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很乐观，这才下界去看看，护凡人气运，是神的职责。“

摇光上神倒不恼长蘅看似越矩的动作，温和沉静地笑了笑，随他把自己拉到案几旁，指尖随意地隔空点了茶壶一下，斟了一杯茶，稍稍用神力给长蘅推了过去。

长蘅素着一张脸接过了茶盏，眼睫低垂，遮去了眼底的思绪，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摇光也不急，只是好整以暇地撑着下颌，眼底带着清浅笑意等着长蘅开口。

“都说神爱世人。”

半晌，长蘅低敛的眉眼抬了起来，带着点不自知的阴翳和贪念，沙哑着声线说道：“我也是万千世人，我能否得摇光上神偏心，多看我一眼？”

“……宋浅言？宋浅言！”

熟悉的声线像天外逆旅行人般，穿过高低绵延的神殿，穿过九天之上常年不息的长风，落在宋浅言的耳边，将宋浅言不知散落在何处的神智拢了回来——宋浅言后知后觉地认出来，是顾珩的声音。

一旦有了这个认知，眼前的神君、神宫和飞鸟，都如风般模糊向后疾速褪去，宋浅言只觉神智重重一坠，额间像针扎了一般，扎得他瞬间猛地睁开眼。

眼前的景象由模糊逐渐转为清晰，映入眼的，还是那个熟悉的石洞，石壁上落满了灵力暴戾而过的痕迹，想必是顾珩见他为这些诡物所伤，情急之下祭起满身灵力，将这片空间清了个一干二净。

“宋浅言？宋浅言？怎么人醒了，还像丢了魂一样。”

顾珩看着宋浅言睁着一双眼，点漆般的眼瞳却无丝毫焦距，不由得心下一急，将怀里的宋浅言揽得更紧了些，将自己纯净的灵力缓缓渡入宋浅言体内，替他驱逐体内的邪戾之气。

在那一瞬间，哪怕是到了很久很久之后，宋浅言也说不清，当时活在那个躯壳里的灵魂，是还陷在幻梦里，失魂落魄的自己，还是借由一丝天道机锋，附着在自己身上的长蘅神君。

他只记得当时，他看着面容和摇光上神别无二致的顾珩，鬼使神差地探出手，趁顾珩不备，将人一把拉进自己怀里，下颌靠在顾珩肩上，低声说道：

“我找你很久了，哥哥。”

天地何大，万物逆旅，那份不允许说清、不允许道明的隐秘眷念，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山洞里，像是落了个现行。

诸法如梦幻泡影，唯有你是那道破开黑暗的光与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