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虫体弱,被圈养后精神和情绪萎靡。雄虫的精神力只能雄虫主动使用,雌虫没有办法被动开启。因而雄虫需要长期被用血,寿命大大减少,更有的吸血中途夭折。
当这件事情披露,雄虫虫虫自危,草木皆兵。有很多幸福的家庭因此破裂。所有雄虫和雌虫中的一部分达到一种空前的对峙状态。
社会的大多生产掌握在雌虫手中,雄虫生存空间被压缩。但他们不认输,死了托其他雄虫将自己火葬。
雄虫数量又减,社会新生虫崽锐减。
这场对峙的结束,主要缘于雌虫内部的瓦解。
传统派和对峙派中,传统派占了上风,对峙派一击即溃。
雄保会就成立于这个时期,也让雄虫更认识了自身所具有的主导性。雌虫地位一降再降。
雄虫也收起了自己的同情心,他们不再对陌生雌虫进行精神力的梳理。使用精神触手需要练习,精神触角基本没有用了。
亚雌曾经受到过一点波及,因而对雌虫也有些敌对,讲述过程中带着天然的偏见,影响到了闫与桉。
短短的几句话,背后可能是上百只上千只虫子的痛苦。
闫与桉听完,觉得好沉重,他之前没有关心过虫族形成这样性别关系的原因,现在也明白了唐泽说的那句话:一旦开了口子,非自愿有的是办法变成自愿。
“麻烦转告会长,我都了解了。”
亚雌躬身,应道:“好的。”
“会长说,雄虫中不乏有您这般良善的虫,如果您再这样做,您的雌虫司殷、您护住的陈希清、还有唐黎,都会同罪。”
闫与桉脸色阴沉,怎么还搞连坐:“好。”那他和舒仁的动作得快点了,下次陈希清和司殷两只虫精神暴乱的时候,就没其他办法梳理了。
他走出教室,司殷和陈希清两虫刚被摘了抑制环,脚步虚浮,互相搀扶、跌跌撞撞地走过来。这件事情和他俩完全没关系,却因为他平白受了几天打。
“对不起你们,我连累你们了。”
司殷摇头,笑道:“知道雄主在等,就都不疼了。”
陈希清偏过脸,看向旁边:“我咎由自取,和你没关系。”说着,他就要放开司殷,自己扶着自己腰,要自己走。他屁股和大腿挨了不少,步子刚迈,腿发软,往下跌。
闫与桉眼角看到,下意识揽住陈希清腰,扶虫。反应过来后,又要松手,任陈希清摔下去。
陈希清迅速抓住他胳膊,收回视线,探究地看向他,他脸色红润,淡淡地笑着。心道:闫与桉最近的气色好了很多,也不常听到咳嗽了。
这几天他们同来雄保会,同离雄保会,总能见到。
“看什么看!放手!”闫与桉斥道。
陈希清脸色变黑,甩开闫与桉胳膊,撑一边的墙上。
闫与桉咳嗽两声,一脚把陈希清踹翻,扶着司殷走了。
陈希清趴地上狠锤地。
舒仁来接陈希清,看到的就是正努力爬起来的陈希清。
陈希清没回去的那晚,舒仁卧在沙发上等,等着等着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陈希清一晚上没回来,着急去打光脑号,陈希清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回家没好几天,雄保会就拖着去打,一连打了五天。问是什么原因,陈希清也不说。还是第一天他去接陈希清遇到闫与桉时,闫与桉告诉的。
彼时陈希清围在司殷旁边,急得催司殷快去看看闫与桉有没有受伤。
对于救赎陈希清,他自己已经感觉无望了,陈希清对他,只亲近在外面,内里不让他碰一点。
“希清。”舒仁跑来,扶起他,拍掉闫与桉踢的脚印。
“殿下。”陈希清颔首,“谢谢殿下来接希清。”
舒仁笑笑,“不用谢,和我还这么客气。”
他倚靠着舒仁,和舒仁一起上了飞行器回家。
飞行器上,舒仁关心他,给他拿治疗仪治伤,他抿嘴拒绝:“殿下,我今天伤的是屁股和大腿。”
舒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干笑:“我不介意。”
他低头:“对不起,殿下。”
舒仁耸肩,收回了治疗仪。
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自从经历过闫与桉雄虫血的事情,他就有话想跟舒仁说。可一想到这些天舒仁对他的好,又放不下。但是不跟舒仁说,对舒仁又不公平。
到了家,舒仁去洗手了,他几番纠结之下,跪在了地上。
舒仁洗完手出来,奇道:“站不起来了吗?”走过来扶陈希清,“来,快起来,你先趴着,我去做饭。”
陈希清没动,维持着跪地的姿势,朝舒仁俯首:“殿下,希清对不起您。”
舒仁动作一怔,他心头一跳,觉得不妙:“有什么先起来再说,说好一直不用跪我的。遇到什么困难了直说就行,我一直在。”
陈希清听着这对他尤其好的话,眼眶一酸,更是愧疚。舒仁对他,真的很好,可以说,比闫与桉对司殷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虫的入场总有先来后到,陈希清的感情像他这只虫,倔得很。
他殷切盼望着问舒仁:“殿下,闫与桉身上有系统是不是真的?”
“系统会惩罚闫与桉,不让他对我好。”
舒仁不自禁退后一步,悬着的心彻底死了:“我说是假的,你信吗?”
“希清不想信是假的,他对所有虫都好,独独对我不好。”
“你还喜欢闫与桉?”舒仁问出了口,他一直都有这感觉,可是觉得很荒谬,他去接陈希清的那天,陈希清被打成了那副样子。就这样,还能喜欢上闫与桉?
陈希清默认了,对着舒仁俯首:“希清对不起殿下。”
果然,雌虫、影卫、死士都是有病。从闫与桉手里露出点好意就把这些人的心都勾走了。之前世界的影卫也是暗中喜欢上了闫与桉。所幸还顶着个灭门之锅。
天无绝人之路,他再挣扎一下。
“希清,你还有亲虫在世吗?”
“希清没有了。”
“他们是怎么去世的?”
“希清只有一只雌父,雌父是在剿灭星盗中死去的。”
天有绝人之路,杀父杀母之仇也没有。这样的话,他只能找闫与桉去杀几只雄虫了。可是,他不能叫闫与桉杀人吧。
他重重叹气。
事情既然这样,舒仁觉得也没有必要再扮演一只深情求爱好雌虫了:“对不起我什么?”
“希清心里装着其他虫,却迷恋着殿下对我的好,甚至没有叫过殿下一声雄主,只接受着殿下的单方面付出。是希清不忠诚,对不起殿下。”陈希清剖出自己的所有,坦荡荡说着。
舒仁眯眼:“如果我对你的好也是假的呢?”
陈希清不作声又是一个俯身,分不出是闫与桉对他的不好是假的更让他开心还是这些天他陷进去的舒仁的好是假的更让他伤心。
舒仁呼口气,把他扶起来,让他坐好,在他期望的眼神里,开口告诉他答案:“系统是真的有,你的猜想都是对的。”
陈希清眼眸骤亮,急匆匆说:“如果没有系统,闫与桉的真实性格就是对待司殷的那样吗?”
舒仁点头,闫与桉对人一直很好。
接着他拿一盆冰水直接把陈希清眼里的光和兴奋扑灭,漆黑的瞳孔对着陈希清:“如果你真的喜欢闫与桉,亲手杀了他。”
“帮帮他和我。”
陈希清的表情破碎了。
“雄主。”司殷从厨房里出来,端着他做的小蛋糕和饮品,放到矮几上,捧着杯子让闫与桉尝。
闫与桉接过来喝了口,“唔?”他又喝了几口,给司殷比赞:“好喝。”
司殷坐到他旁边,捏着手指低头,脸红:“谢谢雄主。”悄悄抬眼去看闫与桉的侧脸,暗色光影下,闫与桉脸上泛着电影画面的色彩,变幻不定。
闫与桉放下手里的杯子,往司殷这边一靠,脸靠上司殷的肩,继续看电影。司殷挺直了脊背,抬起嘴角。
“对了,司殷,忘记跟你说,我把我账户上的星币都转给你了,日后家里需要买什么都你来,我不喜欢管钱。”他走后司殷总要找新雄主,他拥有的星币很多,希望可以给司殷一些助力。
司殷:“是,雄主。司殷会做好的。”
闫与桉:“嗯,相信你。”
“嗯。”
闫与桉在看一部虫族的喜剧片,初来乍到不久的他不是很能看懂其中的笑点。这时画面上有一只雌虫和一只雄虫,他们俩各有一个食指被中间站着的小雄虫握着,有说有笑地沿着街道走向了夕阳中。
闫与桉露出自己没意识到的羡慕。
司殷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看到了,借机说:“雄主,司殷知道想要什么了?”
“想要什么?”为了给司殷找到新的支撑点,闫与桉问过很多次司殷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司殷想要一只和雄主的虫崽。”
闫与桉斩钉截铁:“这个不行!”
司殷咬唇低头,攥着自己衣服:“对不起,雄主。”
空间沉默了,电影上的塑料笑声格外明显,司殷大着胆子拽住闫与桉袖管,嗫嚅:“雄主,司殷的生殖腔是干净的,没有生过虫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