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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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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心柔软的触觉不可忽视,褚垣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四目相对一瞬,褚垣转眼看向一边凌乱的床榻。

“这就是王明死亡现场?”

“是,现场都已做过勘验取证,王明尸首也已经送往大理寺。”卫涂捂着被褚垣一掌拍疼的鼻子,声音有些闷,惯于执笔的手骨节分明,扎眼的暗红色蜿蜒攀上卫涂左手手侧,褚垣盯着,不自觉的皱了眉。

不满的目光过于直白,卫涂顺着褚垣的目光看见了自己左手上干涸的血迹。

“方才摔了一跤,应当是被瓦砾划破了......”卫涂说着就开始掏帕子要擦手,摸遍了身上却没找到,略带歉意的拉下手袖说:“臣失礼。”

“王明死因为何?”褚垣有些面热,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仵作初步查验,”卫涂接过手帕犹豫一瞬,轻轻擦拭手上血迹:“王明是床笫之欢时气血上涌导致的心梗。”

“一把年纪还出来寻欢作乐,”褚垣颇为嫌弃,瘪着嘴离床又远了几步。“倒是让这老头风流死了。”

“只是,”卫涂将帕子叠好塞进手袖,说道:“王明的臼齿也不见了。”

刚走到茶桌前的褚垣听闻猛一侧头,压低了声音,“当真?”

“嗯,”卫涂小幅度点头,即便是与他单独在一间房,仍是轻声回答:“经仵作查验是死后拔下的。”

“下官盘问过出事当时与王明在一起的女子如兰,并未发现有第三者的存在。”

“那女子无嫌疑?”

“搜过身并无发现,房中也并未找到王明的臼齿,”卫涂拱手回禀:“但如兰仍不可排除嫌疑,已经押往大理寺了。”

“可,”褚垣倚着桌子,眯着眼抬手遮住嘴巴,盯着卫涂说道:“从少卿大人的话听来,大人并不认为那女子会拔走王明的牙齿。”

“为什么如此坚定会有‘第三者’的存在?”

被褚垣的眼神审视着,卫涂没有隐瞒,“因为如兰并非自由身,要出这西坊不是易事,所以她是凶手的概率微乎其微,但谨慎起见,并不排除她作为帮凶的可能。”

“况且,一位女子又怎么会愿意以这种方式行凶杀人。”

卫涂说得不无道理,只是如今连致仕官员都惨遭毒手,疑凶去仍不见踪影。

“不对,”褚垣摇头,分析道:“你方才分明说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

“的确,如兰跑出来求救后,我便即刻封锁全楼,事发厢房也处于密闭状态,”卫涂侧身指着紧闭的窗户,“表面上没有任何第三人的踪迹。”

“难不成那人会隐身?”褚瑀听着他前后矛盾的结论问道。

卫涂摇摇头,突然换了个话题说道:“殿下可知我今日为何爽约,又为何来到此处?”

“爽约的人还挺骄傲?”褚垣上嘴唇提着,嘴角向下瘪,斜眼瞧他。

卫涂的嘴角微微颤抖,他总是容易被褚垣不设防的表情逗笑,却碍于身份颜面不敢笑出声。

“臣有罪,只是臣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或者说,是有人故意引诱臣到这儿来的。”

“你是说?”卫涂的表情自然是瞒不过褚垣,他自知失态,一抿嘴偏过头去。

“那人是趁着臣失足了跌入隔壁厢房,来此行凶。”

“失足?”褚垣巧妙地抓住了卫涂未曾提及的细节。

“捉贼追凶,飞檐走壁也是常有的事,”卫涂看着自己说完后一脸怀疑加不可置信的褚垣,有些不好意思地轻笑,“臣可以确定,那......人就是连环案凶手。”

“不对,”卫涂的语气太过笃定,让褚垣觉得不甚符合大理寺少卿的行事严谨,“按照你方才所说,那人根本就没有作案的时间,除非那女子是同伙。”

“死者死亡时间未必就是凶手动手时间,”卫涂突然抬颌似乎在轻嗅房间的空气,没头尾地说道:“殿下可有闻到房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流畅而硬朗的下颌从耳际延伸到下巴,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的侧脸,褚垣配合地提问:“什么味道?”

“像是......”他蹙眉思考如何具象化形容,一字一顿说道:“湿土、碎草、花香、毛发杂糅在一起,有点腥有点甜。”

闻言,褚垣抬起头,细嗅空气中弥漫的味道,却因这闻不惯的脂粉水汽,呛得他皱起眉头也没有闻到卫涂口中所说的气味,褚垣捂着鼻子看他专注的神情,抬手在卫涂眼前挥了挥。

“若是这气味导致的王明死亡,你这样闻下去怕是要去验尸房了。”

眼波流转,一双凤眼带着笑意望向他,卫涂凑近一寸,刻意压低声音,“殿下这么狠心?不再抢救一下臣吗?”

有病。

褚垣斜了他一眼,靠在茶桌上,闭眼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并没有闻到你口中说的气味,但若王明真是因中毒死亡,倒也算有些线索,知道毒药名称,自然就能查出什么人买过毒药。”

“非也,”卫涂轻轻摇头,一些细碎的尘屑随着动作被抖落,他又凑近了些,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那股气味是独属于凶手的味道,王明或许死于中毒,也可能是死于这气味。”

“光是这一点就断定凶手,未免太过武断。”褚垣视线下移,在这纷乱的气味中,轻嗅到卫涂身上淡淡的墨香。

“可若我说,”卫涂神色冷峻,绯红的嘴唇一张一合:“这香气也曾出现在赵六七死去的牢房内呢?”

“什么......?”褚垣发现,卫涂鼻梁上有个小破口,泛着红没有流血。

“不光如此,”他眉头轻蹙,流露出些许担忧,声量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在崔怀死亡的池塘处我也闻到了这个味道。”

隐约显露出来的牙齿也非常整齐,若是笑起来应当是十分好看的,有个词怎么形容来着,明眸皓齿?

“嗯......”

“如今就连这间厢房都充斥着这个气味。”褚垣虽然是盯着自己,却走神的十分明显,卫涂步步靠近,伸手穿过他的衣袖,拍在桌子上。

“啪!”

落入褚垣耳中宛如惊雷,他猛然惊醒,看着近在咫尺的卫涂,瞬间屏住了呼吸。

“殿下?”卫涂声如戛玉鸣金,清脆入耳。

呼吸之间,身体比脑子更显一步做出反应,褚垣几乎是不予余力的猛地将卫涂推开,等到褚垣意识到大事不妙,卫涂就已经因为巨大的推力,后背结结实实撞到柱子,他闷哼一声,因疼痛脱力跪坐在地上。

事发突然,卫涂脑子有些发蒙,他双手撑着地,垂头耸着肩,一时因错愕放缓了呼吸。

“你,我......”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褚垣身体后顷,手撑着桌子想要暂且逃离,他张着嘴支支吾吾,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看人保持着坐着的动作,褚垣怕自己把人撞出什么好歹来,迟疑地走过去,在离他三步之外蹲了下来,探头去看,问:“卫涂?”

卫涂抬起头,又呆呆地歪着头,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气势,他带着疑惑应声:“殿下?”

不知道为什么,褚垣点了点头,又狐疑地问道:“你,没事吧?”

就连卫涂也说不清楚有事儿没事儿,他先是摇摇头接着撑着手一动想要起身,却扯到了之前从屋顶掉下来摔伤的腰,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坏了!

褚垣大惊两只手撑在地上往前挪了挪,缩进了两人的距离,掰着卫涂的肩膀,探头去看他的脸,急切地问道:“哪里痛?很痛吗?”

一瞬间的疑惑闪过卫涂的眼底,他瞟了一眼褚垣,眨巴眨巴眼睛,随后又试着起身,下一刻疼得龇牙咧嘴,眉头直皱,可怜巴巴地喊着:“殿下,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听到这句话,褚垣心跳都快了,扶着肩膀的手贴着卫涂后背往下轻柔地抚摸,开口道歉:“抱歉抱歉,一时走神。”

水灵灵的目光又试探地看了褚垣一眼,卫涂捂着胸口忽然剧烈咳嗽起来,褚垣脸色越发难看,抚摸地手变成轻拍,柔声说道:“我先扶你出去,叫太医瞧瞧。”

“殿下......”因为咳嗽而略微沙哑的声音,卫涂抬手摁着褚垣的小臂,却被对方看见袖口露出的端倪,掀开一看,竟是大片於伤。

“这......”要不是电光火石之间想起卫涂说他从房顶掉下来,这个於伤的锅褚垣就要揽了下来算到自己头上了,“伤得这么严重。”

拧起的眉毛,眼中的不忍,以及抬头打量屋顶到地面的高度,褚垣的这些动作都被卫涂看在眼里,他眼神一暗,轻柔地挣开褚垣的手,卫涂摇头回答:“不碍事。”

“比起这些无关紧要的,”卫涂拿下褚垣替他顺气的手,随后拉下袖子遮住自己手臂的於伤,说道:“殿下可明白我方才所说的意思?”

“嗯?”思绪还乱着,褚垣猫儿似的应了一声,盯着卫涂的小动作,话不经过大脑说道:“你要是想巡气味追凶,得去借条狗。”

回答出乎卫涂预料,他轻笑出声,却又因为后背疼痛将嘴巴抿成一条线,他看着褚垣难得的神色慌张,突然饶有趣味的想扯些别的事。

“我少时在长阳曾有过一次奇妙的经历,”卫涂靠着柱子,垂着眼瞧低头的褚垣,正好对上他撩起眼皮,眼尾染山些许暖意,语气也带着笑,像说故事一般娓娓道来:“那时,母亲因为我不用功写字太丑,特意找来一块瑞府墨锭,对我说,若是我三月能将字练得看得过去,就将墨锭送我。”

“殿下应当知道,瑞府墨锭是何等珍贵,倒不是多喜欢,只是若真得到了去教书先生眼前馋他一番,也能让我出出这日积月累的怨气。”

“自与母亲做下约定那日起,我便较着劲儿地练,两个月之后,就连先生都对我的字连连称赞,那块墨锭也就归了我。”

褚垣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起墨锭这事儿,倘若卫涂开口,他送个几箱也不成问题,但看着卫涂讲得兴起,纵使困惑,他也只能安静听着。

“只是高兴不了太早,得到墨锭的那晚,我恍惚间做了个梦,梦里——”

他意味深长停顿一瞬,说:“一条合抱之树大小的金色巨蟒将我层层缠住,对我说,那块墨锭乃是用了它还未成妖时,出生的木头做的,如今找到了,它要拿回去。”

“我自然是不愿的,总不能让我两个月努力白费吧,怎料它竟恼羞成怒要将我杀了泄气。”

“窒息感袭来,我从梦中惊醒,急忙去找墨锭,却发现装着墨锭的盒子里空空如也,”卫涂说到此处,目光如炬观察着褚垣的表情,举起手比划,“只剩下一片半个巴掌大的金色鳞片。”

“殿下,”卫涂喊他,褚垣缓慢与他对上目光,只听他问道:“你觉得这世上有妖吗?”

“你是说,这命案真凶是妖?”褚垣直起身,与他平视,对大理寺少卿提出的假设表示强烈的怀疑:“你当真相信这世上有妖?”

“殿下见多识广,”卫涂抬起手,在褚垣耳畔虚空捋了下灰尘,从容说道:“自然是要比我更清楚。”

“......”褚垣垂眸沉默片刻,随后抬眼,目光自上而下最后落在卫涂鼻梁上的小破口,说道:“这世上没有妖,有也是些装神弄鬼的宵小之辈。”

“既然如此,不若与我打个赌?”他接话极快,像是早就预料到褚垣的回答。

“......”褚垣嘴唇微张,欲言又止,隐约有些快要掉坑里的感觉。

“殿下怕输?”卫涂忽然凑近,眼睛微微眯起,带着挑衅说道。

“哼,”褚垣义不容辞地跳进坑里,并梗着脖子问:“既然要赌,那就得要赌注。”

“自然。”

“若是你输了,”褚垣看着卫涂颈如蝤蛴,喉间轻咽,底气不足说:“便任我处置,若,若我输了......”

“若殿下输了,”卫涂打断褚垣说话,眼神明亮地望着他说:“便替我画一幅画,如何?”

卫涂伸出一只手,褚垣点头应声好,却踌躇着未与他击掌,卫涂也不勉强,手撑地灵活站起身,拍干净灰尘,再次朝褚垣伸出手,只是手还没搭上去,褚垣惊觉出不对劲猛抬头,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质问:“你方才不是说自己站不起来吗?”

没有按照心意握着褚垣,卫涂收回手食指点点脸,说道:“与殿下说上几句,臣便百病消。”

“你!”褚垣蹭的一下站起身,卫涂却猝不及防靠近的他耳畔轻语,“殿下知道吗?那股奇异的味道在这房间之中,就属床头的香炉气味最重,臣已经取证送回大理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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