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临,天空布满了黑色的云。
蟒蛇般在云层中蜿蜒的闪电亮起,沉闷的雷声轰鸣。
海上的风渐渐大了。
在摇晃的船舱里,千树铃加跪在床前,手里提着一盏小灯。
周围一片漆黑,床上躺着个气息微弱的男人,如果咖啡厅老板在这里,她就能认出来,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正是千树集团的董事长。
“父亲大人,清醒着却不能动弹的滋味不好受吧?”千树铃加声音轻柔,“也许您还记得兄长是怎么死的?”
“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就该被毫不犹豫的舍弃,这个道理还是您交给我的呢。”千树铃加依偎在父亲身边,神情温柔得要命,“虽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您,我选择对兄长袖手旁观,我也是推动他死亡的手,不过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无论是您还是兄长,没有人可以挡我的路!”
“您瞧啊,您千防万防,到底还是没能逃过这样的命运。”千树铃加笑了起来,她掏出手帕,擦去父亲头上的汗,“那些私生子被您打击的温顺又听话,最具有威胁的长子又被陷害入狱,最终病死,您一定得意极了。”
“我这个继承人算什么呢?只不过是空有地位罢了,您手底下还有个精心养着的男孩儿,年纪还小,但是听话又懂事,等他长大,就把我嫁出去跟别人联姻……是吗?”千树铃加目光冷了下来,“可惜,您等不到那个男孩再长大了,我会是唯一的,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您的一切都会是我的,一切。”千树铃加站起身,“这也算是一种家传吧,您怎么从祖父那里接过家业,我也怎么从您手里接过家业。”
病床上的老人呼吸变得粗重,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声响。
“父亲,您老了。”千树铃加毫不在意的甩了甩袖子,“这艘船会是您的葬身之地,您的心腹也将背负着罪名和您一起死亡,三途川的路上,您绝对不会孤单的。”
背后的门打开,东村木郎躬着身站在那里,“小姐,先生该喝药了。”
“进来吧。”千树铃加走到门边。
她看着自己的手,她现在,一点都不像个十六岁的少女,千树铃加掩面,笑出了声。
“我可真像他,不是吗?”千树铃加回身看着东村强行灌药的粗鲁动作,轻声问,“野心勃勃的坏种,呵……”
“他们人走了?”千树铃加问。
东村将漏出来的药擦干净,盖好被子,起身回答,“已经走了,小姐。”
“催一催那边的人,尽快动手。”千树铃加皱眉,“在派人检查一下救生艇,记住,这艘船上,只能死该死的人。”
——————
“风暴将至,你要小心,保护好自己是你目前的任务。”
他们这么告诉我。
我举起手里的项链仔细端详,这是那群人给我的东西之一。
回忆起自己将要离开时,那位引我过来的美人倚靠在墙上,熟练的卸下木仓零件的样子,我叹了口气。
当时的对话逐渐浮现在脑海里。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总不能一直喊你玫瑰小姐吧?”
“这个,不着急告诉你,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美人将木仓里喷出的玫瑰花递给我,挑了下眉,“到时候再告诉你我的真名吧。”
下次见啊……
也不知道下次见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了。
项链很漂亮,它的正面被雕成镂空的火焰的形状,中间有一颗星星,在光下细看的话,能从边缘看到异彩的流光。
我从脖子上取下那个海豚一样的项链,想了一想,把火焰形状的项链当成手链缠在手腕上,海豚形状的项链原样挂回去。
这样应该就不会掉了。
我试了一下项链的坚固程度,满意的点头。
想了一下,我又爬下床,把水和一些没吃完的面包都理出来,拿出一个挎包,又拿了一些必须的药品。
把那些人给我的药剂也放在里面,我曲起手指敲了敲瓶身,然后拉上拉链,把挎包挂在身上。
嗯,放心了。
我拍了拍胸口,那种萦绕在心头的不安感果然散去了不少。
我又把衣服换好,拿出一双不用系鞋带的鞋子,确保自己能随时逃跑,才关上了灯。
好,睡觉吧。
刚关没一会儿,我又支棱起身,打开了论坛。
【楼主赤井秀一不做人:朋友们,随身物品急救箱水干粮啊什么的囤一点朋友们。】
【侦探给爷爬:我刚想上来说。(安详.jpg)】
【这个酒厂老子终于不用呆了:怎么了?】
【楼主赤井秀一不做人:是这样朋友们,不祥的预感它笼罩着我。】
【侦探给爷爬:点头。】
【安室透离我远点:啊……确实。(安详)】
【安室透离我远点:大家该准备什么都准备一点。】
【安室透离我远点:我在帮着我上司拆八个弹。】
【安室透离我远点:虽然说已经快拆的差不多了,但我总有种事情不会就这么解决的感觉。(愁)】
【极限苟命的底层成员:啊?】
【灰方医生在线兼职:……不愧是柯学世界的轮船……我去把博物馆叫起来。】
【不想咖啡厅倒闭的老板:?】
【不想咖啡厅倒闭的老板:我在玩牌呢你们整这出。】
【不想咖啡厅倒闭的老板:这些天我和好多勋贵都在船舱里没出去过……我寻思着怎么委婉的提醒别人一下。】
池内绘理看着捏在手里的牌,又看了看坐在一边脸色不好的运命子,突然笑着把运命子拉了过来,将运命子的运气这件事故意夸大的说了几句,然后给了运命子一个眼神。
运命子了然,配合的坐下,看着周围或面露轻蔑或维持着笑容,满脸写着不信的人们,微微一笑。
“承蒙关照了。”第一把,运命子把手里的牌一把出完,礼貌的鞠躬。
“承让,承让。”第二把,运命子大杀四方。
第三把,第四把,第五把……
结果不必多说。
池内绘理笑着拍了拍运命子的肩,扫了一眼周围,看出他们多少信了一些,给周围的人打了个圆场,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引导到海难空难之类的话题上,又提了一嘴自己以前随身带着的急救包,再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
就暗示,疯狂暗示。
说者有意,听者有心。
过了一会儿,在座的纷纷起身告辞,池内绘理掩着嘴偷笑了一声,拍了拍运命子的肩,“走,咱们也去准备东西去。”
“池内小姐,你们今天散的这么早吗?”路过铃木园子的房间,正好坐在窗外和毛利兰聊天的铃木园子好奇的问了一下。
池内好心情的揽住了运命子的肩,“今天确实散得挺早的,因为我们的这位运气之子。”
铃木园子歪了歪脑袋,池内绘理笑着说,“别问这么多了,等会儿我喊人过来给你和毛利兰送点东西,要记得放在能随时带走的地方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