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回来之后,会慢慢好的。”
寒仪的话再次让寒辞远心沉,寒辞远带着些任性道:“依义父所言,我的情况也会慢慢好的。”
意识到寒辞远那份别扭的来源,寒仪说不出别的评价,只是无奈问道:“你是在意此事,所以不愿与我详谈?”
寒辞远默认。如果他还需要心魔缠身的义父替他耗心劳神地驱散杂念,这与他来说,不如不驱。
“罢了。”良久,寒仪再次叹息着回复。寒辞远原以为寒仪依旧不愿意与他再谈心魔的事,焦急之下他抬起头,却被寒仪点住了眉心,“若你执有此意,凝神。”
寒辞远依言闭目。
视觉消散间,万籁俱寂。本能下,他调动所有感官,不露痕迹地向四周施展探灵之术:这是……义父的识海?
忽然,他被一只手牵着,往一个方向走去,不多时,他便察觉到有光亮在眼前。
寒辞远本欲睁开眼,但探灵之术却在他的脚步即将落地时捕捉到了另一道充满危险的灵流。
他屏息悬住了步伐,没有去看义父的方位,只是细细感受那点藏着的线索。
可即使一探再探,他也只能感受到那一点微不可察的异常,像是在山野之间,走过林间小径,推开一扇经久未开的柴木门后,门扉间有一根极细的蛛丝绕过了皮肤。
门后便极有可能是粘腻深厚的蛛巢。
曾学过傀儡之术的寒辞远自然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触感——看来,义父对自己还留了一手。
他攥紧了拳头,心里有些挣扎。
他已进入义父识海,但义父却有意将他引向别处,显然是想拿一个场景来敷衍自己。刚刚探灵术捕捉到的地方,恐怕才是义父真正的心魔之症。
他能感觉到,除了细微的灵力波动,那份心魔下的执念也在挽着他去一看心魔下的场景,只是义父的理智在拦住心魔的爪牙。
他是否要未经义父允诺便进去,还是顺义父心意,装作无事发生,与义父一同过个场子?
若是按后者行事,还需考量之后是否还有如今日一般的机会窥见心魔,一解沉疴——那毕竟是连义父都没能完全藏住的心魔,是否真会如义父所说那般,可由时间消磨?
他不能赌那个不确定性。
想通后,寒辞远心一横:若是义父当真不容商量地阻拦,他又如何能进去?
于是,蓦地抽手转身,他便扑入了另一道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