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自习各班班主任看班，七班数学老师昨晚留了卷子，让抽时间做，周五收。
早自习便成为被抽出来的时间，班上一半学生埋头研究题干，数学作为文科组合里唯一的理科，是真没学生爱做数学。
班上数学成绩最好的，也才九十三分，在三中这省重点高校之一属实不够看。
李新颖烦躁的抓了吧披散的头发，散落的长发贴着脸颊，被主人抓过皮绳草草收拢绑起。
李新颖转头跟同桌小声吐槽，“这玩意儿弯弯绕绕的，真的是中文吗？”
林白序将班上同学的反应看在眼里，“如果说鸡按照公鸡母鸡来算，那你们成功把草类鸡也加上去了”。
“啊？为什么啊？”李新颖疑惑抬头
“山东那边的土话，公鸡母鸡没有草类鸡，形容做事操之过急，心生烦躁的意思”。
笔杆戳了戳下巴，“我高中那会儿……”林白序恍惚了下，“那会儿做卷子又多又难，我的政治老师是这么说的”。
“老师性格很平静啊，也会有把草类鸡融进鸡圈的时候吗？”
前排的一个男生抛了比趴在桌子上，“反正这数学，我是成草类鸡了”。
林白序想了想，记忆却好像出现了断层，他回想不起那些高中生活的细节了。
“有过吧，高三那年很多，越临近高考越焦虑”，林白序垂下眼睫，心绪复杂。
“还有10分钟下课，困的同学趁现在眯一会儿，上课就不要再睡了”，话音落下，教室里轰然趴下过半。
按动笔收回笔尖，笔头点着桌面，高中，印象里，他做题背课文，上课记笔记，老师让做什么卷子便做什么，安安静静干完了事，像是接受指令就执行的机械，没什么特殊的。
很标准的一个好学生，不惹事儿不犯事。
林白序心生怪异，拆开回忆，他高中老师都不是死板的人，风趣幽默，同学也是。
在这种环境下，羊群效应总不会沉寂三年不出现。
但记忆里的课堂上，林白序真的一直在循规蹈矩安安静静的学习，急躁心烦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
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白琛也可以证明的过往，在他本人这里却变得平淡无味。
楚凉易凑过来，“想到了什么这么专注？太傅，要不要看看您的学生在早自习上做什么”。
下课铃响，林白序出了教室，“严青竹吗？早上就他和他同桌没溺死在数学的海洋里苦不堪言”。
严青竹就是那位七班最高分，寒假前期末大考647分，对文科题目理解能力充足，课本掌握的也熟，弱的还是数学。
“嗯，孤观察了一番，那位小同学奋笔疾书，一会纠结，一会翻一页本子，看样子再写歌词”，至于他同桌，楚凉易笑了笑，他不是很懂音乐这方面的东西，也不是西方的鬼。
看不懂本子上画的格线音符。
不过嘛，那位偷看严青竹的频率蛮高的。
“一个作词，一个编曲，该说不愧是同桌吗？”
林白序摸了摸下巴，“不过我没看到，下去溜达了几圈，也没看到两人在干嘛。”
楚凉易耸肩，“手速收的快也没办法”
隔了一节课，上午第2节就是历史。
见没人迟到了，林白序还有些遗憾。
“上节课剩了个底，讲完我们往下讲”，林白序调出PPT，一只卡通的小猴子出现在屏幕中央。
“新航路开辟后也带来了物种交换，番茄也传入了我国”
“第1个吃番茄的人也算是造福人类了”
“而造福第1个人的是只猴子”
“当然，这个不用考”。
屏幕上出现一株番茄，林白序做了个小动画，猴子一看到红彤彤的番茄，手脚并用的跑过去摘下番茄往嘴里塞，不远处站着一个头上顶着巨大问号的人类，待猴子走后，那人走到番茄前，鼓起勇气尝了一口。
眉眼弯弯做了个特写，加上粉色小花花浮现的美妙特效……
让刚上完英语，满脑子语法的同学们生起了一身鸡皮……“老师，小动画我们很喜欢，下一次做这种少女心的特效和放大特写的时候，可以请您找个进化完全的人吗？”
男人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这**五大三粗的山顶洞人对吗？
吃完后，这山顶洞人还扯了片叶子，优雅的擦了擦嘴，翘着兰花指走了……
“给你们提神用的”，林白序神态自然的换了下一张PPT。
七班同学：“……”大可不必，这也太提神了吧。
楚凉易唇角带笑，他的太傅教他的时候……唔，被逗的恼羞成怒的时候更多。
过了千年，楚凉易仍记得清楚。
“时论，清政，议官策论，太傅，这些是太子该学的吧？为何孤王也要跟着学这些啊”。
楚凉易背了两个时辰的文书，看着字儿就两眼发黑。
林白序在一旁抄着《礼义》，落笔专注，墨发低垂，柔和中带着几分冷淡。
太过于正经，让楚凉易生了些许挑逗的心思。
“历来天家子嗣，无不接触朝政理论，何况，陛下仅有殿下兄弟二人，日后定相互辅佐才是”。
楚凉易撑着下额，看美人落笔，也是番美景，“若日后孤坐了这大位，太傅会同辅佐太子长兄那般，助孤安镇天下否？”
“自然”，林白序停笔，墨迹点落在纸上，楚凉易倾身贴近，指尖捻着林白序的一缕长发，绕着指节把玩。
“辅佐帝王的，可还有母仪天下的皇后呢太傅”，林白序愣了愣，耳边响起楚凉易的轻笑，“孤对大位没兴趣，不过”
“孤倒是想，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聘太傅做孤的王妃可好？”
耳边湿热，楚凉易暧昧亲近的在林白序耳边吐息，看着林白序耳廓逐渐升起血红，在林白序恼羞成怒将人推开前，握住林白序的手，低下身子。
指腹摩挲过林白序的眼尾，“好敏感啊，太傅……”
挑逗的时间很多，罚抄《礼》《易》也成了楚凉易年少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