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愠本不想参加什么牡丹宴，但是昨日周清源来府上，将他被提拔为大理寺少卿的事告诉了自己，还一脸愧疚地道歉，因为周清源认为自己配不上这个位置。

苏愠见他一脸愧疚，心下无奈，却并没有任何怨憎之情，既然陛下让周清源做大理寺少卿，那么一定有她的理由，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只管听就是了，哪儿有什么配不配，而且周清源文武双全，家世才情都比他好，做大理寺少卿也不为过。

他安慰好友：“清源兄，这不是更好吗？我一直想要找到杀害文大哥的凶手，你在大理寺我在刑部，这样更容易接触我想要办的案子了。”

他的开导让周清源打起精神，他点点头，重重地嗯了一声：“苏兄，你放心，我肯定会认真办案，帮你找到线索，为文大人报仇。”

“好。”苏愠对他笑了一下，与他握手。

然后周清源就提到了牡丹宴，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去牡丹宴太尴尬，希望苏愠能陪他一起去，苏愠自然同意，不过他没什么其他想法，只是抱着与周清源做伴的想法去的。

刚才周清源与一位公子碰到了一起，一杯酒洒在了衣服上，他去换衣服，宴席上就只留下了苏愠一个人。眼看着身边人们那样热闹，苏愠只是看着，也跟着露出了笑容，他喜欢孤独，但并不代表他讨厌热闹，他只是不想成为热闹的一员，因此现在对他来说维持现状就是最好的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只是一个人坐着，竟然有姑娘前来找他聊天，他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是一身橘色长裙的姑娘，她将头发梳成两个发髻，肩上系着同色的发带，她用一把团扇挡住了大半张脸，因此苏愠只能看到她圆圆的眼睛和被风吹起来的刘海。

她年纪应该不大，苏愠在心里判断。

小姑娘开口了，她有些胆怯地看着苏愠，面色犹豫：“公子，我们能不能聊一聊。”

苏愠第一反应是拒绝，然而小姑娘忽然可怜地看着他：“公子，我被身后那位公子缠上了，求你帮帮我吧。”

苏愠闻声抬起头，果真发现不远处有个男子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见自己投过去目光，他才不情不愿地挪开眼神。

“好吧。”他说：“不过我的朋友很快会回来了，你要是没事，还是尽快回家去吧。”

小姑娘听他同意了，高兴的不得了，眉眼弯弯，瞧着十分灵动：“我叫乔梨，是乔御史的女儿，你呢？”

苏愠想了想，道：“我叫苏愠，是工部侍郎。”

“工部侍郎！我还以为你是哪家公子呢。”乔梨没想到眼前的年轻男子竟然是侍郎，她吓了一跳，有些胆怯，但是瞧见苏愠有些温和的笑容，又觉得自己的反应太大了。震惊过后，她又开始感叹，这么年轻就成了工部侍郎，这样的人可比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强太多了。

“我只是一介布衣，并非世家弟子。”苏愠主动问乔梨：“你赏花了吗？”

“赏了，但是我觉得有些无聊。”乔梨吐了吐舌头：“这些花我在家里的花园都能看到，如果每天都能看到，再好的东西也会变得无聊。苏大人来参加牡丹宴是来找妻子的吗？”

“不是，我只是陪朋友来的。”苏愠道。

“那你的朋友一定和你关系很好。”

“为什么这么说？”

“你连这种无聊的宴会都愿意陪他参加，你们的关系能不好吗？”乔梨调皮的眨眨眼，她长的可爱，做这种动作也让人觉得古灵精怪，苏愠没忍住笑了一下，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一道人影闯入了他们中间，被阴影覆盖，苏愠忍不住抬起头，看到了卫无珩有些冷漠的脸。

“卫将军……”

卫无珩扫了乔梨一眼，一把扣住苏愠的手腕：“跟我走。”

“你干什么？卫将军，卫无珩，你是不是疯了？”苏愠吃痛，试图甩掉卫无珩，然而卫无珩越抓越紧，苏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乔梨下意识帮苏愠，却得到了卫无珩的冷眼：“敢上前一步，你爹乔御史就难保了。”

乔梨脚步一顿，哀声唤苏愠：“苏大人——”

“我没事，乔姑娘，你快离开吧。”苏愠担忧乔梨，临走之际还不忘劝她尽快离开。他被卫无珩拖拽到花园角落，这里远离嘈杂的人群，连光亮也没有，苏愠被他扔到墙角，后背吃痛，然而此刻他顾不得这些，因为眼前有更危险的存在——卫无珩。

卫无珩根本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一只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拖起来，苏愠让自己冷静下来，质问卫无珩：“卫无珩，你到底想干什么？”

卫无珩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苏愠，他低下头，一口咬在了苏愠的喉结上，苏愠脊背一麻，没忍住叫出了声，他赶紧捂住嘴，然而卫无珩对他的折磨才刚刚开始，他不满足于咬，或者说，在最开始的野兽般的撕咬过后，他的动作换成了更加带有色情意味的吻，似乎要将苏愠脖子上的喉结和那颗红痣一并咬下来。

苏愠中已意识到卫无珩要干什么了，他在卫无珩的掌控下不断挣扎，艰难地开口：“别这样……”

卫无珩低下头，凑上了一下他滚动的喉结，满意地看到苏愠因为他的动作一抖。

像是受惊的兔子。

他没给苏愠太多喘息的机会，直接堵住了苏愠的声音，苏愠在痛苦中挣扎，可是卫无珩一手扣住了他两只手，不许他乱动。

另一只手捏住了他的脖子，不时在他的喉结上摩挲。

苏愠觉得自己要窒息了，他试图挣扎，然而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卫无珩进攻的又急又猛，苏愠根本承受不住，就在他感觉自己喘不上气的时候，卫无珩突然推开他，退后了两步。

苏愠弯下腰，刚要痛骂卫无珩，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他抬起头，看到了两个勾肩搭背的男子：“卫将军？”

卫无珩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两个人顿时心里打鼓，忙道：“我们只是路过，我们马上走。”

两个人立刻逃跑，走出好远，两人才想起来讨论：“卫将军对面那个人是谁啊？”

“好像是之前的工部侍郎，不小心放走庞小姐的那位。”

“怪不得，我看他脖子上好像隐隐约约红了一片，看来是被卫将军抓住教训了，这人也是个倔脾气，不知道认错低头吗？”

两人啧啧几声，为苏愠默哀了几秒，又去谈论别的事情了。

而角落里，苏愠和卫无珩的对峙还在继续，苏愠看着卫无珩，突然明白他为什么放过自己了，应该是为了躲开那两个人。他狠狠地抹了一下嘴唇，质问卫无珩：“你是不是有病？”

“我只是提醒你别忘了我们的交易。”卫无珩淡淡道：“你现在是我的人，不准和其他女人接触。”

“我和乔姑娘只是萍水相逢。”苏愠突然觉得不该跟卫无珩解释这些，他的事为什么要向卫无珩汇报？

“我不想谈论她，今晚你归我了，走吧。”

“等等。”

苏愠怎么也想不到卫无珩这么蛮不讲理，独断专行，连说话的机会不给他留下：“要是我今天不愿意呢。”

卫无珩早有准备，他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阴暗角落，估计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不介意在这里发生点儿什么。”

苏愠完全说不出话来，因为他判断不出来卫无珩是在说大话，还是真的言出必行。他仔细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惹怒卫无珩了，但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走掉：“起码让我和清源兄说一声吧。”

卫无珩眉头一挑，没说话，算是同意了。苏愠整理了一下衣服，眼下没有镜子，他只能暂时用衣服遮住脖子，将嘴唇蹭了几下。他走出拐角，在宴会中找到了周清源，周清源也在找他，看到苏愠出来，他面露喜色，赶紧走过来，凑近时却看到苏愠脖子上微微发红，他没忍住关心道：“苏兄，你的脖子怎么了？”

“哦。”苏愠大脑飞速运转，终于想到了借口：“刚才突然觉得痒，我没忍住挠了几下。清源兄，我感觉不太舒服，我先回府了。”

见苏愠果真不太舒服，周清源也不好继续留他：“那好吧，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苏愠赶紧拦住他，他可不想让周清源又见到卫无珩：“我自己能回去，清源兄你也早点儿回去吧。”

他和周清源告别，独自走出皇宫后花园，在入口处见到了等在那里的卫无珩。卫无珩见苏愠出来，一摆手示意他跟上：“看来苏大人很守诺，走吧。”

苏愠跟在卫无珩身后，见他一步一步往前走，月光打在他头上，还多了几分冷淡的感觉，他没忍住问卫无珩：“我们要去哪儿？”

“将军府。做这种事总该回家吧。”

“将军府，不行，这样岂不是你府里的人都知道了？”

卫无珩忽然停下脚步，苏愠猝不及防撞到了他的后背，疼的他捂头：“哎呦，你怎么不说一声？”

“不会让他们看见的，我们飞进去，这样总可以吧？”

苏愠没答应也没反对，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卫无珩只会按照自己的判断行事，让他听自己的话，比登天还难，只能说到目前为止，卫无珩做出的事还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所以他才什么也没说。

反正他现在已经是卫无珩的盘中餐了，他只希望这一夜过的快一点。

卫无珩说到做到，他带着苏愠从墙上飞进了自己的卧房，期间没有让任何一个下人看到。

这是苏愠第二次来到将军府，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卫无珩的卧房。

说实话，卫无珩的卧房设计十分简洁，以至于苏愠觉得它更像是大军出征前的军帐。

简单的青色帘帐，桌子，刀剑，还有屏风里那张床。直到站在这里，苏愠才有一种真的要发生什么的真实感，他有些紧张地回头，卫无珩已经去外面吩咐下人烧热水了，估计他平时都不许下人进入他的卧房，所以他们更不可能看到自己，苏愠放下了一半的心。

卫无珩见苏愠傻站着，让他坐下，见苏愠没动，他指了指屏风后：“要是不愿意，去床上躺着我也没意见。”

苏愠选择了坐下。

不多时，热水已经烧好了。苏愠见有人要进来，躲在了屏风后面，他看到了卫无珩的床，还有那上面放着的一本书。他不知道外面的人什么时候走，觉得无聊，便下意识拿起那本书看，他翻了几页，瞬间红了脸，因为这书居然是一本春宫图，还是男男春宫图。

卫无珩平时居然看这种东西，苏愠嫌脏，颇为嫌弃的把书扔到床上。头顶传来了卫无珩的声音：“喜欢看，可以借给你两天。”

苏愠忽略了他的话，看向屏风外面：“都走了吗？”

“走了，热水已经放好了，洗个澡吧。”

苏愠跟着他走到浴桶面前，才发现这里只有一个浴桶，而卫无珩已经开始脱衣服了，他瞬间僵住了：“等，等等。”

“等不了了。”卫无珩装够了温柔忍让，在上半身脱光后，他制住苏愠，帮他几下脱了衣服，不甚温柔地把苏愠扔进了水桶里，紧接着他也进了浴桶。一个小小的浴桶挤着两个大男人，确实有些太难为水桶了。

苏愠扑腾着想要逃跑，被卫无珩一手按住，他把苏愠扳过来，按着让他坐在自己腿上。这回他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了。

苏愠感觉自己要疯了，真到这个时候，他果然还是不愿意。尤其是今夜当他遇见了乔梨以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另一种可能性，原本他可以娶妻生子，安然度过一生，可是这一切都被卫无珩毁了。

卫无珩似乎有读心术，察觉到了苏愠的抗拒，他冷笑一声，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盒软膏。

苏愠疼的发昏，喉结上的红痣成为了卫无珩的最爱。

苏愠只觉得自己被猛兽尖利的牙齿叼住了脆弱的脖颈，再也无法逃脱，只能攀附着野兽的肩膀，跟随他一起浮沉。

他的眼角多了一滴水渍，被卫无珩用指腹狠狠抹掉。

……

一切终于回归宁静。

苏愠面无表情地睁开双眼，看到了昏暗的床帘，他能感知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而且浑身上下像是被车碾过一样疼，就算看不到，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该死的卫无珩，他是属狗的吗？

他微微动了一下头，看到了躺在身侧的卫无珩，他睡着的样子倒是比清醒时看着顺眼不少，但是也不多，苏愠一想起明天两人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彼此的样子，他心乱如麻，再也坐不住，忍着腰腿的疼痛起身，慢慢捡起自己的衣服，蹑手蹑脚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