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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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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班师回朝,百姓们拿着不少东西纷纷赶到城门迎接,郡主府也收到这个消息,府上的下人们纷纷悄悄讨论安王。

“你们说安王这么得民心,郡主为何还如此讨厌她?”

郡主最不喜旁人对她评头论足,若是有人拒绝她那更是‘死罪’。

“休要胡说,若是被郡主听见,我们的脑袋可是不够掉的。”

燕娘在一旁思忖,楚禅逸就这么讨厌安王吗?

难道是她们之间有什么故事?

她躲在暗处继续听。

“哎呀,咱们谁都不说出去郡主怎么会知道。”

“说来这也是挺久之前的事了,听闻郡主行及笄礼的时候安王也去了,那是她们第一次相见。楚家之前被先帝判了罪名全家流放途中遭遇灾难无一生还,郡主虽被找到却被人认为是贪生怕死之辈,所以人们都不待见郡主。”

“那天很多人对郡主百般刁难,安王非但没有对郡主伸出援手,反而还落井下石,或许就是因为此事郡主才对安王如此厌恶吧。”

下人对安王很是好奇,又问:“那安王可有心上人,听都城里的人都说五殿下风姿绰约,有许多人都喜欢五殿下呢。”

“这没听说过,不过我悄悄地和你们说,先帝曾为五殿下和一位女子指婚,不过那家人因罪当斩,最后这纸婚约也就无疾而终,听说她们有一女,但因那场战乱失踪。”

燕娘的注意力都在楚禅逸身上,看来她这个郡主也没想象中那么风光嘛,而且还被欺凌过,到底是经历何事才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呢?

商弦凝默默回答:这世间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这个郡主不仅不简单,似乎还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既然入这五行法阵,本就是奔着命盘来的,自然要改变这里的历史。

也亏遇到那个余惜迟,将她所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商弦凝,否则便是无头苍蝇。

安王回来的消息没有让女帝高兴,反而还徒增担忧。

穆苒君是镇军将军,她又是安王的人,安王手里的兵权不容小觑,更何况她曾经是先帝属意的皇储,只差一步,这个皇位就是宁以羡的。

女帝不得不防她。

蒹葭宫内二人对弈。

“她回来了你担心吗?”

微弱的烛光映在楚禅逸脸上,棋盘上的局势形成无解死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棋差一招的败者,有何可惧。”

女子捏紧棋子,落下最后一个白子,此局必败。

“她不是个轻易言败的人,你有多少把握她一定会反?她反以后你又该如何面对?”

成王败寇,只是早晚的事。

楚禅逸知道那个人手腕狠辣的性子,怎么可能屈居人下,看向窗外的漆黑的天空,想必她的使命很快就要完成。

燕娘整日在郡主府里无所事事,完全不像一个受到要挟的人,但是好日子总会到头,楚禅逸唤她去明德堂。

余惜迟与商弦凝二人通过手中缚灵术暗通款曲。

许久未见,楚禅逸好像又变一些,至于哪里变化,燕娘也说不上来,似乎是脾气又坏上些。

“本宫背上的伤疤,是你祛的吗?”

燕娘顿时惊恐,强作镇定。

她怎么会知道?

难道她发现自己是狐妖?

燕娘被吓得赶紧跪下,头也不敢抬,生怕见到坐上者眼中杀意。

楚禅逸放下手中书卷,走下来在她面前踱步,语气幽幽:“本宫在邺城做过一个梦,似乎是一只猫儿在舔舐伤口,谁知本宫后来发现那疤竟然奇迹般不见。”

什么猫儿,那就是只没藏住尾巴的狐狸。

她一指抬起燕娘的下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眼睛。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当时马车里,可是只有你我二人。”

‘想清楚再回答。’

燕娘不禁滚动喉头压下恐惧,下颚被郡主的手指摩挲着,她不敢做任何动作。

“是……是我祛的,但是我不知道什么猫儿。”

现在这个局面只能半真半假的说,不然就真的是杀身之祸。

楚禅逸闻言微微歪头眯起眼。

‘如此紧张,该不会是有什么瞒着我?’

这是燕娘第一次如此讨厌可以读出别人的心声,就在她还想解释什么的时候,楚禅逸松开手,燕娘浑身无力瘫软在地。

“恕你无罪,起来吧。”

“多谢郡主。”

楚禅逸坐回自己的位置,向跌在地上的燕娘含笑招招手。

“燕娘,过来。”

一字一句说出的声音都如此妩.媚,若不是燕娘自己就是妖,她真的以为楚禅逸才是真正的妖精。

“替本宫做一件事。”

她将自己的衣袖不紧不慢地掀起,洁白如雪的手臂上有一朵妖异的紫藤。

看起来不像是画上去的,像是烙上去的,郡主这么爱美,再怎么喜欢也不应该在自己身上烙上印记吧?

余惜迟定睛一看,竟是仙契印!

商弦凝不解:“此为何意?”

“凡被神女选中,皆有仙契印,携印者,乃天命之人。”

余惜迟复杂望向商弦凝。

她们二人眼里的彼此,没有被宿者影子,唯有对方,这也是为何她们能当场认出对方的原因。

“本宫要你把这个东西祛除,可否做到?”

做不到怕是要把她皮都给扒走,再说这也不算什么事,就是会很疼。

“可以,但是郡主……会很痛,忍着点。”

“还有就是郡主得蒙上眼睛。”

对于这个奇怪的要求,楚禅逸没什么疑问,也许是燕娘觉得血腥不让她看,楚禅逸拿过早早备好的手帕咬住,眼睛也已蒙上。

哪怕是这样,她的容颜不减半分,平添几分妖艳。

燕娘凝神静气,双指划咒,逼除烙印痕迹,不知道这烙印到底加什么东西,满头大汗,仅仅是祛一半就耗费三成内力。

楚禅逸也好不到哪里去,疼痛席卷满身,定力不好便会疼的满地打滚,不仅会打断施法还会留下新的疤痕。

眼前浮现的光景全都是那个女人冷漠的眼神,刀上沾满血迹,她死死捂住口鼻屏住呼吸不让外面的女人发现。

女人提刀问:“府中可还有人?”

下人惊慌失措地看着地上倒下的尸体,一直后退连忙摆首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

滚烫的血液溅落在墙上,尖叫声戛然而止,喉管里的东西呼之欲出,身体止不住发颤,眼泪控住不住地落下,好在有个人抱住了她。

可她宁愿没有这个怀抱。

想起那些往事,楚禅逸的恨意愈来愈盛。

“好了吗……”

“快了!”

最后一点!

好了!

楚禅逸按着桌案支撑着身体不倒下去,遮眼的发带也被浸.湿,这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落泪,还是在一个外人面前。

骨子里擦不去的所有不堪和卑贱都被燕娘看见,那些都是她不愿意去面对d的痛苦,她知道这不能怪罪在燕娘身上,可是明晖郡主不会这么想。

她发狠地摘下发带,毫不留情地扇了燕娘一耳光,燕娘跪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她,对上视线的瞬间燕娘知道自己离死期不远。

“你看见什么了!”

明明是质问的语气,可楚禅逸的眼眶泛红,有散不去的怒气更多的是不愿被发现的屈辱。

燕娘不懂是为什么,但是她能听出旁人的心声,就算是纯稚的心性也比其他人要幸运,但是面对这些致命的询问她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在她苦恼的时候,商弦凝替她说:“我只看见郡主的坚韧,即使是剜肉之痛也不曾吭声,是燕娘手艺不精让郡主受疼,还请郡主降罪。”

“燕娘”说这话的时跪地俯首,楚禅逸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不过这句话很合她的心意。

方才的怒气散去,楚禅逸语气也平和许多。

“不问我为何打你?”

“身为郡主,一言一行自有隐衷,不必告知下人。”

楚禅逸轻笑,一改方才的模样,翻脸比翻书还快,她轻抚燕娘的脸颊。

“你说对了一半,但是本宫没有把你当做下人,以后你就陪在本宫身边,听到了吗?”

等到燕娘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自己回答了什么让楚禅逸满意,来不及想这么多,她赶紧磕头:“是。”

“帮我沏杯茶吧。”

夜晚三人通过神识交谈,往生镜毕竟是神器,余惜迟对这些神器有绝对压制权,只要没有触碰神器底线,她都可以开些例外。

对于往生镜的了解,余惜迟为她们几人开创独属空间,防止被其她人起疑。

“也就是说,现在这个世界其实是以楚禅逸为主的,她所怀的执念,我们要帮她完成,才可以离开。”

那问题是,为何商弦凝会穿进燕娘的身体,她分明是为梦泽而来,最应该穿进穆苒君身体里才对。

现在的情况像是完全乱套,唯一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只有余惜迟。

商弦凝挥袖在她们面前形成一个阵图。

“我们现在就如在这个阵法里,如你所说委托你之人极有可能是楚禅逸的转世,所以你才会寄宿于她。她即是阵眼,唯有破除阵眼方可成功,也就是完成她的愿望。”

“按理说,我应当是要在梦泽那边或者是穆苒君,可偏偏我穿进了燕娘身体,这其中到底有何关窍?”

余惜迟凝眸:“有两种可能性,有两个人委托你,或者说你见到委托你的人实际上是真正委托你的人中的媒介。一则你被她欺瞒,二则你和你的委托人都被蒙在鼓里。”

十陵听得楞楞,这世上竟有能将梦泽蒙在鼓里的人?

商弦凝也想过这种可能,梦泽过于冲动莽撞,被人利用毫不自知,那么久以来,她等穆苒君都已等上几百年,忽然要说甚么改变命盘,她若是知道,早就疯魔四处寻找往生镜。

何苦卑躬屈膝来寻她。

偏偏……这个时机亦很奇怪。

五百年。

府君轮替也是这个节点。

仙契印……

她们之间到底有何关联?

是谁想要她和余惜迟重逢相见,她们有何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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