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开视线,说:“你挺熟练的啊,知道该把我的手往你哪里放,怎么来的经验?”
陈希清的迷茫登时转成了怒气,挥起拳头就要往闫与桉脸上砸。闫与桉躲也不躲,悠悠歪了个头。
陈希清的拳头到了闫与桉鼻尖,戛然停止,他猛地收回去,气得、悲愤得整张脸铁青。
那个拳头没落到自己脸上,闫与桉还挺失望。
“陈希清。”陈希清不理他了,他耸耸肩。
到达目的地,闫与桉依旧扯着陈希清逼迫着陈希清跟着他进去。递交请柬后,他们算是进入了宴会。
宴会的灯光熠熠生辉,空气中弥漫着香气,传来悠扬的乐器声。两侧的长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美食,看起来仿佛是什么高雅的舞会。
中央已经来了十几只雄虫,这些雄虫们身边都跪着几只雌虫,可怜兮兮的,卑躬屈膝,俯首帖耳,雄虫们举着高脚杯在饮酒谈笑。
他不认识这些虫,甚至博特公爵也只是聊过几句。他带着陈希清找了个角落,看着其他虫故作高雅地交际。
“看到司殷了吗?”闫与桉捡起桌上的碧根果吃。
陈希清现在状态一般,脸上的巴掌印明显,胳膊上以及自大腿以下的伤痕累累且裸露在外,看着凄惨不已。
他摇头,他的目光在地上跪爬着的雌虫身上流连,希望其中不要看到自己认识的虫。
余光看到闫与桉在吃坚果,他又是怒从心头起:“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吃这些吗?”
闫与桉愕然,他只是寻个缘由去作为动手理由而已:“现在喜欢吃了。”
说话间有雄虫带着雌虫到了他们面前,显然是奔着陈希清来的,因为视线黏在陈希清身上就是不放。
陈希清嫌恶地偏开头,试图躲过来虫赤裸裸的眼神。来虫更心动了,就喜欢陈希清的这股劲。
“不换。”清脆的两个字敲到陈希清心上,也敲到来虫的脸面上,来虫被下了面子,悻悻道,“我拿三只和你换陈希清。”
“这个...”他拉长了语调,陈希清怒视着他,胳膊上的肌肉隆起,就等着他后面的话说完。
他这回感觉,要是真同意了,陈希清的拳头真会落到自己脸上。
“不好意思,也不换,我第一次带雌奴参加,想再挑挑。”
“行行行。”这只雄虫比较好说话,转身就走了。
他催促陈希清:“快找司殷。”
“这么喜欢司殷?”陈希清不耐地看了他一眼。
“只是急着把你换出去。”他轻佻地看向陈希清的大腿根,“我觉得我有必要宣告一下,你第一次还在,让他们带点更好的雌奴来和我换。”
陈希清的怒火喷薄欲出。整场宴会下来,来找陈希清的不少,都被他挡回去了,但是司殷却是一根头发丝都没看到。
不过也算有好收获,他觉得现在陈希清真的很生气,应该敢动手打他了。
宴会末尾,公爵一一敬酒:“与桉雄子,你能来真是想不到,感谢你百忙之中抽时间来我的宴会,我敬你一杯。”
闫与桉笑笑,推辞:“我喝不了酒。”
“你不喝可是不给我面子啊。”公爵靠近他,眼里散发着精光,朝在闫与桉脚边跪着的陈希清指指,“要不让陈希清替你喝。”
闫与桉顺着公爵指向看过去,陈希清仍是一脸怒容,高傲还带着不好惹的氛围,看得公爵更是心痒痒。
陈希清总以为这样能逼退雄虫,却不知这样更让雄虫兴奋。
“公爵的司殷上将呢?”
公爵摇晃着高脚杯,像处理一个垃圾一样:“不听话,今天让雄保会卖给雌奴所了。”然后勾唇笑,“你的陈希清看着也不乖,让我帮你调教调教。”
陈希清听到司殷的现状,噌的站起来,不敢相信、无能为力、悲愤交加,多种情绪交杂。
公爵“哦?”一声,视线想要剥开陈希清的衣服:“送我玩玩,一只雌奴而已,太没规矩了,我愿效劳,帮殿下教教。”
闫与桉把陈希清往自己身边拉,状作不满:“我喜欢交易,不喜欢做亏本生意,既然司殷不在了,陈希清也就算了。”
“那真不巧。”公爵抿了口酒,“我这还有比司殷更好的。”
从博特公爵嘴里出来司殷的名字,陈希清觉得难听至极,他赶在闫与桉说话前开口:“殿下,希清身份低微,不敢得殿下垂怜。”
“有你说话的份?”公爵生气了。
闫与桉反手给陈希清一巴掌,压着陈希清跪下。
公爵面色不善:“殿下,让陈希清给我,赔礼。”赔礼二字公爵额外强调,他能听出弦外之音。
他突然想起,陈希清跟他说过,如果敢把他换出去,就会让他死。说实话,他犹豫了,捏着链子的手有点松了,朝旁边的陈希清去看,手指抓住项圈。
“有比司殷更好的?”他表现得像是感兴趣了点,公爵神色稍缓,“当然有。”
陈希清喉结嗝着他指尖,被迫抬头看到他的表情。倨傲霎时烟消云散,慌了,两手交握住他的手,脸上表情变得要说多难看有多难看,摆头:“不要,雄主,我是您的虫,不要换走我...”
他垂头,还在思索着,陈希清一直摆头。看到他没表态,逐渐心如死灰,抓住他手的力道放轻,有生命力的碧青色眼眸完全黯淡下来:“雄主,希清只是您的雌虫,您真想把我给他们吗?”
他一晃神,设想了那个场面...陈希清被这些恶心的虫...他舔了舔嘴唇,不忍心,摸摸陈希清后脑安抚几下。
觉得自己真是蠢货,敢动这个念头了,这已经完全不是伤自尊了,简直把陈希清的虫格打破成为了一个物件。赶忙拽着项圈把陈希清拉到自己身后。
他步子一跨,用自己身体挡住陈希清,说:“希清没规矩,哪配得上公爵。”占有欲满满。
陈希清松了口气,被护在闫与桉身后,还像被摸虫崽似的摸了摸头,染上几分羞涩。
可很快就被以后可能也会遇到这种情况而打破,他不能每次都寄希望于闫与桉的不忍,总有一天,闫与桉会不顾他的意愿,把他送出去的。
他失神道:“不行,绝不行,我受不了。”
“这杯酒,算我给公爵赔罪。”挡在前面的闫与桉看着酒水,祈祷自己醉后不要太荒唐。说完,一饮而尽。
闫与桉发话了,公爵也不能真抢,脸一黑,哼了一声,拂袖而走。
他没有说谎,他真喝不了酒,除了家暴外,他最讨厌的就是酗酒,喝酒。他一杯倒,喝了后总会断片。
喝完他就有些上头了,一股麻劲从喉间直冲而上,脑子发懵,眼前的虫影开始飘散重叠,他有些站不稳,摇晃了两下,往后一倒,手撑在了陈希清的肩上。
他按到了陈希清肩上的伤,把陈希清从失神中拉回,闷哼了一声,身子抖了抖。他下意识说:“对不起。”
陈希清惊诧,感觉自己听错了,闫与桉会说“对不起”?
闫与桉完全不清醒了,又开始咳个不停,弯下腰,伸拳去锤自己胸口。
弯腰时扯动了链子,陈希清又被扯的往前倾身,“啊,啊。”剧烈地呼吸着。
陈希清呼吸落在了他手上,湿热湿热的,他迷蒙得看了一眼,松开了链子,倒在陈希清怀里,吩咐陈希清:“陈希清,带我回家。”
陈希清蹙着眉,接住了闫与桉。
闫与桉在陈希清怀里,身上疼得来回转,嘴里嘟囔着:“破系统,总给我分这种杀人越货的角色。破系统,破系统。”
他嫌陈希清久久没有动作,又说:“我要回家,陈希清,带我回家,我不想打你了,我要回我自己的家。”
说完陈希清赶紧起身,把链子在脖子上缠了几圈,抱着闫与桉朝外走。
陈希清哼一声。不想打他了,虫崽都不信!自己身上的鞭子印都没下去过。
闫与桉像是更痛了,额上冒满了汗,左右躲着。
陈希清紧了紧,扼住了他的动作,防止他掉下去。
他疼得紧了,直接紧抱住陈希清的腰,脸贴在陈希清胸前。
这个亲密动作闫与桉从没对陈希清做过,陈希清脚步轻微滞了一下。
只听闫与桉又在胡言乱语:“陈希清,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这么对你的,都是系统让我这么做的,我不这么做就惩罚我,我真的不想打你,对不起。”
沿路有其他虫看陈希清,他微显窘迫,暂时没顾及闫与桉的话。
终于到了自家的飞行器,他把闫与桉放上去座位,得了空,问:“系统是谁?”
“系统啊。”
“系统是在我脑子里操纵我行为的东西。”
陈希清无语:“……”看着闫与桉瘫软在座位上,神色不自然起来。
闫与桉相较于陈希清,瘦弱的多,此时醉酒,只要捏着他脖子,挖掉他的虫核,就能离开他了,不用再受任何折磨了。丧了雄主后,还能再重新找一个性情好的雄主。
这么想着,陈希清的手碰上了闫与桉脖颈,慢慢得,往下按。闫与桉吞咽了一下,喉结在陈希清手下滚了滚。
陈希清的手放在上面,看着闫与桉的脸,心里痴迷这张脸,手上逐渐用力,红色伤痕之下的青筋逐渐显露。
突然,闫与桉睁开了眼睛,毫无防备地,他和陈希清对视。陈希清迅速就收回了手。
他摸摸自己的脖颈,问道:“陈希清,你在干嘛?”
陈希清不回答他,去设置飞行器自动飞行的目的地了。
他也就没再问,语气很好地说:“陈希清,你过来。”
陈希清捏紧了拳头,看上去很后悔刚刚没直接掐死他的举动,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见陈希清不听自己话了,嗐一声,散发出来精神力,逼迫陈希清。
“陈希清,过来。”他又好脾气地喊了一遍。
陈希清终于昂着头,百般不愿的转过身,朝他走过来,站在座位前,只低着眼眸看了他一眼。
他神态平和,手撑着座位坐起来,仰头看了看陈希清,说:“好好跟你说话你不听,非得逼我用精神力。”
“链子给我。”
“还有,你太高了,跪下,哦……不,蹲下。”他说跪下都说习惯了。
“我不给。”
他预料到陈希清会不听话,刚说完,他就拿精神力压陈希清。
陈希清被迫双膝着地,他伸手拉过链子,眸中温和,是陈希清从没见过的神色:“我给你解项圈。”
陈希清抿抿嘴,冷哼了一声,不反抗了,由着他动作。
“靠近点。”他顺手一拉,陈希清被迫前倾,两手撑在座位边。
他凑到陈希清脸边,在项圈上摸来摸去,找指纹识别仪。
左脸贴右脸,陈希清侧眸看向闫与桉,只见闫与桉双眉紧蹙,咬着下唇,压抑着咳嗽,身体微微抖动,像在忍耐着什么。
看闫与桉眼睛,变得一片清明,如果不知情,还真猜不出来闫与桉醉酒了。他看着闫与桉侧脸,有种想把自己的唇附上去的冲动。
闫与桉一番摸索,按上指纹,啪嗒一声,项圈应声而掉,他把拿了下来。
只是……实物项圈没了,脖子上却留下了一个项圈印记,他抬手摸了摸。
陈希清伸手抓住闫与桉手腕,恶狠狠瞪他一眼。
“我不摸了,放开我。”他只是想看看那个印记能不能抹掉,放在脖子上太丢人了。
陈希清甩开他,雄虫皮肤嫩,这么一抓,手腕上红了一片。
照往常,陈希清若是敢这么做,早就被闫与桉拿精神力压制住,鞭子就招呼上了身。不禁多看了闫与桉两眼,按理说,醉酒后的虫性情会变得更暴躁,闫与桉怎么变得更温柔了?
闫与桉揉着自己的手腕,说:“总被像狗一样牵着,想杀了我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