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晨雾裹着猫头鹰羽毛落在安布罗休斯老宅的台阶上。塞拉菲娜弯腰拾起最后一封威胁信，火漆印上的机械齿轮纹样已经被她熟稔到能闭眼描摹——这是兰洛克本季度寄来的第113封信。

"建议你去圣芒戈检查视力，"她弹指烧毁信件，灰烬在空中拼成嘲讽的如尼文，"毕竟连渡鸦都学会绕开我的窗台了。"

小天狼星从旋转楼梯扶手上滑下来，黑袍翻卷如渡鸦收拢的羽翼："真遗憾他没在信里附赠粪蛋——我新研发的咒语正缺实验对象。"他晃了晃魔杖，杖尖迸出的火星在塞拉菲娜发梢凝成迷你火龙，啃噬着她肩头的渡鸦雕像。

雷古勒斯站在玄关阴影里擦拭银蛇怀表，表盘上新增的裂痕像极了塞拉菲娜锁骨处的日光兰纹路。这三个月他摸透了老宅的脾气——每当试图记录真实，墨水瓶就会吐出粉色墨水；若放任自流，反而能在茶渍里窥见梅林符文的残影。

"该出发了。"他望向庭院里躁动的夜骐马车，铁链上缠绕的毒藤正渗出兰洛克标志性的翡翠黏液，"有人等不及要验收暑假成果。"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的汽笛声穿透晨雾。塞拉菲娜刚踏上站台，空气中就炸开刺鼻的硫磺味——十二只机械渡鸦从蒸汽中俯冲而下，鸟喙里弹出的刀片泛着蛇怪毒液的青光。

"赌十个金加隆，"小天狼星翻身躲过袭击，魔杖甩出的粉碎咒将渡鸦变成齿轮雨，"兰洛克给这招取名'早鸟惊喜'？"

"不如叫'妖精的晨间问候'。"塞拉菲娜拽着雷古勒斯滚进车厢缝隙，指尖迸发的金色丝线将三只渡鸦缝成滑稽的合体雕像。她的耳钉突然发烫，映出三百码外某个戴机械眼罩的身影——兰洛克的本体甚至懒得亲临。

雷古勒斯的银蛇怀表弹开表盖，黑玛瑙指针疯狂旋转："东南方向，三十英尺。"话音未落，詹姆·波特骑着横扫七星冲进战场，把装着狐媚子卵的布袋砸向偷袭者。

"抢人头可耻！"小天狼星笑着给弟弟补上禁锢咒，转头却见塞拉菲娜徒手捏碎最后一只渡鸦的核心。翡翠色黏液溅在她脸上，被日光兰纹路瞬间净化成露珠。

"你越来越像皮皮鬼的升级版了。"詹姆吹了声口哨，眼镜片上还粘着齿轮碎片。

塞拉菲娜甩了甩发麻的手指，突然拽过小天狼星的领带擦脸："想换岗吗？你替我应付追杀，我替你去夜游。"她指尖残留的金色能量让领带上的布莱克家纹褪成浅灰，"反正你有十二种方法让费尔奇脑震荡。"

"然后看着你炸了天文塔？"小天狼星任由领带被她扯歪，"梅林啊，那可比沃尔布加的吼叫信刺激多了。"

雷古勒斯沉默地擦拭着被毒液腐蚀的袖扣。在站台混战的一分钟里，他的怀表悄悄记录了异常数据：当塞拉菲娜触碰兄长时，那些缠绕她的金色傀儡线会短暂浮现裂痕——就像此刻她大笑时，锁骨处的日光兰正在褪去神性的冷光，绽出少女独有的珍珠色。

当晚的斯莱特林休息室格外喧闹。塞拉菲娜蜷缩在靠窗的沙发里，听着雷古勒斯用解剖毒角兽的冷静语气分析战局："兰洛克在测试你的力量阈值，那些机械渡鸦的毒液配比和上周不同..."

"停。"她将薄荷糖弹进他的红茶，"暑假还没被菲戈教授折磨够？"

雷古勒斯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三个月前他绝不会想到，自己会坐在塞拉菲娜对面，和这个"危险分子"讨论如何在果酱吐司上画禁锢咒。窗外的黑湖波光映在塞拉菲娜发梢，让她看起来像条暂时收起毒牙的人鱼。

"你变了很多。"他突然说。

塞拉菲娜捏着糖纸的手一滞。是啊，曾经的她会独自迎战所有渡鸦，会任由伤口渗血也不呼痛。但现在，她居然学会把后背交给别人——哪怕对方是布莱克家的少爷，哪怕这种信任像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是你们太烦人了。"她把糖纸折成会咬人的青蛙，"像嗅嗅一样赶都赶不走。"

雷古勒斯看着纸蛙蹦跳到羊皮纸上，将"危险等级评估报告"啃成镂空雪花。他突然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个夜晚——停在梅林打盹的间隙，停在塞拉菲娜还能肆无忌惮大笑的时刻。

他知道这不可能。怀表上的裂痕在发烫，布莱克老宅寄来的吼叫信正在他箱子里腐烂。但当塞拉菲娜把薄荷青蛙塞进他掌心时，他放任自己摘下了那副纯血继承人的面具。

宵禁后的天文塔顶，小天狼星看着活点地图上逐渐靠近的两个金点，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他故意把塞拉菲娜的围巾挂在栏杆外，听着她气急败坏的脚步声惊起沉睡的猫头鹰。

"你比皮皮鬼还像霍格沃茨特产！"

"多谢夸奖。"他接住砸来的围巾，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你现在能承受多少道索命咒？"

塞拉菲娜的笑容凝固在夜风里。她想起暑假最后一周的暴雨夜，自己故意放任兰洛克的诅咒击中左肩——伤口愈合的时间比往常慢了0.7秒。

"足够替你挡三次。"她最终说。

小天狼星突然抓住她手腕，将她的掌心贴上自己胸膛。隔着衬衫，她能感受到少年鲜活的心跳，以及皮肤下躁动的魔法波动。

"那就别挡。"他的灰眼睛映着城堡灯火，"带我一起疯。"

在下一个机械渡鸦袭来的黎明前，塞拉菲娜允许自己短暂地相信——或许当金丝雀学会依偎同类时，铁笼也会开出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