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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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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玖神色一亮,眸光中添上几分兴趣盎然,顺着她的话答道:“散剑仙顾惜风?我在话本中读到过,是位很厉害的侠客!”

顾大侠可是她最崇拜的剑客,潇洒不羁,自在随风。

她也幻想渴望过自己可以成为顾大侠那般人物,一人一剑,踏世济人,事了拂身。

未料容沁接下来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将现实的伪装割裂开,露出深藏其间的凶恶爪牙。

“是。可江湖流传,星斗峰一战后,散剑仙自那便堕了剑魔,灭林府满门后失去行踪,生死不明,一代传奇就此落幕。”容沁看着慕玖略显讶然的面孔,低声惋惜,“不过流言大多七分假,两分真,还有一分靠现编,我是不相信那般性情的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突然性格大变。更何况……”

慕玖压下心中起伏和疑虑,追问道:“何况什么?”

容沁抬头看着划破天空的一只孤雁,似是透过云层看见了久远之前,她耳边回响起小时候常听到的歌谣——剑客话佳人。

“佳人一笑春生暖,拂手横扫三冬寒。郎心本无江湖意,拔剑夺魁为红颜。”

人们皆以为那只存在于他人口中的人物当是冷酷傲慢的,甚至带些无情和狠厉,可她却不这样觉得。

只因她见过那位神秘的顾大侠,大侠又如何,在那时的她看来,只不过比她长得高些,气力比她大点。

同样是凡人模样。

成不了仙,更何谈堕魔,不过是世人的妄谈与臆测。

可偏偏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一面,举手间随意洒下的相助与安抚,便在她当时幼小的心灵上点亮了一角,灌溉一方。

思忆往事不可追,容沁怅然:“更何况前武林盟林家是他最心爱女子的母族啊,他那般爱护于她,又怎会舍得因为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亲手把两人推向对立面,毁掉本该阖欢的往后数年。”

慕玖沉默几秒:“可我读到的话本里写的却是散剑仙在处理完江湖恩仇后与爱妻一道功成身退,自此隐居山下田园,比翼双飞。”

听闻此话容沁面上的黯淡未有消退,反倒更添落寞。

“若当真如此就好了。为此我翻遍了藏书阁里相关的典籍,上面寥寥几句确有提到,林家事发后,散剑仙顾惜风自此于江湖销声匿迹。”

慕玖仍抱有最后一丝希望:“销声匿迹?”

容沁道:“十多年过去了,江湖传言最广的就是他随着林家的那一场大火化成灰烬了。”

慕玖顿时无法接受,她起初有多喜于读本上的散剑仙原来是真实存在的,当下就有多郁结于胸。

书中那般快意之人最终却是落得这般结局吗?

原来纸上轻言远难以承托命运之重。

“不过你是从哪里读来的话本?”容沁愤慨道,“现今流传的有关顾大侠的话本多是听风是雨,有失偏颇,胡编乱造之下早已难现散剑仙昔日风采,尽是些污言秽语,看得人恼火。”

几经念转,慕玖按下心绪,淡淡道:“自是在我师父那里拿的。”

想必又是师父为她圈划出的一方净土。

“可散剑仙和金莲秘库又有什么渊源呢?”慕玖问。

“当年散剑仙以五片金莲叶为匙,亲设机关秘巧,布阵封下了一个秘境,就是他们如今所说的金莲宝库。”

散剑仙顾惜风,敬他之人认为他是一代天骄,畏他的人说他一念成魔。

数十年江湖浪迹,一朝登霸风云榜首,誉名满天下,此后更有佳人伴身侧,令人艳羡。

随着名声越传越广,对他感到好奇和产生兴趣的人也就越来越多,因为钦羡想向他请教一二也好,出于嫉妒对他挑衅下战帖也罢,久而久之事态早已发展得非他一人之力可以掌控。

顾惜风手中所持的回音灵剑,更是让天下人为之胆颤,为之疯狂。

传言星斗峰一战,浮尸遍野,血色与霞光相接,绵延至天际,剑下留魂三千余,人人皆谈之色变。

也是自那之后,顾惜风便再也没有用过那把随他声名远扬的佩剑,而是改用双叶剑刃,意有退身江湖回归游侠、与妻儿谈笑屋檐下的打算,可惜天不遂人愿,已然身处漩涡中心,如何能全身而退。

世人敬他畏他怕他,却依旧想成为他、替代他。

直到顾惜风身陨的消息传出,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他的流言才渐渐平息。他的身上有太多不可知的秘密,唯一与他有关联的金莲秘库又仅存在于传闻中,不见于世,甚至这些许年过去了,人们连秘库的具体方位都未能挖掘出丝毫细绪。

久而久之人们便将五叶金莲封秘库只当做是一桩轶闻趣事。

但过于神秘的事物总是会引发各种遐想。有人断言金莲秘库里定是藏有顾惜风至高剑术的秘籍宝典,得之便可称霸天下,也有人猜测是金银财宝,甚至还有人觉得没准只是一壶美酒,毕竟以散剑仙的性子,这种事也是做得出来的。

只不过他们却不知,也难以想象,那五片金莲叶沾染的血气有多浓稠,压下的隐秘又有多沉重。

如今,五叶金莲传闻再现世间,江湖局势暗潮汹涌,表面的平和如镜花水月,已然不复。

日落西山,暮色昏黄,天地之景没有了光的润泽后失去鲜丽,花草植被不再明艳,天幕在暗绿与紫红的交织里笼罩下一层焦黄。

清风徐来,绿叶簌簌,本应带来阵阵清爽舒适的感觉,然而慕玖却只捕捉到了寒意,身躯不禁紧绷,有如受了惊的燕雀。

知晓渐深,慕玖心中就愈发不安,她隐约觉得风雨欲来,可她却无从掌控。

她讨厌这种无法预知带来的无力感。

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响过,旋即便听到有弟子边跑边在喊叫:“师兄师姐!不好了不好了,秦云和申与两个小师弟被魔教人给抓了去……”

慕玖容沁一惊之下同时起身,快步移至喧闹处。

容沁抓住他:“切莫慌张,发生何事?”

“外面来了群魔教众徒,在大张旗鼓的挑衅!”

那名弟子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自他入瑶山以来,过的基本是吃饭练功睡觉的普通日常,偶尔下山也只是帮山脚的村民们擒擒小贼,哪儿见过这种阵仗,徒然间免不了阵脚慌乱。

好在容沁面色虽沉,但方寸未乱:“可有告知主事?”

“通知了,主事已去往前院山门了。”

慕玖她们赶到时,前院已经聚满了人,双方以瑶山碑门为界,对峙分明。

只听瑶山大弟子大跨一步持剑上前,怒道:“你休想!放开两个小师弟,自行离开,今日之事尚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

“没见我在和你们主事商量,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闪一边去。”

话落掌风即至,毫无预兆,大弟子乍然间横剑抵御不敌,幸而被背后一道缓和的内力托扶住,险险退后几步方才稳住身形。

那人一手捏着手腕一手紧了紧指骨,眉眼斜挑唇角勾起,略显妖魅:“白主事,我提的要求不算过分吧,用一人换两名弟子,平息一场纷争,怎么也不亏吧。”

白宥目沉色敛,与平日的温和截然不同,威压强盛,竟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未做多言,他冷声道:“我只说一遍,放开两名瑶山弟子。”

“白主事不愿交出我要的人又想救回这两名弟子,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不过我今儿心情好,发发慈悲,两个里面选一个吧。”那人哂笑几分,盯向白宥的目光如蛇如蝎,“是白主事来选,还是让他们自己决定?啧,这般戏码,人生能得几度闻,想想当是绝品。”

白宥静静看着他,眼中有骤起的风暴,不怒自威,周身气息如岩浆流火,焚尽杂尘。他的手指按压于剑柄之上,因用力而骨节分明,似是下一秒就会抽剑离鞘,激引千层浪。

那人微眯眼,挑衅道:“白主事生气了?我好害怕啊!您何必这般不近人情,我们远道而来,瑶山的待客之道便是如此?真是枉费百年美誉。”

一名弟子被他阴阳怪气的语调惹得气冲肺腑,实在忍受不了,高声喊道:“你们这些亟待铲除的江湖毒瘤还好意思称自己是客!祸害遗千年!”

“呵、要论命硬,我可比不上你们白主事。当年那样损耗心脉都没能一命呜呼,也不知如今的白宥白主事又能敌我几分!”言罢,他便运着强劲的内力直冲而来,言语一转凶狠,“我管你客不客的,废话陪你们说了这么大堆,我要的人呢?”

众弟子受内力席卷带起的罡风影响,微躬身躯,环臂护眼。白宥步履稳健,上前三步,正面迎敌,眨眼间两人身影便胶着于一起,一招一式变化之速,短短瞬间已交手百来回和,让人目不暇接。

众弟子神色紧张的盯着二人,他们中许多人自入山门来几乎甚少能亲眼见着白宥出手动武,如今得观方觉眼界大开。

招式之灵动,身形之清雅,剑气之凌厉,变幻之轻巧,无不恰得其寸。

可慕玖却是看得捏了把汗,容沁更是担心得不自觉捏紧剑柄,就连一直站在一旁未出声的顾云皓也不禁神色凝重。

他们不是不相信白宥的实力,只是武功底子稍微过硬些就能看出,白宥所使的功法绵中有刃却续不长久,竟似身上有伤一般,蓄不下力,越是持久恐怕越是消耗过甚。

好在一个剑尖扭转间高下立现,弦月门右护法大败于白宥剑下。

“秦云、申与,过来。”白宥道。

他手中剑直指右护法咽喉,弦月门众徒面面相觑,未敢阻拦。正待两名瑶山弟子挣脱束缚跑向山门时,一道紫黑身影从天而降挡在了他们身前,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白主事不必大动干戈,我们此番并非前来寻事。”她未有阻拦,反是转身带过一阵内力,将两名弟子送出,“瑶山弟子是门中人冒犯了,白主事也请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右护法。”

白宥见两名瑶山弟子安然归来,收剑背立。弦月门右护法起身,用力擦掉嘴角的血渍,朝向他讥笑一声,走近几步。

“白宥,你也是强弩之末了吧。如今弦月门主来了,你还能撑住几时?”他凑近哑声道,“当年你以一人之力护众人,多么英勇,多高尚啊!你回头看看,你以为你还能护得住你身后的人吗?”

他仿佛在说着什么愉悦的事情,话语却血腥又隐秘:“我们门主的手段啊,较之于我,过之尤甚。你拦不住的……”

“我记得你。”白宥淡淡启唇。

身前的身影一愣,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当年也如这般境地,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好友。那时救你一命是期望能给你一次改过自新、重新生活的机会,你却如此冥顽不灵,自甘堕入魔教。”

“改过自新?重新生活?哈哈、哈哈哈!咳、咳咳……”短促两声笑如癫似狂,若笑若哭,随涌起的血腥一道哽咽在喉腔里,“白宥!收起你那副悲天怜人的姿态!当初你为什么要出现?既然出现了,又为什么不早点!如果不是你、如果没有你!我又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他最后一句不同前面,几乎是吼出来的,众弟子听得清楚,其中一个声音驳道:“你落得这样地步都是你自选的,你怪得了谁?”

“呵、呵呵呵,好一个自选的!”那人双眼猩红,恨意滔天,竟是不惜冒着损伤经脉、力竭而亡的风险,强行凝聚起体内乱窜的真气,袭向白宥。

容沁正襟危立于白宥身侧,时刻观察各方举动,自是察觉到这一变动,她挡在白宥身前,毫不留情的提力回击,怒斥道:“真是个疯子。”

弦月门右护法与白宥一相较量本已气元耗尽,难以抵抗容沁如此强烈的攻势,整个人被摔出山门,伏地大口呕出鲜血。

“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把他带下去!”随弦月门门主一道而来的还有弦月门左护法,他厉声吩咐道,旋即曲指成抓冲向白宥,“好言相劝你们不听,我看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来!”容沁拔剑挥出,被对方以指尖钢刃挡回,两相撞击发出冰冷的叮铃声,清脆但不悦耳,反倒扰人心境。

容沁瞥了眼手下不停震动的剑尖,心知不可小觑,打起十二分精神。

明知不可硬拼,可她也绝不能退让,她身后护的是师门和师父的安危,旁人兴许未能看出,可她清楚的看见了白宥背于身后的手微微颤抖着,以师父的身体状况,只怕已是靠一口气魄在硬撑着。

弦月门左护法十指皆携尖锐刀刃,锋利无比,划落空中,犹似银光划破天幕,带着嗜血的毒。

几个来回容沁便落了下乘,越发力不从心,被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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