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法打山鸡的理由?我还是个病人,灵气本来就运转得慢,差点被你这个方法榨干了!”
她总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时候,想起云渺渺的事情。
笑意忍着忍着,眼角边的酸意便泛滥了上来。她简单克制了一下,不再对着那几只被困住的妄鬼,转头对向客房的方向。
却又有些怔住。
刚刚掷出聚灵灯的火苗,总不能飘到客房那边去吧。
劈头盖脸的熊熊烈火,正在客房院子的正中央,灼烈燃烧着。
*
火势还没有蔓延到主屋这边来。房门很轻,轻轻一推,便嘎吱一声响。
赵轻遥小心地迈入屋内。
屋中很暗,房中的灯已经全部熄灭了。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湿淋淋的腥气,和外面妄鬼出现时的味道很像。
堂中无人,室内也无人。不仅如此,此处魔气似乎要更浓郁一些。
她用逢春戳了戳有些凌乱的被褥,没有发现人的踪迹。
郑玄难道不住在这里,是她找错了地方吗?
她退出了主屋,又在侧屋内找寻了一番,依旧一无所获。
秦家的客房或许不止这一间,一间间找过去,也不是不行。
背靠着的房门还能感受到屋内魔气散发出的阵阵寒凉之意。但院内的火势被风一吹,又变得更大了起来。灼热的火舌顺着地面爬行着,不断舔食着肉眼可见的一切物件。
赵轻遥站在冰火两重天的夹缝中,沉默地思考着。
她总感觉很奇怪,像是遗漏了什么东西。方才来时她还看了一眼,明明记得这间屋还亮着。
难道是遇到妄鬼的事情后,直接跑了?
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滴答。
火焰燃烧的噼啪声近在耳边,四处嘈杂中,水滴落地的细微响动,倒显得格外地不起眼。
滴答滴答。
的确是从室内传来的水声。
赵轻遥精神一震,将耳朵轻轻地贴在了门上。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水滴声急促了起来,像是急切地邀请。她没有再次犹豫,直接一脚再次踢开了房门。
脆弱的房门轰然倒地,溅起一地的飞尘。熊熊烈火在她的身后燃烧,将漂浮在空气中的黑色尘灰映照得格外清晰。
也将摆放在桌上那张面色惊恐的头颅映得通红。
血腥味混着魔气劈头盖脸地袭来,浓稠的血液顺着桌面淌下,一滴一滴地落到了地上,绽开一朵朵小血花。
赵轻遥退后了一步,神情复杂地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
在她看来,秦倚白的面具一直戴得很好。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遇到什么事情,他都永远是一副该死的平静模样。
他们再次相逢比剑的时候是这样,在第八峰被她掐住脖颈的时候是这样,把她骗来秦家的时候也是这样。
他甚至在撕碎狐妖时,神情都是冷静而温和的,没有半分失态。
似乎没有什么能让他摘下面具。
她也从来没有见过秦倚白露出另一幅神情。
他依旧是以那副挺拔的姿态端坐在堂中,只是漂亮的半边脸被血染湿,曾经如星般明亮的双眸黯淡了下去,盘旋着赤红色的癫狂与满足。
他抚摸着郑玄的头颅,嘴角噙着一丝满意的微笑,像是抚摸着一件完美的作品。
源源不断的魔气从他的身上散开,向四周不断地流淌着,比外界还要浓郁许多。
“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他望着赵轻遥错愕的神情,愉悦地笑出了声:
“师妹,你想杀的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