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们记得开一下作话！！』

方士谦闭着眼睛，又很快睁开。

上涌的酒意熏得他耳朵发热，包厢里昏红暗蓝的灯光像虚无的蝴蝶翅膀，鼓动起一阵又一阵闷热的香风。他伸直腿蹬了一下，皱着眉抱怨:“我感觉我的脚踩到了什么很讨厌的东西。”

无辜被踹的王杰希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你们，对你做出“他喝酒了”的嘴型，表情略带担忧。

『喝果啤也会醉吗？面对醉鬼前辈，你决定——』

『1.振臂高呼“前辈喝醉了大家都快来关心他！”

2.举杯痛饮（饮酒获得随机癖好buff，持续2h）

3.躺下来和他一起睡觉，让队长来照顾你们吧！

4.认真和前辈说话』

『.r1d4=4』

『哎呀，开始变得稳重了呢。』

你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自己可以稳住，王杰希便温和地朝你笑了笑，情绪很稳定地站起身来拍掉腿上的灰，带着邓复升坐到了离你们更远的沙发上。

方士谦终于能将腿伸直了。

他动了动，说:“我的脑袋下面软软的哎。”

你将手放到他滚烫的额头上，回答道:“因为副队你枕在我的腿上。”

方士谦好像有些不适，稍微挪了挪位置。

他的眼神在包厢昏暗的灯光下短暂地失去了焦距，不知道是在看天花板还是看你。目光漂移了一会，他喃喃道:“好热……你给我喝了什么？”

你勉强数了一下茶几上放着的易拉罐，柔声道:“副队，你喝了3罐白桃伏特加风味鸡尾酒，没有人逼迫你。”

“胡说，明明是王杰希这个鸟人给我喝的！他说我喝一罐、微草就会有一个冠军！”他愤怒地指着天花板控诉，“小羊你这样是被丑色迷惑了！这样……只偏袒这个b、这个鸟人、只向着这个鸟人说话，是不行的！”

方士谦猛然坐起来，醉酒后的眩晕感让他扶着额头缓了好久。但他抓着你的手腕，面露坚毅之色:“不行……今天、今天我一定要给你祛魅！呵呵……我和这鸟人少说也同队五年了，丑照就算没有五十张也有一百张……我要让他，让他颜面扫地！”

他伸手进口袋里拿手机，却只掏出了一个充电宝。

你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充电宝上找了半天指纹解锁键，只好伸手进他的口袋翻找了一下，替他把手机取了出来:“手机在这里。”

方士谦一意孤行地在充电宝上按了半天，怒道:“什么破手机，怎么解锁不了？”

你替他拿住手机，轻轻捏着那金贵的手指凑到正确的地方:“副队，副队，这里才是解锁键位……”

方士谦自以为终于驯服了手机，洋洋得意地举着它执意要站到沙发上和你一起看:“哈哈……我为了今天可是处心积虑特意准备了专门相册……这个鸟人、也有丑时候！”

你赶紧爬起来:“副队，别在沙发上站起来呀……队长的照片又不是总统投票宣讲稿！快下来快下来！”

『与方士谦进行力量抗衡！』

『方士谦 .r1d100=54』

『你 .r1d100=96』

『碾压式胜利！人类男性的重量对你来说不值一提！』

你抄起他的双腿往旁边一抽，方士谦在瞬间失去重心往下摔倒。你及时托住他落空的大腿，动作迅速地把他放到了沙发上。

方士谦满脸茫然，像是在疑惑为什么他的海拔高度一下降低了这么多。眼看他还要爬起来高呼“我有王杰希丑照”，你眼疾手快地一手按住他的双腿、一手握住他的手腕，又轻声细语道:“副队……就我们看，不要给别人看了，好不好？”

他看着你的手呆了片刻，点了点头，把手机塞给你，自己像木乃伊一样直挺挺地倒回了你的腿上。你一面握着他的手让他别在空中乱抓，一面做贼心虚似的看了一眼王杰希。

他在和邓复升说话，没有在看这里。

你放下心来，低头翻阅起了这个相册。

这个时候的队长穿着初版微草队服，滞涩陈旧的暗绿和深色镶边从衣领延续到衣摆，无论从哪个角度拍摄都清瘦又单薄，脸颊上还有点肉。他揪着一团乱的耳机线、他猛摇可乐、他端着碗嗦粉、他对着镜头的方向翻白眼、他被一个面生的队员摸摸头……看起来和今天坐在你身边的袁柏清没什么两样。这时候他大概有多大呢？十七岁？十八岁？

你惊叹道:“还有婴儿肥！好嫩哦……”

方士谦没说话，握着你冰冷的手指，慢慢地贴到他自己滚烫的脸颊上。过了半分钟，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声音闷闷不乐:“谁年轻时不是倾国倾城？”

还没等你说出什么安慰他的话，方士谦一转攻势，又开始嘀嘀咕咕地和你抱怨起来:“那个时候还算个小鸟人，越大越没意思，又不知道尊重前辈、又成天板着个臭脸，变成老鸟人了！”

你谨慎道:“队长……也没有成天板着脸吧？”

方士谦的眼睛慢慢地睁开了。

他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漂亮的雪青色，还是失去焦距的样子:“他和你好，当然不一样。这鸟人有两幅面孔……”

你换了手背贴在他的脸上，他就像猫一样蹭过来，低声嘟囔说:“你和他好就好吧！反正我走后管不了你们，还是让经理操心操心得了……大大小小的事那鸟人都办了，他那么闲，给他多添点乱也好。”

你点点头，顺着他说:“好呀。”

“要是以后有人说你闲话，也不要理他们。只要比赛打好了，想和谁好就和谁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方士谦看着你，他的眼睛朦胧又晶亮，“哦！除了欺负薄情儿，有气冲着那鸟人的徒弟撒去！反正你心里肯定有数。”

大概是头晕得厉害，他很快又合上了眼睛。

你将另一只手也贴上了他滚烫的脸颊，听方士谦咕哝着“我们微草第一萌物可别变成王杰希那种臭脸催债的鸟人”“我喝了3罐所以还少一个冠军”“把联盟首席狂剑的名号从他们蓝雨抢过来”“退役之后不许不找我玩”之类的话，声音逐渐减弱，直到彻底消失。

脑海中一直传来摆弄骰盅的声音，祂始终没说话。

但当你起身拿外套的时候，传来了骨骰落地的声音——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沉重得像是一颗新鲜的心脏落在地板上，泵出鲜血、搏动不歇。

『常识.r1d100=73/■■ 失败』

『真可惜，你对这个世界还不够熟悉。』

你将外套盖在了方士谦的身上，摸了摸他潮红得不正常的脸颊，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