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体,他总是不爱笑的,此刻也是皮笑肉不笑,身上那股逼人的气势无形中散发出来。
幡阳王歪着脑袋,抬起手指着他“呸”了一口,眼中满是恶寒和鄙夷,开了口的嗓音混浊低哑:“你罔顾纲常人伦,心狠手辣,畜牲啊~畜牲。”
邵临听不下去上前一步,被裴颂抬手挡住,讥诮笑称:“皇叔心里有气,他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了。”
此话直戳在幡阳王的心上,就像一把利刃绞着他的血肉血淋淋的疼痛。
幡阳王:“你真不是人,枉你满腹文墨,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裴颂:“我待皇叔已经仁至义尽,父皇前日就来了命令要我对你动手,可我还顾念我们之间的叔侄情分。皇叔一嘴仁义道德,可却做了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圣贤书又读到了何处?”
他还不忘带上皇帝——自己的父亲。
里里外外将自己摘了个干净,他是个十分仁义之人,并未对他动手,是他们手足相残,幡阳王他满嘴大道小道,他自己又是如何做的。
幡阳王就那样看着眼前的好侄儿。
“皇叔真是好生愚蠢,当年本是战功赫赫的亲王,可蛰伏这数年,得来一个怎样的结果,还不是败了吗?”
“都是一样的皇子,我比你父皇不知道强多少倍,凭什么继承皇位的就是他,我就要在前头冲锋陷阵。”
幡阳王冷笑:“你父皇命真好,永远都有后盾,不必有后顾之忧。”
说罢,嘲讽的声音传出:“裴颂你也真是好大的本事,都这样了竟然还不死。”
“皇叔,人有的时候得信命——”
一句话,让他一败涂地,也是最打击他的。
“皇叔我不会杀你,却也不会任之,侄儿从来不是一个良善之辈,你数次置侄儿于死地。”裴颂倾身双手握着轮椅两边的把手,漫不经心,“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当日他没有杀他是怕被天下人辱骂,他不能立即死,但他会被裴颂一点点折磨致死。
邵临从袖里拿出一个瓷瓶,拨开塞,倒出来一枚黑色的药丸捏着他的嘴巴,喂了进去,幡阳王瞪大了双眼,想要骂人的话也未曾说出来,他“啊”的一声满是嘶哑。
“嘭——”
幡阳王连人带轮椅翻在地上,他趔趄的向前爬行,充血涨红的双眼滑下泪水,望着裴颂离去的背影死死的捶打着地面。
宅宇空旷恢宏没什么人气,庭院中芳草萋萋处处透着生机。
翠绿的叶儿飘落在一方池水中随着波纹涤荡。阳光不吝啬的洒落而下,里头一条鱼儿好像失去了生命力正扑腾着鱼尾,从挣扎到没了动静,同伴在周围盘旋,游来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