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高三确实压力大了很多,双肩担重任,学业繁重压力大,教室里气氛凝重严肃鸦雀无声,全无往日的欢声笑语嬉笑打闹,全部面容专注认真,每分每秒全神贯注高度集中精力在为学习努力,不敢懈怠偷懒分毫。
我被紧张严肃氛围感染,不由更加卖力苦背,誓要将全部知识点融入脑中。
一个晚自习下,脑子累不行,精疲力尽和熊清往宿舍走。
“好累啊……”我疲惫连连叹气,“我好不容易到现在全年级44,不知道能守多久……”
我忧心忡忡担心考试,但好在,我有我的精神慰藉,我有我的寄托,每当想起黎往月,想起和她的交往总能一扫疲惫换得精神抖擞。
真幸福啊!
我总忍不住回味她牵起我去到树林里躲着人小心翼翼亲吻我,及晚上的温柔抚摸……虽遗憾没越界发生点啥,但我幸运真真切切感受到触碰到她所拥有的美丽灵魂和身体,真的无比美好!
我彻底沦陷,无法自拔,我加倍努力,每时每刻在努力,我现在想的只有我要付出更多努力,要比从前更刻苦,我要努力和她考上同所大学,我要永远和她在一起。
才开学两周,我就把老师所反反复复讲解重点一字不落背熟了,我疲惫揉揉酸痛眼,出神想黎往月回老家是因为什么呢?今天本是周末,原说好的她和我和熊清我们三人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可临时她接到一个电话后急匆匆就走了,我问怎么了,她说有急事,看她面色沉重,我疑问是怎么了,她着急忙慌也没说个明白。
我忧心忡忡思绪不宁,学习完后和熊清挥手道别回到家里仍是如此,我看手机里她依旧没回消息,应是没看到吧,不然她不能不回我消息。
我心不在焉继续复习,一想没她消息过会儿还得回学习上晚自习,总觉心烦意乱烦得很。
滴度。
一听手机响,我立马来精神兴冲冲看手机。
‘张铃姐姐,可以借我你高二的课本吗?我下周或者下下周还你。’文字末尾还附带一个害羞捂脸的可爱表情包。
是黎蓉的信息。
‘好啊,可以,书什么时候给你?’
我平和打字回应,没有再收到陌生人信息时的尴尬和将要应对陌生人的尴尬不安。
‘现在可以吗?我来你家楼下拿,我知道你家住哪儿。’她秒回。
‘可以可以。’
她知道我家住哪儿?我从没和她说过,应该是黎往月说的吧,黎往月和她们聊起过我,心里缓缓生起兴奋好奇,是说的我什么呢?应该是好话吧,毕竟我在她心里也是重要的对吧。
我拿上黎蓉需要的科目来到小区街边树荫下等她,茂密枝叶覆下厚厚阴影隔绝炎热,可惜树叶并非严丝合缝,仍有些许斑驳光点从瑕枝节缝隙射映落地,与我此时此刻露出小心思是一致的。
她骑着电动车潇洒停到我跟前。
或许她能说出黎往月的事。
“谢谢!谢谢张铃姐姐!”她开心接过书,热情邀我去喝东西,“走嘛走嘛!她家的茶特好喝!无敌好喝!我们一起去!”
盛情难却,我‘心怀鬼胎’坐上她后座手扶坐垫,酝酿开口。
“你今天是特地来拿书等会儿就要回去了吗?”
“也不算特地来拿,是今天正好来这儿的医院,想起来借你的笔记,我的笔记做不好。”
“医院?是怎么了吗?你堂姐早上急慌慌走了?”
“我堂姐她在医院,我妈病了。”
“病了……”
呲,一个潇洒漂移她停下车,晃得我紧紧抓住她肩背才没掉下去。
“走吧张铃姐姐,店就在前面。”
“好好。”我惊魂未定跟她往前走。
我们在店里坐下,她坐我对面,我低头咬吸管偷摸观察她神色,真是相似啊,散发的阳光自信如此相似。
“阿姨病了?阿姨还好吗?”
“好了,没什么事,只是有点发热不严重,在睡觉休息。”
“不严重就好,早上你堂姐很着急很担心,话都说不清楚,就急急忙忙走了。”
她展颜一笑,“对,她担心。我堂姐和我家关系非常好,好得不行,毕竟最亲的亲人。”
我下意识想撇嘴,想质疑,想否认,我们和黎往月才是最亲的人,我们流淌同一女人的血液,我们的妈妈有共同的母亲,姓氏卑欲将我们分化,将我们母系血缘分成四姓,让外界看来我们‘毫不相干’,明明我们才是最亲的人。
我忍住胸闷,我不该多说什么,都是黎往月的亲人,我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虽在我看来母女血亲最重要,但也仅是我的看法……我不该以她亲人名义在她别的亲人面前多说什么。
“我还是很佩服我大伯母的,换作我恨屋及乌早跟我大伯这边亲戚断亲了,不来往了。说实在我大伯母的格局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自己一个人收拾烂摊子,把堂姐养大,还跟我们处得很好。”
我微微有些云里雾里,我对黎往月家的私事所知甚少,我大致知道她爸爸在她刚上初中时生病过世,其余隐情,我一概不知,我曾问过妈妈只是妈妈不多说,我只得稀里糊涂。我也曾模模糊糊问过黎往月,虽是谈及属相时隐晦问过她父母亲属相,我所想是以此普通交谈话语为开口,但她拐弯抹角对于父亲一字不想谈,在得知她态度后,我懊悔我的试探,我再没问过。
可通过黎蓉话语,显然有我不知情的事,我好想知道,我不愿与黎往月最亲近的我毫不知情她的事。
“是怎么了?怎么就恨屋及乌到要断亲地步了?你们不是关系一直挺好吗?夸张了吧?”我故意问。
“以前是挺好,但是自从我大伯生病在医院抢救时候,外面那女人找上来后,我家和伯母还是冷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时闹矛盾我都担心了,还好是我妈和大伯母关系好,我大伯母没生我妈气。”她猛吸一口奶茶,哀声连连,“也怪我爸,我爸不好,他知道我大伯外面有家还和我大伯一起瞒着我大伯母。”
我瞠目结舌难以置信,拿起奶茶的手顿在空中,我对这许多重磅信息一时难以消化,黎往月的爸爸在外面竟然有别的家?!在我模糊印象里我姨妈和姨父一直很恩爱感情非常好,我很羡慕,我非常羡慕,她们一家是我所见过最幸福的一家三口,沉稳可靠顾家的姨父,怎么会是这样?充满欢声笑语充满爱和温暖的一家三口,怎么在相亲相爱幸福表象下如此面目可憎。
知晓实情后就连我都唏嘘感伤难以接受,不敢想黎往月知道时该多难过。
“出轨了……那有孩子吗?”
“听说怀过孩子,但那个第三者去医院流掉了。确实那时候我大伯都要死了,如果没死我感觉那女的会把孩子生下来。而且她原本就骗我大伯说她一定会生下来,然后我大伯一死她就流了。单听说我大伯给她的钱比给我伯母堂姐的钱还要多,还留了一大笔债给我伯母,太该死了我大伯。”
“确实……”
“后来我伯母去起诉她,拿回来了一些钱,后来不知道她躲哪儿去了,找不到人。反正就是欠很多钱还不上……当时我伯母和堂姐一直在哭……”
“……”我心揪痛,我从不知道坚强善良乐观的姨妈和黎往月的遭遇,怨天尤人的我对她的难过她的坚强毫不知情,我好难过,我好心疼黎往月,心疼姨妈……
“我们一家很后悔很担心,担心我伯母撑不下去,好在伯母很有本事,有胆识胆量,坚持下来扛下来了,把剩下钱拿去创业最后把欠债全还完了,赚了钱还把堂姐教这么优秀。”
“……”我思绪万千,太多事让我混沌难以开口,沉默许久后,只会轻声说,“黎蓉,那和我说了后,别和其他人说啊。”
“当然,你放心我知道。”
“然后……你别和她说我知道……”
黎蓉走后我到湖边亭子坐了好久,细想想仍是好难受。姨父不似我爸爸一直是个烂人虽然我作为他的孩子但我不会因为他难过。可黎往月我知道她重视,她珍惜家人亲情,她当时该多难过啊,自己眼中对自己对妈妈关怀备至和蔼可亲的慈父,竟然伤害了妈妈,伤害了自己,她该多难过……
我有些明白她摆在她卧室书桌上的爸爸的照片为什么那么少了,只寥寥几张一家三口照片是因为照片中她和她妈妈笑得十分开心,其余全是她和她妈妈母女照,应该的,应该的。
临近傍晚的湖边风总是乘着凉意,刮到脸颊有些发寒,可我仍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静看垂直柳树划破湖面,划出我记忆。
记得从前我自怨自艾认为自己蠢笨不如人,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基因没有好遗传,狭隘认为黎往月聪明是因为她有个当副局长的父亲所以她比我聪明,但自私冷漠薄情的男人养育不出温柔善良强大勇敢的女儿,我不该以‘好基因’几字抹灭她的上进她的努力她的坚持,还有她妈妈的付出,她说过她像她妈妈,是的,她像她强大坚韧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