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乘着悬浮车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夜色下的风车茉莉花海多了丝神秘的美感。
沈鹜还没回来,季舒吃完饭就趴在客厅的沙发上,托着腮看着漫画书打发时间。
这本还是岑知稀硬塞给他的,说是他最近看过的最喜欢的一本,只可惜下册还在连载,没更新完。
他嫌翻书太累,就把圆滚滚叫了过来充当工具人,圆滚滚胖乎乎的身体充当书架,伸手帮他翻书。
“翻太快了,我还没看完。”季舒皱了下眉。
圆滚滚十分羞愧:“抱歉主人。”
端着杯热牛奶的管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飘出来,看到季舒趴在沙发上看漫画,不赞同的说:“少爷,这样对眼睛不好。”
季舒当作没听见,继续趴着看,管家将牛奶放到一旁的茶几上,开始一本正经的念叨着不正确姿势看书对身体的危害。
又来了。
季舒捂住耳朵趴在沙发上,气呼呼的说:“烦死了,臭老头,你再念我就让哥哥把你送到卡蓝星的养老院。”
管家推了推他的老花镜,应付有些坏脾气的季舒对他来说丝毫不是难事:“好的少爷,看在我任劳任怨工作多年的份上,还请帮我挑选一个豪华一点的养老院,我老了没有反抗能力了,怕挨护工打。”
“另外您前几天让我帮你朋友办的转院事宜已经办好了,手术定在了后天,后续还有一些流程没走完,需要我向季议会长沟通请他指派新来的管家帮您处理吗?”
被拿捏到了短处,季舒气恼的将漫画书扔到一旁:“我不看了行了吧。”
圆滚滚见状,扑腾着从沙发上飞起来,和主人同仇敌忾:“坏管家,哼。”
忽然,门外响起飞行器落地的声响,季舒眼睛一亮,顾不上跟管家生气,飞快的朝门口跑去。
季舒朝沈鹜扑过去,沈鹜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一旁的副官,伸手稳稳的接住他,季舒埋在他胸口叫他:“哥哥!我都等你好久了。”
沈鹜牵住他:“不是让伊副官跟你说了会回来的晚一点,让你先休息不要等吗?”
季舒哼了一声,把头撇向一边,显然是不待见伊根。
沈鹜无奈的看了眼闹小脾气的弟弟,转头淡声吩咐:“关于从那群星际海盗身上获取的抑制剂标本,交给军部实验室让他们破解出配方,另外你派人留意黑市上有没有流传,查处来源,我怀疑帝都有我们不知道的流通渠道。”
伊根点点头:“是,上将。”
“你先回去吧。”
伊根转身上了飞行器,关门前看了眼扒着沈鹜的季舒,有些担忧的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驾驶着飞行器离开了。
沈鹜脱掉冷硬的军装外套递给一旁的女佣,就被季舒拉着手往二楼走。
正想叙说对哥哥的思恋,然后打探出哥哥到底做什么去了,为什么一个电话也不肯跟自己回,还没等他说却被沈鹜攥住了手腕。
“你身上怎么沾上这么浓烈的信息素的味道?”刚刚在外面,风车茉莉的香气掩盖了季舒身上的味道,此刻杂乱的信息素刺激着刚度过发情期的沈鹜的鼻腔。
不仅有Omega的,还有Alpha的信息素。
想到临走前季舒军校那群同学给他发的信息,脸色沉下来:“小舒,你去了什么地方?”
季舒被吓了一跳,他特意在回家前换掉了衣服,家里的佣人都是Beta闻不到他身上信息素的味道,自然也就没人提醒他,在顶级的Alpha面前,光换掉衣服想要遮盖信息素的味道是没有用的。
他一时有些慌乱,随意的编造了一个理由想要糊弄过去:“班上的同学不小心发情了,我不小心沾到的。”
漏洞百出的谎言,军校有严格的管理制度,规定分化后的学生必须要随身携带抑制剂,以防的就是突然发情引发学生信息素暴动,而且味道这么重,根本不可能是简单的碰了一下这么简单。
原本还只是怀疑,而季舒的谎言更是在沈鹜的心头加了一把火,即使如此沈鹜依旧也是克制的。
“小舒,不要跟我撒谎。”沈鹜漆黑的眼珠变得冰冷,视线格外有压迫感。
看到向来宠溺的哥哥变得如此严厉,季舒眼睛一下就红了,承受不了哥哥的诘问,全部坦白。
“我真的是不下心沾上的,是那群人在我的休息室里乱来,我才教训他们。”
“他们说了是自愿的。”
听到是这样沈鹜松了口气,冰冷的神色缓和下来,伸手摸了摸季舒的头发,叹了口气:“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跟哥哥说实话,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只是怕你生气。”季舒心中酸涩,强行压住泪意小声说。
“哥哥不会因为这种事跟你生气。”沈鹜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值得季舒撒谎的地方,就算出了任何事他可以完全摆平,他只是不喜欢季舒跟他撒谎。
在他就读帝国军校时期,他每天忙的不可开交,根本不会注意到这种事,而真正自恃身份权力中心的贵族们也根本不屑于去欺负特招生,看来塔尔真的是懈怠了。
看着委屈不已的弟弟,他揉了揉眉心:“去洗个澡吧,把身上的味道洗掉。”
沈鹜回到房间给自己注射了支抑制剂,在第六区处理星际海盗的过程中发生了火拼,审问过程中获取到了一个叛逃的官员手中握取着一批新型基因违禁药物,据说可以改造基因人为打造腺体。
士兵搬运违禁物时,不小心打碎了一箱诱导剂,导致他的易感期被诱发,第六区的监狱长自作主张将一个正在发情的Omega送到了他房里,导致原本注射抑制剂勉强恢复平静的沈鹜再次进入发情期。
身为帝国唯一的SSS级Alpha,如果信息素暴走就会引发不可控的后果,在理智完全消失前,他给自己带上止咬器让伊根把他关闭到封闭的房间中。
黑暗中那几天他注射了过量的抑制剂,在乍然闻到季舒身上杂乱的信息素味道时,感觉到脑中有根线一直在撕扯着他的神经。
沈鹜看了眼手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回想起季舒委屈的眼,来到了他的房间。
夜色悄悄,房间里萦绕着浅淡的风车茉莉香。
床上,季舒听到开门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
沈鹜坐到床边,低声说:“在生哥哥的气吗?”
季舒沉默着不说话。
“对不起小舒,刚刚是哥哥语气不好。”沈鹜跟他道歉:“你还小,哥哥怕你被人带坏,沾染上坏习惯。”
白生生的胳膊从被子里探出来,季舒搂住沈鹜的腰,将头埋进他坏里,依旧不看他,语气委屈的要命:“你一回来就凶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沈鹜无意让季舒知道他易感期被诱发的事,除了让他担心和惊惶没有任何的用处,选择隐瞒:“第六区信号不好,哥哥太忙了。”
“你骗人。”在这方面季舒固执又敏锐:“那为什么你每次给我回信息都是半夜,特意选在我睡觉后,你是不是觉得我烦了?”
“还是说你不想要我了?”
沈鹜知道季舒因为小时候的事有分离焦虑,他小的时候怕黑怕鬼,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经惊醒,他又不要女佣抱,除了沈鹜谁都不要靠近。
“小舒,你要说这种让哥哥伤心的话吗?”沈鹜把季舒从怀里拉出来,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有些受伤。
“哥哥真的只是忙,我这几天都没睡个整觉。”
季舒听不了沈鹜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担心的爬坐起来,借着月光认真的看了看,沈鹜的眼下果然一片青乌,眼底一片倦色。
他心疼的不行,拉住沈鹜把他按在床上,嘟囔着说:“你干嘛呀,再忙也不能不睡觉啊,就是想让我担心是不是?”
沈鹜顺从的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他也确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