找你?”

老板娘姓邢,比洛姝年长一轮。她跟丈夫开的这家早点铺也有些年头,洛姝自从来了之后和她打过几次照面就熟悉起来,平时喊她邢姐。

洛姝笑了笑,说:“他这两天不大舒服。”

邢姐语气不可置信:“不舒服?”

“嗯,感冒了。”

邢姐怔然,唏嘘起来:“不过这个天确实容易着凉,可得注意点。”小伙子看着身强体壮的,不像是能轻而易举被感冒撂倒的呀。

她朝远处一抬下巴,恰好看见路口站着的瘦高青年。池煜的外形实在是太优越,饶是离得远看不清五官,也会注意到他挺拔的身姿。

只不过他并没有选择靠近,也不知道站在原地多久,目光直直越过她,落在蹲在地上认真注视流浪猫干饭的洛姝身上。

说不清这目光带着什么情感,总之直到她的视线再次扫过去时,那抹高瘦的身影离开了,好似她瞥见的那一眼只是错觉。

邢姐有些纳闷,低头看着洛姝,“你俩在打什么哑谜?”

流浪猫降低警惕,正大快朵颐地吃着猫罐头,它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吃到了世间美味。

“啊?”

洛姝从它身上转移注意力,被邢姐这话,懵懵地抬头:“邢姐你在说什么。”

这姑娘太瘦了,骨架也小,穿着棉服蹲在这里完全看不出臃肿只觉得苗条,这懵然的模样透着傻气的可爱。

邢姐觉得自己不该干涉小年轻的私事,她蹲在洛姝身边,笑着叹口气:“没什么——”

“妈、妈!”

小钊着急忙慌地从楼上跑下来,眼没看路,撞歪了桌子,蒸笼砰通尽数掉在地面。流浪猫听见异响,甩开后爪火急火燎地跑了。

蹲在地上的两个人同时回头,邢姐怒骂:“你这孩子干什么呢,一惊一乍像什么样子!”

小钊上小学四年级,虎头虎脑的,跑了几步便喘着粗气道:“爸爸说很闷,然后晕过去了……”说完他就瘪起嘴,泪水蓄满眼眶。

“好好的难不成又犯颈椎病了——哎呦不行,猛地站起来我有点晕。”

邢姐唰地站起身,因速度太快导致两眼一晕,洛姝眼疾手快地扶稳她,“邢姐我扶着你。”

邢姐搭着洛姝的手臂颤颤巍巍站起来,紧张朝家跑,还没能跑两步一拍大腿,讷讷开口:“瞧我急的!我也不会开车,送不了他去医院。这可怎么办?”

林旭敬今年三十六,比邢茵夏小两岁,正值壮年,身体要说有什么毛病,大概就是那严重的颈椎病。

“我送你们去,慕挽的车我在开。”洛姝步子加快,去店里拿车钥匙:“你们在路口等我。”

“诶行,我去让水果店老刘帮我搭把手给旭敬背下来。”邢茵夏点点头,匆忙回了家直奔二楼,吩咐还在哽咽的儿子:“小钊,去喊一下你刘叔,顺便借用一下他家老太太轮椅,就说十万火急。”

“嗯!!”小钊应下,跑得飞快。

洛姝拿上车钥匙后锁上店门,直奔停车场,等到开着车到路口时,推着轮椅上的林旭敬和拉着孩子的邢茵夏已经等在路口。

傍晚是下班高峰期,很不凑巧,洛姝每个路段都需要等红灯,她对粱城的路并不熟悉,上次跟池煜去医院还是他带路。

“邢姐,咱们去哪个医院?”

“最近的石湖医院吧。”

“好。”

石湖医院的位置洛姝不清楚,等红灯的空隙,她打算掏出手机查一下路线,谁知手机不在口袋里,也不在中控台和扶手位,储物格内更不会有,她就没打开过。

老刘坐在副驾驶,问:“找什么呢?”

“本来想跟着导航走的。”洛姝笑得腼腆,“结果手机没带。”

“没事儿,姐在粱城待多少年了,哪哪地方我可太熟了,到路段我提醒你。”邢茵夏坐在后排,隔着玻璃指着外面的路牌,“等会沿着顺华路朝左拐。”

洛姝的车开得很稳,车速不快不慢,刚刚好,偶尔有超速的车按着喇叭从旁边疾驰而过,或是逼着她朝绿化树让行,她也只是注意着车辆与行人,没见她吐露不快。

老刘用有些蹩脚的普通话夸:“丫头,你这车技开得是真不孬。啥时候考得驾照啊?年轻人多半是高中毕业时候考的吧。”

洛姝:“我是前几年考的。”

老刘又说:“听你口音不像本地人。”

“你是首都人?”邢茵夏曾在首都上过几年班,“慕挽说你是从首都赶来的,听你口音不太像。”

“只是在首都呆了几年。”洛姝笑笑,说:“我是浔城人。”

“浔城离这里也还好,也不算太远。”邢茵夏帮丈夫的外套拉链拉到最高:“慕挽是因为她那个男朋友才来的,分分合合的,唉。”

她按下不提,说:“你呢,从首都大老远跑这儿来只是帮慕挽看店吗,天天待在店里也太闷了。”

“那倒不是。”她从后视镜里与邢茵夏对视一眼,笑,露出她脸上极浅的梨涡:“还因为池煜住在粱城。”

老刘:“你小男朋友呀?”

“前一阵给我介绍说是朋友,看起来离男朋友不远了。”邢茵夏打趣完,跟老刘说:“就是帮你家老太太捡衣服的那个小伙子。”

老刘恍然大悟:“就是那个帅小伙啊,他长得是真俊呐,我老娘总夸他心善呢!”

同一时间的宁玲巷。

车厢内谈论的人此刻正站在木丸糖果店外,盯着紧锁的店门不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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