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神秘,受万人推崇朝拜,地位堪比国王,却又不受王的制约。
属于神性又独立的一个掌权组织。
晚风夹杂山谷间泥土的芬香,容眠一身白色袍服,翩跹飘逸,无人在意处,他的后颈正中一颗猩红的胎记明艳绮丽的落在那,风掀起大供奉头上的毡帽带着黑长的碎发零星飘起,那抹绯红在白色毡帽与黑发间若隐若现,惹眼又暧|昧。
最后,容眠与乌斯卡夫来到主墓室丈量尺寸,确定金棺的摆放位置以及大小,墙壁上是新粉刷出的亡灵指引图,阿努比斯牵引着死者来到冥界接受奥西里斯的审判,画面正中是一个象征正义与公平的秤砣,冥王会将死者的心脏放在秤砣一边,另一边是鸵鸟羽毛,若生前无罪,那心脏与羽毛在秤砣上便是水平而分,倘若心脏占比中,那表明死者生前罪大恶极,便不会入那审判之门,死后灵魂也将永远无法重返轮回。
这也是为什么他刚才要把心脏完好的放在尸身内的原因。
旁边还有一大块划开的距离,上面是零散的文字,细细看去有垂直而写的狂草僧侣体象形文字也有横向的圣书体,这些应当是抄写员的杰作。
乌斯卡夫看着墙壁,今天他除了送物品还要将先王的墓室墙壁书写完整,听闻要过冥界审判之门路途凶险,若没有指引文书,便不能顺利的到达冥王身边,也就无法顺利转世,乌斯卡夫身怀重任,惊慌褪去的脸上已经肃穆一片。
容眠工作完成,与他告辞,这闷热的墓室,他是一刻也不想呆。
出了大门,天色又暗了不少。
马车上,容眠看着身边恭敬的少年,接过瓷盏淡淡道:“你叫什么?”
少年一听,面上顿了下,随即“噗通”一跪,看着他满是痛心:“回大供奉,我是阿卡啊,您身边最忠实的仆人。”
大供奉是怎么了,一觉睡醒竟连他这个贴身小仆都不认识了。
阿卡颤巍巍跪在那,开始迅速回想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主人不高兴。
容眠眯着眸,薄唇轻抿了下茶盏,甘甜清香入口,缓解刚才在墓地里憋出的烦闷,这个少年眉眼清秀,年纪看着也就十二三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孩童,他轻咳两声:“阿卡,你可知我让你跟在我身边是做什么的?”
阿卡脑中“唝咚”一响,大供奉问这话,果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不自知。便更加虔敬的将额头抵在地上,声音略带急促:“阿卡自从八岁起就跟着大人,从小父母双亡是您将我带进祭司院,学习经典,一直跟随您照料您的日常起居,阿卡不敢有忘。”
可怜的孩子,被他严肃的样子吓得不轻,一定是以为自己不要他了,容眠暗自挑眉,将阿卡的话套的差不多了,知道他是这里可以称之为他的“心腹”之人,便稍稍放心。
“起来吧,擦擦干净。”说着,容眠从袖口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他,“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必担心。”
“我让你将宫廷里每个人的职位姓名都回忆重复一遍,你可知我的用意?”
大供奉是可与神祇通灵之人,岂是他人可以随意窥探意图的,阿卡本来稍微放松的心都跟着一沉,再次“噗通”一跪:“阿卡不敢随意揣度大人。”
“你跟着我这么多年,尽心尽力,难道只想一辈子都端茶倒水在祭司院里做个小神仆?让你留意些前朝大臣,你记在心中,他日或许就有用处。”
容眠说的随意平淡,阿卡心中激起千涛万浪,大供奉竟然这么看重他?给他提前铺路。
阿卡幼小的心灵再次被撞击,看着容眠精致的脸差点哭出来,大供奉对他太好了,他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他的恩情,阿卡在心中自我感动一番,看着容眠目光更加坚定忠诚。
马车在一路颠簸中晃晃悠悠的进了王城。
老王上埃赫赛尔执|政三十年后,在他举办的第一个塞得节后溘然长逝,走的意外又仓促,有人说神明看他兢兢业业太辛苦,收回他在人间的领导权,调回天庭回归神位。
接下来会是谁继承王位?
从阿卡口中得知,这个老王上的孩子还不止一个,不会到时候又血流成河?那他穿来的可真是时候。
马车驶进祭司院内,天色彻底暗下,夜空明月高悬,点点星光将夏夜映衬的更加玄幻神秘。
容眠支走阿卡,此刻他只想一个人在这千年的土地上独自沉思。
脑中忽然一阵晕眩,他踉跄着倒退一步,好在夜晚无人看清他的狼狈,一定是在墓地时间太久,身体吃不消累到了,容眠不甚在意,比起这些往后在这宫廷内如何生存才是他首要考虑的。
底比斯王宫夜晚亦是流光溢彩,女仆侍卫们都坚守自己的岗位巡逻,见到他都纷纷行礼,容眠绕过人群,往一人烟稀少之地游走,脑中的眩晕感不减反重,口齿干燥,他伸出舌头舔了口干巴巴的薄唇,明明不久前才喝过茶,现在又像跑了十里路似的,有种无力的虚脱感。
“听说大王子就要回宫继承王位了,先王有密旨将王位传给了他。”
“那二王子温格斯殿下呢?”
“哦,还有哈特王后... ....”
容眠耳边不知从那冒出几个宫仆,瞥眼看去,河岸对面有几个宫女头顶陶罐结伴走过,清脆的声音在夜中格外显。
他深呼吸一口,一通走竟然到了花园河畔,夜间花香肆无忌惮的散发,搅着他整个人更加难耐,又渴又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想要冲破体内的束缚,似乎想干一些从未想过的事。
后背薄汗濡湿了袍服,头重脚轻感越发迷离严重,前方河水在宫灯照映下波光粼粼,他有些坚持不住的一头栽倒在前。
没有想象中的落地疼痛,倒是意外的跌入一具宽大的怀抱,混着晚间露水,容眠闻到对方身上好闻的类似雪松林的味道。
“大胆,眼瞎了敢冲撞王——大供奉?”
身边冒出一句愤怒的谴责,容眠身体软着趴进对方身体,想说什么,却是一阵天旋地转,耳蜗嗡鸣,视线模糊,鼻尖都被逼出汗来。
“是.....大供奉?”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说出的话已经无法收回,看着王子怀中人不由惊讶。
腰间的刀已经抽出一半,在看到对方是谁后萨卡拉反手迅速抽回刀身,腕间灵活的将沉重的金属刀归如鞘内,眼底带着几分渎神的自责。
大供奉是底比斯唯一可与王比肩具有神灵眷顾的人,真是该死,刚才差点酿成大错。
容眠像个软脚虾,根本不知道毫厘之内那危险的刀刃就要扫到他脸上,现在从心底往外冒着热烘烘的火焰,他像在沙漠干旱地行走的旅人,迫切想要寻找可以滋润他的水源,上下眼皮打着转,想睁开又好似有千斤重,鼻腔内是雪松林的清新干咧,他有些近乎贪|婪的嗅着,眼睑下垂,双手扒住对方挺括的肩,这难得温顺又带着急迫的样子落入人眼,顶头的男人看着不由轻笑一声。
大供奉也有不为人知的一面。
“凉...”
容眠低语,双手更加使劲的扒拉,生怕用力攥住的那一抹冷峭在不经意间溜走。
“什么?”
漆黑的夜色下,借着星空斑驳的光影,宫廷花园御河畔,幢幢树影下,男子英俊立体的五官被蒙上一层虚影,显得更加神秘矜贵,他的声音有很浓的鼻音,从嗓间发出落入人耳已是另一番充满磁性的的低沉优雅。
容眠被浸泡在这种狭隘|逼|仄的氛围内,后背汗涔涔,额前碎发湿漉漉的贴着皮肤,眉宇间不堪忍受的难耐之色更加浓郁,“我说凉....要凉”
男人怔了片刻,随即扬眉:“你冷?”
看着眼四周,这个天气,怀|里人嫌冷?
容眠唇角干涸,嗓子微哑,表达不清更加令他烦躁,有些不耐的加重声音:“我说想要凉爽一些,你废话真多。”
啧!
第一次被人如此光明正大毫不掩饰的嫌弃,男人还是有些意外,看着怀中男子眼底闪过一抹别样的光。
“这里有水,你想多凉爽都行。”
底比斯宫廷内的河流是从伊特努阿河的分之开辟而来,河水常年清冽冰凉,容眠想要多少凉意它都可以提供,这么近的距离,男人看着他嘴角不可察觉的扬起。
河水是什么玩意儿?
容眠觉得眼前的陌生男人就是个废物,他现在想要的是河水吗?
他又不瞎,他是看不到河就在他眼前?
他不会游泳,跳下去岂不是找死?
况且,身体里那抹陌生的感觉告诉她,河水远远不够,那像怪兽一样潜藏在体内的喷发感,想要越过层层阻碍,踏过万水千山,将自己的灵与魂与眼前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相融合,这怪异的感觉,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浓郁的缠绕着他。
容眠攀着对方,上下牙齿因为忍耐直哆嗦:“水不够......”
解不了那灼|热的感觉,可是已经无法再将后面的话宣之与口,他用尽全力踮起脚尖,将心底最真实的渴望毫不隐瞒的表露,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男人身|子一僵,眼底复杂情绪闪过,容眠好似上了瘾,这软软的比棉花糖还轻柔,沾着夜露,沁着点凉寒,容眠眼底贪欲更甚,这一幕透过溶溶月光传递到男人眼中,他扣着身边人腰间的手紧了紧,低声骂了句,今晚所遇不在他的行程预料内。
但依旧随着本心,算了,大供奉的娇弱身子也经不起伊特努阿河水的侵蚀,况且这毫无章法也无技巧的|吻真令他无法接受,一把薅过粘在身上的猫咪,顺着力道抵拢在最靠近的一颗树下,细密的枝丫零散的折散开,容眠身子沉重的靠在粗糙的树干上,仰头看着叶片间零落的月晕,唇|就被再次封住,雪松林的味道更浓,同时伴有一股清幽的荷香味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蔓延开,两股味道交相融合时,铺天灭地,容眠被反剪双手,变换了位置,脸贴着沧桑干燥的树皮裂纹被烙印上圈圈痕迹,风吹过树林,带着其他不知名的花香,河水泛起阵阵涟漪,大供奉后颈处那一点榴火绝艳的红刺进对方眸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