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遇上被兄弟背刺的丽姐蒸菜馆老板时,谈嘉山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人脉资源多管闲事地为其推广;
他又想起在知乐园用餐那回,当何应悟询问对方为什么选择独自打拼、而非继承家业时,谈嘉山在胡说八道间下意识举出全是兄弟阋墙、亲人离心的例子;
还有在沂州过年那几天,谈嘉山在看着自己与姥姥、何岑互动时难得柔软的羡慕眼神。
门外似乎是有人在吵架,不多时,虚掩着的洗手间门被拉开,谈乘潮有些狼狈地挤了进来。
“对不起,哥,我去和爸妈说——”
“你搞错了道歉的对象,而且该道歉的那个人也不应该是你。”
谈嘉山头也不抬地给何应悟擦干手,直视着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谈乘潮,“让开。”
“阿潮,你多管闲事干什么?让他滚!”
看到自己辛辛苦苦栽培和维护的小儿子胳膊肘向外拐,谈父就来气,原本因为四年没见难得存下来的心虚和思念烧得干净,恨不得叫谈嘉山立马消失在自己眼前。
“听见了吗?”谈嘉山没什么感情地重复道。
谈乘潮的眼圈迅速红了,他别过脑袋、退出门外,给两人留出了出入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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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成家有两辆代步车,为了方便来豫章出差的谈嘉山,他大方地把其中一辆借给两人代步用。
何应悟刚系上安全带,正疑惑对方怎么迟迟不发动车辆,便被从驾驶座探过身来的谈嘉山按在了副驾驶座上。
尽管两人已经越过了普通朋友的界限,也有过一次还算亲密的接触,但牵手、拥抱、亲吻……这些情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在关上酒店门的瞬间便会被锁在两人默契的心照不宣以内。
但此刻对方却顾不上这么多,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吓得何应悟向后仰倒,后脑勺磕在靠枕上。
这个吻太急切,介于索求与啃食之间。
像是被困沙漠几日的旅客终于走出干旱之地,恨不得把脸埋进绿洲的水源里喝到撑肠拄腹,以确认这不是自己在临死前躺在海市蜃楼虚景下的幻影。
何应悟很快回搂住谈嘉山,顺着背脊中央向下凹的脊柱沟安慰似的抚摸扑拍,动作轻得像是在哄孩子。
安抚之下,将何应悟的嘴唇咬得微微刺痛的牙齿终于收了回去。
谈嘉山带着歉意,为其疗伤似地细细舔舐着刚刚在情绪失控下被自己蹂躏得通红的唇瓣。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车就停在不远处的路面停车点,窗外的车流和行人像开了快进按钮一样匆匆路过。
对比之下,只有空气内循环机运转声的车内显得格外安静。
因此,从何应悟肚子里呱呱蹦出来的肠鸣声也就格外响亮。
“晚上没吃饱?”谈嘉山揉揉何应悟没长多少肉的肚子。
“……”
何应悟不想回话,把脑袋埋在谈嘉山颈窝里,一左一右捂住对方的两只耳朵。
腹内的青蛙却没有消停的迹象,甚至还顶着谈嘉山的手掌嚣张地又叫了好几声。
谈嘉山笑了一声,重重抹掉何应悟唇中因亲吻留下的水渍,给在肚里敲木鱼的年轻恋人系好安全带,点火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