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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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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大理寺门口,褚垣一个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出示令牌后,将缰绳扔给守卫问了路,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未到日头正烈时,褚垣穿过前庭顺着长廊老远就看见守卫口中说的,种着几排翠竹的讼正堂,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放缓了脚步,每一步都踏的从容淡定,像是藏在竹叶中蓄势待发的毒蛇。

猎物猝不及防出现在门口,卫涂四处张望些什么,清俊的脸上是褚垣未曾见过的哀愁与迷茫,他心一沉,原先“奸计”即将得逞的兴奋劲儿也荡然无存。

刚拐过转角,卫涂就发现了自己,他懵懂的眼神倏地睁大,欲言又止的神情,害得褚垣也不自觉加快步伐。

“殿下......”

话音像雪片落在掌心,未触到体温便化了,只留下一抹微凉的湿润。霎时卫涂像是断了线的木偶整个人向前倒去,褚垣心一惊立马伸出手托着他的手臂,顺势将人拦在怀里。

“卫涂?”褚垣轻声喊见他没有反应,感官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异常,他将手背贴上卫涂的额头,手被烫得一颤,有些头大地自言自语:“还真是个烫手山芋。”

麻烦是找不成了,褚垣将无意识的卫涂打横抱起走进屋内转了一圈,将他放在内室可供休息的木榻上。

刚将手放在卫涂的手腕上,门外的喧闹吵得褚垣回过头去——

“不可啊殿下不可啊!”

七嘴八舌嚷过来的人正是赵居正,他带着实积匆匆忙忙跑进讼正堂,一边掀开内室纱帐一边摆手大喊:“不可啊殿下,行之尚未婚配啊!光天化日之下怎可!”

“闭嘴!”褚垣见状猛地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怒斥:“自己手底下的人病倒了,还在这里叫什么!”

看见衣衫整齐躺在榻上昏睡的卫涂,意识到自己会错意,赵居正脸上的焦急化作尴尬,他抬手用袖子擦脸上的汗,不自在地笑了笑。

斜了一眼赵居正,褚垣重新坐下手搭在卫涂手腕上诊脉,片刻,确认只是因风热导致的脉象虚浮,眉头逐渐舒缓将卫涂姿势摆正,转身瞥见实积端着碗什么东西,问道:“端的什么?”

“回禀殿下,”实积低头回答:“是银翘散,大人昨晚起就有点风热。”

他的话印证自己的诊断,褚垣点点头,轻声说:“那你喂他喝下吧,”随后瞪着赵居正,压低声音恶狠狠说:“你!跟我出来。”

刚到讼简堂,赵居正还未站定,不等褚垣质问其方才的喊话是何意,他倒是先发制人问道:“殿下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褚垣眼睛一眯,凑近赵居正盯着问道:“昨日硬是要逮我过来,我真过来你到不乐意啦?”

“非也非也!”赵居正急忙摆手否认,顺带后退一步,说:“只是早些时候行之也去问询过殿下了,如今,这不是害得殿下白跑一趟吗?”

“哼。”褚垣直起身哂笑一声,自顾自坐到主位上,开始翻看卷宗,还没几页,赵居正就双手一拍,摁住了书页。

“殿下,这个这个,您,您不能看。”

“我若偏要看呢?”褚垣手支着桌子挺直上半身,挑衅地说道。

“殿下还是,”赵居正嘴巴笑着,眼睛眉毛耷拉着,手上将摊开卷宗统统收起,抱在怀中:“不要为难老臣。”

“殿下!”一声清脆的少年音传来,柏溪跨过门槛,风风火火跑进来,看见赵居正一瞬,收敛急躁朝他行礼:“见过赵大人。”

“来得正好。”褚垣十指交叉,垫着下巴抬头示意,“柏溪,给大人念念。”

“是,传陛下手谕,”柏溪摊开手谕,正色念道:“自即日起,着令安平王褚垣协同大理寺共同稽查都城官员被杀连环案。”

他说完,收起手谕双手递给赵居正,赵居正一边护着怀中文书,一边诧异地仔细查验手谕内容,看到玉玺刻印后,转过头疑惑地问道:“可是殿下去请的旨?”

褚垣不做声地望着他,默认了他的猜测。

“为何?”赵居正向前走了一步,追问:“殿下不是早已退居朝堂,怎么突然管起这案子来?”

笑意凝滞一瞬,褚垣双手交叠搭在桌上,身体稍稍后倾,没有回答赵居正的问题,抬眼示意他身旁的柏溪将门关上,接着说道:“少卿大人尚在病中,劳烦赵大人与我说说这官员被害案的细节。”

同样的,面对褚垣的问话,赵居正也并未直接回答,他说着走前一步,将怀中文书全数放下,扯过一旁软席自顾自的坐下,即便是褚垣不满地咋舌,赵居正也只是咧嘴一笑,说道:

“殿下是因为崔怀才插手此案吧,”赵居正仔细摊开被害案的每一个案由碟,说:“自七年前殿下因为那件事彻底离开朝堂,除了与已故肃国公之子温鞍有交集,对于任职官员一律避而不见。”

“却毫无预兆的与崔怀产生冲突,并且始终不愿袒露起因,而且,陛下竟同意了身为疑凶的殿下协同查案,”赵居正将包含崔怀在内的三起案件摆在他面前,岁月铭刻在他眼角的细纹会在调笑时迭起,却不会柔和他那双看透层层迷雾的眼睛。

“也就是说,殿下有足够的理由说服陛下,绝对没有杀害崔怀的理由,”赵居正垂手膝上,胸有成竹地断言:“起因与理由,应当都与陛下有关。”

四目相对片刻,褚垣轻叹一口气,带着些许无奈地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愿来大理寺,赵居正,此事点到为止,猜测越多你我便越不利。”

“你记住,明面上,我是为了洗脱我的嫌疑,才主动请缨,”书案底下藏在袖口中的手,揉挲着无事牌,褚垣低头边说边看起案由碟:“纵使不合规,但于我的行事而言,也算正常。”

“是......”

“刘忠?”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褚垣神色严峻,身体前倾,仔细看道:“十五日寅时其女发现刘忠因急病暴毙加重......死亡时间丑时正一刻......上颌左第二臼齿缺失,齿槽显露,边缘齐整,未见破损裂痕......”

“秦敏亮,十七日戌时初因马夫闹市纵马......当场死亡......马夫逃逸......上颌左第二臼齿缺失......”

“崔怀,二十日子时末到亥时正三刻窒息后抛尸在崔家荷花池......上颌左第二臼齿缺失......第二臼齿位于口腔深处,齿槽齐整无痕,或为死后人为拔除。”

查看的动作越发急切,褚垣的表情也越发凝重,他放下案由碟,询问对面正襟危坐的赵居正,“三起被害人的死法都太像意外,是如何发现他们之间的关联性?”

“起因便是秦将军莫名丢失的臼齿,县尉觉得有古怪便借着案件复审的名义交由大理寺,”赵居正解释道:“又因不日前刘忠暴毙,行之与刘家是世交,疑心刘忠死因,便让大理寺仵作验尸,由此发现共同之处。”

“因此并案?”

“朝堂命官被杀非同小可,我本意是想让行之再查多些线索,确认后再向陛下汇报,”说到此处,赵居正笑意全无,摸着下巴长叹,“却不曾想,那凶手行动这么快,不过五日,便出了第三起命案。”

褚垣不语,低头翻看案件详情,人证寻常,物证少得可怜,三人身份地位年纪没有半分相同,关系也是点头之交,难不成是随机杀人?

“有物证?”翻看几近空白的证物册的手一顿,褚垣抬头眼神一亮地问。

不多时,一个小木匣被放在了桌上,赵居正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片两指宽带着火烧痕迹的书信残片被赵居正镊子夹起,三行共六字清晰可见。

“故......清深感......覆辙?”褚垣读完一头雾水看向赵居正。

“这是行之在秦敏亮书房的铜炉灰烬中搜出的崔怀写给他的书信。”

“崔怀?”赵居正笃定地模样让褚垣有些迟疑,他再次看向那六个字,在口中滚了几遍,问道“清?”

“是,”赵居正将残页放回木匣,说道:“行之根据秦敏亮的人际交往,筛选出包含崔怀在内,名或字或称谓含有清字的所有人,再进行字迹比对,最终确认,是崔怀即崔广清写的这封信。”

“所以二十日,卫涂因此事去问询崔怀?”不到三日,卫涂竟然能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线索,也难怪今日大病了一场,褚垣难掩惊诧的神情,翻找一会儿,问:“怎么没看见崔怀的证词?”

“崔怀拒不配合,”赵居正说着,深深地看了一眼褚垣,“未能得到有效线索。”

他话里有话,褚垣也不搭腔,只是一味看着卷宗说道:“崔家拒绝了大理寺搜查?”

“是崔怀的夫人不同意进行额外搜查,只是对命案现场进行了勘验。”

正愁没有借口光明正大的去探崔府,如今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褚垣挑眉眼尾也染上,放下卷宗起身就走。

“殿下去哪儿?”他动作突然,赵居正来不及反应,匆忙转过身去看。

年轻的脸庞被拉开门照进的日光掩盖一半,褚垣眯眼轻笑,闪过一丝狡诈,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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