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对峙。
“……”看飞蓬看入迷以致于没意识到周围的危险,重楼在心里深深地自省了一番。
但能在晚上活下来的异兽,见风使舵的能耐总是有的。
“簌簌簌。”意识到飞蓬是猎人不是猎物,小蛇飞速撕下一大块肉,猛地钻入泥土里不见了。
飞蓬捏着剑的手却还是没有松开。
重楼摸了摸下巴,悄然幻化成他吃过的一种特殊能融于云雾的异兽,同样从背后直扑飞蓬。
他的动静比碧蛇更加轻盈迅疾,照理说绝不是飞蓬能察觉到的。
自我封印了大部分灵力的飞蓬,确实没能第一时间发现。
“唔……”重楼直到离他一步之遥时,他才从近处的微风忽然凝滞里,意识到身后的危机。
但无数年的习惯早已刻入灵魂,飞蓬甚至不用灵力,也很干脆地利用了这场贴近,把身体往旁边一翻,将被利爪触碰的范围局限于右臂。
“噗通。”剑被击飞的那一刻,作为人体要害的左边心房、颈间动脉都安然无恙,这无疑是伤害最小的结果,也因失去武器易于误导敌人。
至少,瞧着飞蓬毫不犹豫撤入林中,连剑都没去捡的灵巧身影,重楼是愣了一下的。
他犹豫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便追了上去。
漆黑的雾豹融入参天巨树下照不到月光的深处,雾气渐渐浓郁,追逐却没有结束。
“……”飞蓬安静地靠在一棵大树根部的死角里,手中已用灵气凝聚了一把崭新的利剑。
雾豹,南山有一种黑色的豹,可以在连续七天的雾雨天气里而不吃东西为了长出花纹,躲避天敌。
这是人族的记载,而飞蓬曾在魔界、神界还有人间、仙界都瞧见过这种灵兽的踪迹,那如今便也不奇怪了。
但这只貌似很难缠,自己溜得够快了,祂还能追上来。
飞蓬闻了闻自己的虎口,几乎耗尽体力的那一下,这里是有点崩裂的迹象,好在只是稍稍红肿,没有真正破皮,便不会有血流出被追寻。
“哼。”他突然轻哼一声,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纯用听觉判断周围气息的流向。
雾豹再是融入雾气,经过附近时都会有一点点波动,尽管这在大多数人的感官里是不存在的,这大部分也不包括神将飞蓬。
“咣当。”利剑刺入柔软毛绒的皮肉,飞蓬半点都不为这是个罕见的毛绒绒而心软。
但手下的空虚感告诉他,自己刺空了。
是空间法术!被一爪子扣进树根里,飞蓬抬腿往后踹了一脚:“雾豹好吃吗?”
“扑哧。”重楼闷笑一声,毛绒绒的肚皮覆上飞蓬的后背:“不好吃,明明灵气充沛,但肉质和雾气一样没滋没味。”
尖锐的爪子游走在特制的保暖皮衣上,抠挖着将之刺破了。
“三个月,你总算忍不住了?”这回轮到飞蓬低笑了。
雾豹修长的、带着肉粒般倒刺的舌头舔舐他的后颈,热乎乎、湿漉漉,却有一点瘙痒从此泛滥开来,遍及了全身。
“如果你愿意的话。”重楼温声说道。
飞蓬终于扭过头。
黑暗中,蓝瞳熠熠生辉,如两簇永不熄灭的烛火。
“吻我。”他勾起唇角,神采飞扬。
重楼控制不住地狠狠亲了上去,甚至忘记化回人形,便用异形异状的长舌搅动起飞蓬的唇腔。
“从体力到敏捷,你表现都极好,是我低估了你。”雾豹用肉垫上的绒毛轻轻擦拭飞蓬刚被松开的湿艳唇瓣,重楼突兀道:“试试看重温我们重逢的那一夜怎么样?”
飞蓬有点惊讶地看向重楼。
“直播间是不是又有人说闲话了?”他忽然笑得更灿烂了,尤其是见重楼表情一僵,怒气从燃烧的赤瞳几欲涌出,更是捧腹大笑:“我的魔尊大人,你多大了啊哈哈哈,非要和那些杠精计较?”
飞蓬险些笑得喘不过气:“怎么,你难不成还打算让我狠狠上你一顿,你再带着痕迹,去直播间炫一炫打脸一波?”
“哼,我都是为了谁啊!”重楼气闷地再次堵住飞蓬的嘴。
双方亲得缠绵悱恻、□□,才各自粗喘地松开。
“护短怎么了?!”重楼闷声道:“我就是不想看见任何……人泼你脏水。”
飞蓬捧起雾豹的脸,瞧着那双没有掩饰血色的红眸,认真地道歉道:“好,那我下次引蛇出洞,会提前跟你商量。”
就重楼适才那一个停顿,他便猜到,自己刺激幕后人的计划与成果已被重楼看破了。
“……嗯。”重楼抿了抿唇:“我已经让溪风顺着IP去查这些收钱黑你的水军,钱款来源是何处了。就是这离间计有什么用呢,真是我麾下魔神的话,难道是指望激发你的自尊心和我分手?”
飞蓬耸了耸肩:“谁又说不是呢?溪风之前可和我说,魔神基本上都会空间法术。而你也跟我说过,这个背叛者擅长用魔傀。”
“那我要是离开你的势力范围……”他摇摇头:“可太容易被掳走了。”
重楼和自己定了同生共死、伤害转移的契约。
如此,以神将如今众所周知的“神魂重创被勉强封印”的状态,一旦遭遇致命一击,必然将魔尊牵连至死。
这明摆着的机会,飞蓬不认为那个魔神会轻易放过。
同时,戏得做全套,己方不可能不有所防备,才有溪风主动加强戒备,以此引敌人相信这真的是个机会,而不是陷阱。
“撕拉。”不动声色地为背叛重楼的魔神布下死局,飞蓬撕开了自己凌乱的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