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团建活动只待一天,早上去晚上回来,但张云棋却说收拾好三天要准备的东西。
岁寒对他三天的不回家表示了强烈的不满,一直对老板一家指指点点。
陆思远收拾着衣服,本来是不打算去的因为不喜欢水,但是已经答应了小朋友不能反悔,好对着床尾骂骂咧咧的人鱼问道:“你要去吗,不过这次住的是老板的房子。”
经过上次投票准备去的,一致选择了海边,刚好老板有处房产临海,当即拍定将房子打扫出来做这几日休息的地方。
“不去。”岁寒上半身塞进了被窝,只留尾巴在外面。“不想和张家人有过多的接触,我在家就好了。”
“可是我不在,你会变成雕像的。”这次离时间这么长,岁寒肯定会恢复原样。
“怕什么。”岁寒不以为意,“万一这次我又能想起一些别的事情呢。”
他怎么说,陆思远心稍微放下了一点。
岁寒接着询问,“这几天调查得怎么样,我看看有没有相似的。”
这些天,陆思远在网上定位搜索又翻开了附近博主分享的打卡照片,除去之前看过的,倒还真有几个,陆思远将截好的图给岁寒看。
岁寒仔细地看着图片里的那些木桥,频频摇头,“不行。”“这个太小了。”“这个花纹样式不对。”
到最后,岁寒全部否决。“这些都不是。”
“那我再找找。”陆思远将否决的图片收集起来编在一起,免得到时候找混。
张云棋包了车来接员工去别墅,但陆思远还是搭了彭历俊的便车,副驾驶的彭历俊的老婆孟怀情。
一路上,彭历俊都在和他聊家长里短,聊得陆思远都后悔坐他的车了。
彭历俊眼里的喜悦是掩饰不住的,看着副驾的爱人眼神更是能浸出蜜来。
“我们本来打算去游乐园玩的,但情情说既然老板要带我们来看海,就来呗,省下钱带孩子一起去。”
接着,就是问他有没有耍朋友。
说到这些,陆思远耳根子红了,怎么都喜欢问这些问题。
看到他的表情,彭历俊明白了,这小子绝对有,不禁开始了作为过来人的发言,“觉得合适就早点结婚吧,不然别耽误了人家姑娘,都老大不小了,人家姑娘没有多少时间陪你耗。”
陆思远想反驳不是姑娘,是条鱼,况且他们并没有在一起。
看他不说话,彭历俊以为自己猜中了,继续滔滔不绝地和他传授经验,讲述自己怎么把嫂子追到手的,又怎么求婚成功的。
陆思远埋头不应答,偶尔能听到孟怀情羞赧地让他闭嘴。
到目的地下车的时候,陆思远是有点晕车的,明明早饭没吃多少,怎么就那么想吐呢?
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恩爱夫妻,原来是狗粮吃多了。
陆思远带的行李只有一个书包,带了一套衣服,三天的药,拖鞋和数据线。
门口有管家带他们进去找房间,这次只来了几个人,一二楼的客房打扫出来的房间刚好够一人一间。
这间房采光不是很好,窗户对着别墅的后院,这里种满了鲜花,花架上垂下来的月季衬将院子装饰得像一幅油画。
如果岁寒能来就好了,看到这些一定很高兴。
陆思远打开窗户,拍下院子的照片。
中午吃过饭,张云棋在海滩上组织了活动,有游泳,打羽毛球,参与活动可以拿积分,积分换取奖品。
陆思远左右看看,没看到张慕宁松口气,加入了羽毛球。
庄阳拿着球拍,笑着将球毛球传了过来,
太久没碰过这些东西的陆思远,前两个球都没接上。
“哥,不要故意放水,那样打着就没意思了。”
四月初,太阳将地面的沙子晒得发烫,几个回合下来已经热得不行。
陆思远脱下棉布外套,搭在沙滩上的凳子上,本想继续的,可一阵海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气和大海的湿润,不一会儿,他的皮肤泛起了红。
“哥,你的皮肤怎么了?”庄阳停下发球的动作,关心地问道。
皮肤传来瘙痒的感觉,陆思远赶忙穿好外套,歉意地对他说,“有点过敏,吃点药就好了。”
他们这场,以陆思远身体不舒服为由,散了。
除了陆思远,剩余的年轻人只有彭历俊和张云棋,但彭历俊在陪着老婆在海边晒太阳。
要不和老板打吧,但看到坐在裁判椅上的张云棋目光一直落在别墅,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失望地将球拍放回了收纳箱。
“怎么了小阳,思远那家伙没有陪你一起打了吗,最后你们谁赢了。”逛了一圈的彭历俊回来,看到庄阳一个人坐在海边。
“哥他过敏犯了,回去吃药了。”一阵浪打过来,庄阳半条裤子都湿了,赶忙跳了起来。
彭历俊被他的举动逗乐了,将孟怀情递过来的纸巾给了他。“是不是接触到水了?我记得他好像水过敏来着,不过他本来打算不参加活动的,不知道为什么又来了。”
“啊,我不知道,还让他和我打羽毛球。”自从雕像丢了后,庄阳换了个岗位每天和陆思远的交流也只是一两句招呼话,此时他无比懊恼带陆思远打羽毛球。
“没事。”彭历俊安慰着他,“他自己愿意打的,不然按照他的性子,不管怎么叫都不会来的。”
庄阳点点头,心里想着还是买点东西赔罪吧。
“那我来陪你打吧。”张云棋从裁判椅上下来,刚才一直在听他们说话,此时才终于开口。
和老板打吗?庄阳打量着他的神色,那虽然疲惫,但眼里依旧带着商人精明的眸子,最后选择跑路,“我想先看看陆哥的伤势,看他挠得挺严重的,附近有没有药店呀,或者商店也行,我想买点东西和他赔罪。”
车辆来的时候,庄阳发现没有商户,为岔开话题,才询问起老板。
“方圆几里只有我们一家,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和李管家说吧,他们带你去。”说罢,张云棋打算坐回之前的位置。
表面不显,其实从陆思远回去后,他就有意无意地往别墅查看。
难道是他想错了,陆思远怕水,人鱼怎么可能会怕水呢。
“庄阳那小子应该是累了,那我有幸可以和老板来几局吗?”彭历俊将爱人搀扶到沙滩椅上躺好,从巷子里拿起了球拍。“老板可要手下留情一些,爱人在旁边我想留点面子。”
张云棋这才明白,彭历俊和他打球是为了弥补庄阳的失礼,抛开心里的疑惑,“行,和平局,不争输赢。”
陆思远回到房间,从包里翻出了抗过敏药和维生素片,现在的症状比之前轻了很多,他觉得是药物的效果。
果然还是不应该来的,陆思远吃完药倒在床上,岁寒现在在干什么。
药效缓缓上来,陆思远觉得眼皮越来越沉,在满眼的蔷薇花中睡过去。
他梦到了一座古楼,很陌生,唯一熟悉的就是院子的蔷薇,缠绕在四角休息木亭的四根柱子上开着绯色的花朵。
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站在花海里,浅蓝色的头发,穿着淡绿色衣裳,眸光柔情似水地看着他,最后奔向了他身后的人。
他转过头发现那身影不见了,接着陷入无尽黑暗,他的周身散发着淡淡光,低头看了眼自己,那淡绿色的衣裳赫然穿到了自己的身上。
“嘭嘭嘭。”
响起了敲门声,陆思远猛地睁开眼睛,头剧疼无比,刚才做的什么梦,好混乱。
“嘭嘭嘭。”门再次被敲响,外面还有庄阳的声音,“哥,你在里面吗?”
陆思远揉着太阳穴去开了门,看到庄阳拿着一袋子东西站在门口。“这是?”
庄阳眼尖地看到了他手臂上挠出的红印,将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一点赔礼,一些治疗过敏的药。”
看着庄阳一脸做错事的表情,想了几秒后收下了东西,“谢谢你,回去后我们再约个时间继续打吧。”
等他收下东西,闷闷不乐的庄阳又支棱起来,“没问题,到室内运动场吧,那里干燥。”
陆思远没有说,自己也不喜欢太干燥的地方,但没有像海边这么难忍,于是答应了下来。
“那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说完,庄阳溜走了。
陆思远打开袋子,里面除了常见的药物,还有几瓶饮料,来的路上发现这里鸟不拉屎的不知道庄阳跑了多远去买的。
他在房里待到了傍晚,晚上的活动是露天烧烤,员工们挤在一起抓阄,吃着烧烤喝着啤酒。
本来傍晚的沙滩边还有点冷的,但因为支起了火炉,开始热了起来,陆思远挽起袖子,虽然不痒了,但皮肤还是红红的,在火光的照耀下还更火了一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结张云棋的目光似有若无地落在他的身上。
陆思远觉得纳闷,将袖口重新放了下来。
应该不至于吧,是因为自己的病打扰到他们下午的活动了?
此时的张云棋,在他将伤口遮住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应该是自己多虑,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鱼呢。
他握紧手里的铁签,难道最后一点希望也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