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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团聚后的小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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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公寓时,大宝的金属脑壳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凡可用攥干水分的软布帮忙擦净全身后才唤醒小机器人,大宝重启后高兴极了,只围着他一个人转。

烹饪锅被烧得滚烫,淡橙色的油体像一块巨大的焦糖布丁,让烙铁慢慢烘烤出诱人的香味,裹满面糊的蘑菇刚投进去就淹没在成堆的气泡中,油花沸腾的声音天生就带着勾人的意味。

旁边炉子上坐着满满一大锅金黄的汤汁,淡绿色的蘑菇片成片下水,宛如池塘里穿梭的鱼群,将整锅的鲜气搅活;敕无祸做什么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所以厨房里只留他一个守灶台,连平日里打下手的大宝都不在。

“什么时候开饭?”凡可突然推门进来,不管不顾的掀开锅盖就要舀汤喝。

“烫。”敕无祸扣住他手腕,从旁边端出小半碗晾好的浓汤,加了一小撮盐递过去。

“嗯~~”汤刚入口就被惊艳到了的凡可叮叮当当的翻出瓷勺,盛出一大口颤颤巍巍的伸过来要他也喝。

并没有在敕无祸脸上看到期待的表情,凡可又舀了一勺递给他。

“我喝掉很多了。”敕无祸边俯身边跟他说:“这碗是第三碗。”没等他嘴唇碰到瓷勺的边缘,凡可‘咻’的一下缩回送出去的胳膊。

‘咣啷’,厨房门重新关上。

他站直身子,熟门熟路的又盛出小半碗汤来提前晾着,果然没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

“还要。”凡可举着空掉的瓷碗,手腕往上轻抬了两下,于是敕无祸将那碗晾好的再端给他。

这个活动重复进行了三四回,等所有菜肴完成,他拌好了炸蘑菇的干料,正向餐厅走,半路听见凡可在跟大宝放肆地嘲笑他。

“他做厨子却偷吃,我不进去,整锅汤都要被他喝光了。”

敕无祸知道这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只觉他招人喜爱也没有个限度,很是惆怅。

正餐的量比平时少一些,凡可‘咔嗞咔嗞’咬着炸蘑菇,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对面吃得开心的敕无祸,又弯腰去逗努力擦地的大宝。

他的生活从没什么大起大落,平静到激不起想要改变的心思,但此时这么让人满足的平常片刻,却像一滩死水里被投下了零星石子,在他古井一般的心底掷出了悠长的回响。

涟漪一圈套着一圈,似乎会荡漾很久。

凡可重新坐好,今天是普普通通的一天,他的日子仿佛又要无聊漫长的进行下去,可敕无祸收拾好餐桌后,拉过了他的手腕。

“今天团聚,去放个花灯还愿吧。”他说得认真,轻轻浅浅的给寻常的日子覆了一层特殊的意义。

“嗯?”凡可好奇:“什么愿望?什么时候许的?”

“分开的时候。”敕无祸挑了件苍黄色的半袖换上,接着一边打量他现在穿的家居服一边回答:“说出来就不灵了。”

“不过已经实现了。”

“但依旧是秘密。”

晚风里灯影柔柔曼曼,凡可在河边找了处风景不错的亭子,撑着下巴看敕无祸一点点拼合那盏精巧的荷花灯,他穿了一件明绿色的无袖上衣,跟妃色的花灯和它身后的人都格外相配。

“要写些吉祥话。”他把一颗裹满糖粒的甜杏仁嚼得脆响,自己在脑子里搜刮那些似有似无的记忆:“花将色不染,水与心俱闲。”

“一坐度小劫,观空天地间。”敕无祸被投喂了一颗杏仁,等外面裹着的糖衣被含化后,才不紧不慢的咬碎咽下去。

“就写这两句吧。”

“不是还愿吗?你当初许的什么?”凡可见他抬笔落字没半点犹豫,觉得儿戏:“太草率了。”

“是你说的就不会。”敕无祸笑笑,写完撂下笔跟人再讨杏仁吃:“原本就只是一个念头,神明不会怪罪。”

又没问出来。凡可有些泄气,干脆将手里清甜的零食全都抛过去,食指和中指交替敲点着石桌面。

“走吧。”敕无祸拼好了,站起身一手托着花灯,另一只手掌心朝上,自然而然地伸向凡可:“走了。”他又道。

好吧,现在必须要牵手了。凡可心里想着,将手‘啪’的贴了上去。

一直到河边,两人的眼神也没对上,敕无祸别别扭扭的用一只手点燃灯座里的蜡烛,然后拉着凡可蹲下身,一同将那盏颤颤巍巍的愿景送远。

虽然到最后也不知道敕无祸究竟许了什么愿望,但回去的路上凡可举着一整条煎烤得分外酥脆的鱿鱼大嚼特嚼,那个在意了半下午的秘密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盛夏夜的风都是有温度的,一路走回来后背沾了一层薄汗,凡可大口咬下最后一块肥厚脆弹的鱿鱼肉,嘴巴一抹,甩上门去洗澡了。

敕无祸在保鲜库里翻出一串小芭蕉,他思索片刻,打算明天用来做饭后甜点吃,正拎着往外走,大宝‘吱扭吱扭’的路过,举着一块儿小抹布,跟在头发滴滴答答淌水的凡可后面,差点压到他脚趾头。

“头发要擦擦吗?”他顺手取了条长绒毛巾,跟在大宝身后问到。

“哦,”凡可回身看向他,小狗甩毛一样将水珠甩了出去:“好。”

被溅了满胸口水的敕无祸也不恼,把毛巾盖在他头上不轻不重的揉,半晌过后才收回手将毛巾搭在自己肩膀。

“我先去睡觉喽。”凡可被搓摩得有些头晕,歪歪扭扭的拐进卧室一股脑倒在床上。

睡得昏昏沉沉的后半夜,凡可觉得有人在晃他的身体,家里除了敕无祸也没别人,所以他明目张胆的垮着脸坐起来,心里又给这个大晚上不睡觉的夜猫子记了一笔。

“今天的素轮镜很美,要起来看看吗?”

敕无祸小心翼翼地解释,看他脸色实在难看,既忐忑又欢喜,夹着嗓子又问了一遍:“要去吗?”

“看。”凡可打了个天大的哈欠,边揉眼睛边往窗边去,走到一半被扶着腰往屋外带,他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打掉那只温热的手。

第二日,敕无祸灾后首次回驻军区,刚进办公室就看见江鹏海大马金刀的坐在他沙发上,斟的茶水还温热着。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把另一张单人沙发拖到茶台旁边坐下,和江鹏海面对面。

“凌晨。”江鹏海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纳闷地问:“怎么你比我黑眼圈还重?”

“我?”敕无祸闻言一愣,过会儿又不知想到了什么,偷着抿嘴笑,被江鹏海嫌弃地‘啧’了好几声。

昨晚的素轮镜形似银盘,照得夜空亮如白昼,他看到实在喜欢,于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另一个更喜欢的人。

所以他不顾夜阑人静,硬是把凡可从床上闹起来,两人窝在星空房里关着灯摸黑吃冰芭蕉沾巧克力浆,直到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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