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自己专门放酒,并标注了酒类、出场方的陈列柜:“每一种给你倒一杯,随你喝,我一向大方,不用怕喝不饱。”
‘你真是很会享受生活。’适才进门惊鸿一瞥,听了飞蓬的话,重楼忍不住投去更多注目。
他是关注着飞蓬的生活,但能踏入这道门的人少之又少,自然得不到详细情报。
现在嘛,重楼看着那分门别类摆放的好酒,有几种甚至有钱都买不到,自己喝过觉得好却搞不来多少,对于飞蓬隐藏的能量若有所思。
“看着很有情调。”幽灵行踪诡谲隐秘,倒也不算令他动容惊诧,重楼更多是对这种生活态度颇为慨叹与迟疑:“你过得……应该不错?”
飞蓬定定地抱臂看着他,目光飘渺深远。
“飞蓬?”重楼倾过身来,眼底尽是关切。
当然好了,你回来了,我哪怕没有记忆,更多是胜负欲,都像从冥君活回了自己。飞蓬回过神,唇畔笑容越发真实恳切:“现在是很不错。”
“那就好。”重楼松了口气之余,倒也没忘记正事:“我没带衣服。”
就等着他这句话,飞蓬转身去了自己卧室:“你稍等。”
重楼看不见的地方,他只笑得眉眼弯弯。
哼,当年就觉得你穿衣服的颜色太单调,除了红就是黑,让你换还不怎么肯,也就后来转世那段日子,磨合多了才肯听我的,现在却风水轮流转了!
飞蓬恶趣味拿了整套白衣,从亵衣亵裤到外套鞋袜,才回到重楼面前。
“……”重楼看着被飞蓬随意搭在自己肩头的,与气质怎么都不匹配的白衣,陷入了长久而无语凝噎的沉默。
他忽然觉得,臆想中甜蜜的同居生活,虽轻而易举成了,但这种怎么都觉得拳头痒痒想揍人的冲动,大概早晚会有破功的时候。
不过现今想来,在妖魔岛上的时候,飞蓬为了尽快取信于自己,倒是把心底的皮收敛了很多的。
否则,他大概要被逗得七窍生烟。
重楼这么想的时候,竟也没注意到,对于飞蓬捉狭的本性,他竟半点违和都不觉,反是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穿,不穿,穿,不穿……重楼只是纠结了片刻,便突然伸手夺过白衣,再将浴室门“砰”一声关了。
“噗。”飞蓬实在忍不住笑了一下,转身去拿酒了。
大抵是积攒多年的皮在等到要等的魔之后集中爆发,他略过种种重楼会喜好的口味,倒是在为醒酒准备的饮料里,挑出了两罐甜味的奶啤。
片刻之后,浴室的灯灭了,飞蓬拿着奶啤,往前走了走。
门开看见白衣的那一霎,他笑得靠在门边上快直不起腰:“哈哈哈哈!”
“笑什么?”重楼愤怒地瞪着他:“不是你要看的吗?”
他身上穿了一套纯白的T恤和短裤,赤色长发湿漉漉披着,脸上明显发红,表情别扭极了。
飞蓬忍着笑:“不难看,真的不难看。”
就是一如他所想,穿起来太嫩了,半点没有深沉稳重的气质。
所以,当年是魔尊的重楼只穿深色系的、能凸显威势的袍服,就不足为奇了。
飞蓬心里天马行空想着,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加明显,把奶啤递了过去,欣然坏笑:“cheers?”
“啪!”瞧着只有小孩子才爱喝的奶啤饮料,还有飞蓬满眼难掩兴奋的恶作剧神情,重楼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一根弦绷断了。
他伸手状若接过奶味饮料,却是狠狠一拉一扣,将门再度关上。
黑暗的浴室中,头顶花洒被拧开到最大,温热但不烫人的水浇灌而下,几乎是一瞬间就浸透了两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