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计划里，那只是一杯再普通不过的甜酒。无论色泽还是味道都臻至完美，几乎没什么度数，最适合新手品尝。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早就举报那名总裁逃税、送他吃牢饭，明明是仔细筛查后选出的调酒师，明明是事先检查过绝对没问题的基底。

明明他就在暗处，监督了全部过程！

为什么？

为什么那杯只出现在剧情中的、该死的掺料酒水，还是会凭空出现，被喻明星喝下！？

【还没查出结果？】

【宿主，经检测没有人为痕迹……会不会是世界意识做的？】

【说清楚。】

【创作者的意志往往会赋予世界意识某种根深蒂固的信念，有的世界意识相对友善，会支持我们的改造行动。有的比较反感这一行为，会加以抵制。您之前达成基本情节的方式……】

小一欲言又止。单拿第二个节点来说，原著中的篮球队长欺侮主角，和沈熠那天的欺侮行为，完全不是一码事啊？

【今天你用的酒水完全不符合世界意识要求，是不是因为这样，导致祂强行修正情节？】

中招而不自知的喻明星摇摇晃晃，往老板的办公室走去。他意识昏沉，几次要摔倒在地上。

沈熠站在角落里，双手紧握成拳，强忍住上前搀扶的念头，神色阴沉。

【你们许诺过通关奖励。】沈熠冷笑：【等我通关后，我要见见那位《末路笙歌》的作者。】

【啊？】小一不知道话题怎么跳到这里：【好的宿主，我会尽快向总部反应您的诉求。】

戴上面具，遁入阴影。

狗屁的世界意识，不就是还原剧情？睁大狗眼看清了。

*

喻明星躺在床上，身体愈发焦躁，形成一串哭泣似的呼吸。

上边是泪水，将蒙眼黑布晕湿。

下边在泛滥，去了刺根的玫瑰花瓣完全打湿，原本的浅粉色转为熟透深红。

“那杯酒，到底是什么？”

周身滚烫，鼻腔酸涩，颤抖尾音中满是委屈。

不是说好了，会慢慢等他接受，只要他不同意，就不会做到那一步。

为什么突然出尔反尔？还让他喝下这种东西？

好好跟他说，他说不定就接受了啊……

眼尾不断沁出泪水，越流越急。

面具人叹口气，语气轻佻中带着调笑：“我还没做什么，哭得这么可怜？”

那对有魔力的手掌轻轻抚过，所到之处激起阵阵电流。剥夺视线后，其他五官更加敏锐，能感受到电流如何以那处为中心，化作汹涌浪潮蔓延全身。

喻明星像泡在雪夜温泉中，一半是冰凉的心脏，一半是炙热的身体。他死死咬住嘴唇，不想显露难堪，脚趾用力蜷起。

“宝贝儿，放轻松。”

低醇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透过金属制的面具，那人强硬抬起喻明星的下颌，逼他露出咬到泛白的唇肉。

这一小块软肉被用力吸吮，含在舌尖挑逗，再次变得艳红。

喻明星晕乎乎的，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宿舍，正在经历与男友亲密的每一个日夜。

从陌生的面具人身上，他好像看到了自家温柔男友的影子。

泪眼婆娑中，他忍不住喊出那个名字：“沈……”

话语被打断。

面具人将皮质手套伸进他的嘴，粗暴玩弄他的舌头，直到他气喘吁吁说不出话。

“你在想谁？”

喻明星与面具人对上视线，透过金属制的面具，他清楚看到那双眼睛。

冷漠而锐利的、属于上位者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温情。

喻明星被这目光狠狠刺痛。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不要随便喊别的男人名字。就算是你的男朋友，也不可以。”面具人淡淡道：“记住，我的耐心有限。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尽你所能，取悦我。”

并拢后，动作逐渐加快。

难以言喻的感受像烟花一样升到脑海中，噼里啪啦的，随时要绽开。

“嗯……我不要！放……哈，放开我！”

喻明星极力挣扎，之前丧失的大量水分导致他此时大脑空白，像条脱了水的鱼儿不住颤抖，潜意识期盼逃回海域。

然而，面具人稳稳按着他，镇压住所有抗拒。

“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从调查‘笙歌’开始，你就逃不掉了，小侦探。”

“啊——”

白光闪过。喻明星瘫在床上，面色潮红，大口喘着气。

药物效果稍稍纾解，被诱发的过激情绪逐渐冷静。

等等，小侦探？

他们还在玩角色扮演吗？

否则，这人为什么不让他喊名字，“别的男人”这种话，听起来就很奇怪啊！

茫茫疑云中，喻明星感觉自己找到了正确思路。

“继续挣扎啊，小侦探。”面具人笑道：“让我看看，为了所谓的正义，你能奉献到哪一步？”

手指带着液体，暧昧地在喉结打转。狼一般的目光划过上下起伏的胸口、绷紧的腹肌，最后坠入引人遐想的区域……

“你开个价，拿你的身体来换情报，很公平的交易，对不对？”

喻明星尝试代入侦探身份，与他对话：“如果我不愿意呢？”

“我聪明的小侦探，肯定已经偷溜进地下室，看过那些炸药了？”低醇声音中饱含恶意：“拒绝我的下场，就是和外面担心你的那些朋友一起，化作烟花为客人们助兴。”

噗嗤……

艳红色的唇紧紧抿着，这一次不是因为沮丧，而是在避免笑场。

这家分店从计划施工到建成，谁事无巨细跑前跑后，花的心力最多？试营业七天后就要举办开业仪式，一堆炸药把这儿炸成废墟，开什么国际玩笑？

确认恋爱关系后，为了打本垒的事情，喻明星狂补了许多知识，早就不是最开始那个单纯小白兔，知道每个人XP不同，有些人就是喜欢在床上玩角色扮演，以寻求不同寻常的心理刺激。

他已经确信，男友今夜就是来了性致，铁了心要跟他演戏。

刚才发泄一轮后，酒已经解得差不多了，可见并不是想象中那种强效药。那么下药这件事，等出去再跟他算账！

喻明星红着眼睛，状似疯癫大喊：“你不能这么做！他们都是无辜的，有什么事冲我一个人来好了！”

“好啊。”面具人伏下身，像一个拆圣诞礼物的小男孩，雀跃着将他打开：“那我就开动了。”

等等，来真的吗……

鼻尖冒出细密小汗珠，喻明星再次陷入长久的失语状态。

偏偏害他失语的罪魁祸首还不断含含糊糊问着话。

“亲爱的，你的男友曾经亲过这里吗？”

“哈啊……亲……亲过……”

面具是金属制的冷硬触感，带着热气的呼吸却烫得惊人。他飘在云端，看着男人动作。

“那真是可惜。”

那处再次变得一塌糊涂。面具人礼貌地放开他，动作优雅如英国绅士。

喻明星只看了他一眼，刷地从脖子红到耳根。

面具人饶有兴趣地捏了捏他的通红耳垂，凑到他耳边，往小巧耳洞内吐气。

那句话是，“多谢款待”。

这回，红的不止是耳根，整个人都像上了蒸锅的螃蟹，连脑子都熟成浆糊。

绅士还在彬彬有礼地预告：“请允许我做些更过分的事。”

“更过分的事？”喻明星愣愣重复，完全失去思考能力。

“我想，你的男友还没来得及要你？我总要征求些不一样的报酬。”它黏哒哒地抵了上来：“可以吗，宝贝？”

也不是不可以……

喻明星感受着那玩意儿的存在，还是有些害怕，但更多地感到期待。

少年的声音低如轻喃：“你在征求我的同意吗？”

之前询问意见已经够过分了。

不该回答这句话的。

可是，看着少年晶亮亮的、像是镶了许多细钻的眼眸，他终究鬼使神差般应了。

“那好吧……”

外头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单向玻璃上人影交叠，位置不停变换。

屋内也潮湿黏腻得仿佛在雨夜街头。少年清亮的声音逐渐变得急促尖利。

“真的不要了……”

男人声音低哑深沉：“就好。”

“哈……”几近崩溃中，喻明星望见那碍事的面具，酸软无力的手勉强抬起。

手在半空中被抓住，压过头顶，十指紧紧交缠。

“就不能……啊……把你那破面具摘掉！”

当天空泛起鱼肚白时，室内重归平静，男人抱着他的珍宝，仔细处理。

“你……混蛋……”少年在睡梦中喃喃。

“嗯，我是。”男人摘下面具，亲吻少年额头：“睡吧。”

又过了许久，小一终于被放出小黑屋，警惕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不该看到的东西，不会侵犯宿主个人隐私后，它发出提示——

【叮，检测到第三个基础情节已达成！排异程度降低至25%，请宿主继续努力！】

提示完，小一小心翼翼道：【宿主，好像还是有点偏差，主角不像是被疼晕的，更像是……】

沈熠面无表情道：【过程和结果基本一致，不就行了？】

再降25%，等改造任务完成，他就让世界意识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