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于扬坐在车厢内,看着面前双臂被反缚于背后的陆渺的睡颜,流露出一丝怜惜,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她脸上勾勒了一番眉眼,“陆姑娘,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喜欢你,很想娶你做我的妻子。可惜我的母亲早早让我懂得了感情在权力面前什么都不是。所以对不起了啊,我只能欺骗你然后把你交给那位大人,来换取我的宗主之位。”
而后他神色陡然一变,狠狠握住她的喉骨,“都怪你,一切都怪你!要是你不跟那个姓谢的小子在一起,而是与我联姻,父亲看在陆家的份上肯定会把宗主之位传让于我!我哪还需要跟凌家卖好!”
听闻此言后,原本应该晕着的陆渺突然睁眼,龙三使出禁灵术将捆在她身上的绳索解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拧住他掐在自己喉间的那只手,干脆利落地将其折断,他还未来得及发出一声痛呼就被陆渺下了禁制。
她打晕外面发觉异样正要通风报信的车夫,暂时让马车停下后进了车厢,心中庆幸还好提前服了从系统商城用一万积分兑换来的两颗六星解毒丹,不然估计现在只能任人宰割了。她解开他的禁制,用剑指着公冶于扬的喉骨质问道,“现在我说,你答。第一个,你为什么要送我去凌家?”
“……”他不发一言。
陆渺没想到他的嘴这么难撬,“行,那我再问你个问题,你为何要背叛我?”
他仍旧不愿作答。
“公冶于扬,别逼我对你搜魂!”她原本真把他当朋友的,可是自从那次秘境相遇后他种种表现都太奇怪了,比如为何在秘境之中不让大家一起帮忙寻找救治母亲的药草,又为何药神山内的侍从见到他都是惊恐居多而不是轻视,再比如只出现他言语中但从未在她面前出现的宗主和宗主夫人……
这些异样让她忍不住升起了几分疑心才决定将计就计试探一下,没想到他真的会背叛她给她下药还绑她去凌家!是以她现在是真的又伤心又气愤。
“反正我就是个坏种,要杀要剐随便你。”
陆渺硬下心肠,真伸手按在他头上打算抽出他的神魂查看记忆,但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从马车外传来。
“渺渺,好孩子,我来接你了。”
这声音带着化神期的威压,陆渺只好住手下车见那个预料之中的人——凌家家主凌雪雁。
“祖母大人,您为何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请我做客?”她心里虽然紧张,但表面上还是伪装出一团和谐的样子,好似在和她拉什么家常。
她轻笑一声,好似在回答什么不用思考的问题,“因为如果我直接邀请你,你肯定不会过来啊。”
见陆渺皱眉,她又走近了些,“你放心,祖母不会害你的,毕竟,你父亲才是我的亲生骨肉,而你才是真真正正我凌家的血脉啊。”
她声音虽轻,但在陆渺耳中如同惊雷,“你在说什么?”
“呵呵呵呵呵”,她见到陆渺的表情后满意地笑了,“是啊,你才是我血脉相连的孩子。当年那个女人难产时死了,留下个孽种,我就把她的孩子和我的调换了,本以为陆旻穹会对他深爱的女人留下的孩子更疼爱些,但我没有想到他其实最爱的人还是他自己,除了那个他用尽手段强娶为妻的亲妹妹外,他谁也不在乎,包括那个兄妹不伦后留下的孽种。”
“!!”陆渺的心灵更加受到震撼,没想到这陆凌两家联姻背后还有这么精彩的伦理大戏,“所以那个孩子是指陆珈棠的父亲陆司溟?”
“呵呵,是啊,没想到她现在越长越像那个女人了,所以陆旻穹才对她有了一两分舐犊之情,估计他也快发现事情的真相了吧,毕竟陆珈棠是个聪明孩子,我看她好似早已察觉端倪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我凭什么相信你?”虽然她说得像模像样的,但她还是不敢轻易相信面前这个原文中与她从未有过交集的女人。
“你会相信的,不然你可以回头试试看炼丹,身为凌家血脉,你天生会对辨认和调配药草有惊人的天赋。”陆渺闻言已经信了大半,因为她虽从未接触过丹药,但之前看谢羡鱼的丹书时的确觉得好似以前就学过一样在脑内就能模拟炼制的过程。
“这是我凌家至宝金光蚕,本来想把更好的阳蛊给你的,但可惜你身受重伤毁了根基,为了凌家的未来我便只好培养名义上的孙女陆珈棠,因此只剩下一只阴蛊。但没想到你竟然能治好伤还成长得如此之快,祖母真是太高兴了!我会把一切都还给你,让你成为大陆上最高贵的世家千金,踏上整座大陆的权力之巅!”她越说到后面越激动。
“不好意思,我没兴趣,我不想做什么一统大陆的美梦,那样多累,哪有我一人仗剑独行天涯来得快活。”
没料到陆渺居然拒绝了如此大的诱惑,她面露愠色,“好孩子,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也许你还小,不懂权力的魅力,我原谅你,但我劝你乖乖收下这金光蚕,而后好好配合我的计划。”
陆渺见她语气转变,知晓她已然耐心见底,便不再激怒她,故作顺从道,“好,我收下,但此事重大,容我回去再考虑一下,您看可好?祖母。”
她大度地点了点头,又恢复慈眉善目的长辈模样,“考虑好了就来找我,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
待陆渺走后,公冶于扬身上的禁制才解开,慌忙跑出了马车跪倒在地,神色惊惧,对着凌雪雁不停磕头,“对不起大人!我错了大人!求您饶命!”
凌雪雁高高在上地踢了他一脚,恼怒道,“废物,本以为你年纪轻轻就能为了宗主之位弑父弑母是个狠辣角色,没想到连这点事情办不好,跟你那个母亲凌乐儿一样蠢。你还不如就当个蛊虫控制的傀儡好了,反正都没有脑子。”
若不是凌乐儿太过心软,就是不肯在那男人身上下蛊,自己哪需要换一个不成器的小子当棋子?
“不要啊大人!不要啊!求您给我个机会吧!我还有价值的!啊!!!”他尖叫一声,浑身皮肤下好似有无数条虫子在涌动、吞噬,它们要将他的所有血肉都吃掉,只留下一个名叫公冶于扬的空壳再以虫躯去填满顶替之。
不知过了多久后他的惨叫声才停止,依旧端庄儒雅地行了个君子礼,“在下公冶于扬,拜见凌宗主。”抬起头,眼神里已充满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