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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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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主这是何意?”聂青青不解道。

秋自扬先将萧濯移动至一旁的榻上,才转身朝聂青青道:“如今无人比我更了解东启的局势,之前冀州有异,我派了青龙和白虎一同前往探查,可他们到如今,都还是杳无音信。”

聂青青蓦然怔住,那两人功夫皆在自己之上,若是这么多日还未有音信,恐怕早已凶多吉少,也不知这冀州到底是何情况。

秋自扬叹了口气道:“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前几日,我收到消息,范如悔已掌握了晏平大坝案和长宁关案的证据,咱们埋在工部和兵部的细作,恐怕也都难以全身而退了。从此次线路图一事便可得知,想必此时兵部的细作已然暴露。”

聂青青疑惑道:“为何这些事如此巧合,接连发生?”

“这一桩桩,一件件,指定都和这鹤隐月脱不了干系。那范如悔好端端的,为何要揪着旧案不放手?仔细想来,倘若连这锦衣卫指挥使都和他一个阵营,恐怕他的身份没那么简单。”秋自扬道。

接着,他将腰间那块象征凌云宗宗主信物的玉佩摘下,交到聂青青手中,沉稳吩咐道:“此次由我带人前去将燕旭救出,你一定要看顾好王爷,不可让他以身犯险,必要时需得回撤北朔。”

聂青青抬头,只觉宗主眼中竟有一股殒身不逊的凛然之气,遂郑重地接了玉佩道:“谨遵宗主之命!”

秋自扬提了剑,本已转身而去,蓦地又回过头来,再三嘱咐道:“务必要确保王爷安全,此事关乎我北朔大计。”言罢,便头也不回地出门召集人手去了。

大悲阁地牢中。

此处因着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泛着浑浊的气息。

燕旭脸色苍白如雪,静静地靠着里面墙壁一侧瘫坐在地上,呼吸间胸口起伏不定。

他身上的伤口似是被简单地包扎了一下,此时已不再往外渗血。

这间牢房不远处,锈迹斑斑的铁炉正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只见炉里插着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自甬道处传来,最终在最里头这间牢房前停了下来。

燕旭闻声略抬了抬了头,只见鹤隐月静静肃立在牢门外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燕大护法不是想看好戏吗,在下特来相邀,你可不能昏死过去。”

燕旭怒目灼灼地朝他瞥了一眼,从牙缝中挤出句,“卑鄙小人!”

鹤隐月听了,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襟袍衣袖,面不改色道:“你们一个个地都喜欢这样评判在下,这可真是奇了怪了,我几时说过,要做个高风亮节的君子了?”

说着眼神便飘向远方,逐渐冰冷起来。

也不知是想到景曦瑶几次三番说了同样的话语,还是想到当年,自己被端方的父亲,正直的兄长,赶尽杀绝,命悬一线的处境。

想到那假仁假义的父兄,兴许,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本就和他们一脉相承,生来便如此阴暗,罪孽深重。

燕旭伤势颇重,只深咳了几声,便阂上眼眸,闭口不言。

鹤隐月将思绪缓缓抽回,微微侧头,朝外头看了看渐浓的夜色。

“好戏就要开场了。”

戌时二刻,夜空中月影如钩,寒禅寺后院大悲阁的金顶上,笼罩着一片清辉。

寺中此时寂静无声,七八名黑衣人自墙外跃进院中后,便四散开来,似是在找寻着甚么人。

不一会儿,便有一黑衣下属自后院方向折回,对着领头的这男子,朝院内东北方向打了个手势。

紧接着,这名头领便带着众人,往大悲阁方向而去。

为防止此间有埋伏,今夜秋自扬身先士卒,亲自在前面打头阵。

他带着众人,从阁内书架后头的暗门处,绕过一段向下延伸的台阶,才到达地牢入口之处。

此处虽只有两名侍卫在看守,秋自扬却不愿闹出太大动静,遂使了些从西南边境的鬼市中,重金买来的西戎迷香。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这两名侍卫便悄无声息地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因着甬道内连一盏油灯都未燃,漆黑一片。秋自扬他们只得顺着两旁紧闭的牢房,逐一确认他们要找的人。

可搜寻了十多间牢房后,他才猛然发现,恐怕事情有些棘手,这些牢房竟然都是空的!

可如今既然已入了这虎穴,只得先将这地牢翻个遍再做打算。

好在众人寻到最靠里的那间牢房时,终于发现了燕旭的踪迹。

“大护法!”一名青龙门的下属在牢门外头喊道。

此刻燕旭正低头屈膝而坐,听得同门唤他,才勉强抬头看过来。

时间紧迫,万不可耽搁时辰。秋自扬见人已寻到,便立刻提剑朝着牢门上的锁链砍去。

只听“铮!铮!”两声后,大牢门锁便应声滑落到地上。

秋自扬身后的两名黑衣人,正要上前搀扶燕旭时,突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甬道尽头回荡。

片刻间,安和便带着一队云翎卫闯了进来。

“秋宗主,别来无恙啊。”安和唇角露出一丝冷笑。

秋自扬见燕旭伤势颇重,急于带他脱身。只微挑了下眉,不屑道:“既然你们主子派出你这等不自量力的卒子前来送死,那便休怪老夫不客气了。”

说罢便单手持剑,脚下一个跃起,朝着安和纵劈而下。

安和横刀一挡,却被这凌空一剑逼退数步,没想到,这凌云宗宗主的内力如此深厚。

他不敢再轻敌,掌中的刀锋寒光一闪,咬牙奋力迎了上去。

跟在他身后的云翎卫见状,也都朝对面那几名黑衣人冲了过去。

凌云宗众人见宗主拖住了安和,忙迅速自发分成三股人马。

其中五人朝前突围,和云翎卫们缠斗在一起。另两人忙架起燕旭,往大牢外撤退。还有几人寸步不离地守在燕旭的周围,严密的防护着。

秋自扬的内力本就在安和之上,安和才刚与之过了二三十招,便逐渐落于下风。

原本他是想在地牢中来个瓮中捉鳖,好尽快向公子交差。哪曾想,这一路边打边退,这群凌云宗逆党,竟已经从地牢中安然撤了出来,现下已然快要到了前殿。

他一时懊恼不已,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心浮气躁,为了邀功,竟如此轻敌。

早在凌云宗众人刚闯入这寒禅寺中时,鹤隐月便接到了消息。

彼时,安和信誓旦旦道:“既然墨枫那毛头小子都能被委以重任,前去押运军械。那属下也定能一击必中,立个头功。”他可不想被那傻小子抢了风头。

鹤隐月虽知以他的实力,恐怕没那么容易便能把人拿下,可还是随他去了。左右局势也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那便借此机会,好好压一压他这争强斗胜的性子。

现下在禅房之内,听着越来越近的打斗声,他便心下了然,安和怕是快要抵挡不住了。

此刻,夜空中的几缕微云遮住了点点寒星。

寒禅寺正殿前。

秋自扬手中的长剑如白蛇吐信,频频直冲安和的要害之处袭来。

安和不仅背部被划破了长长一道口子,就连左腹部,也被方才挥舞而来的长剑给刺破,此刻鲜血正不断从伤口涌出,滴落在地上。

他手心冰冷,嘴唇泛白,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走一般,眼看已无力再阻拦秋自扬他们。

安和暗自思忖,公子苦心布局多日,绝不能让他们给逃脱。想罢便咬牙从怀中摸出鸣镝,发出了请求支援的示警。

方一转身,只见公子不疾不徐地自禅房那处行来。他顿时面有愧色,下意识地躲避掉那边投来的凝视。

“你且退下吧。”一声沉郁的嗓音道。

安和左手紧捂腹部,脸色讪讪,低头闷声迟疑地喊了声,“公子!”

鹤隐月宽大的衣袖下双拳紧握,指甲已渐渐嵌进掌心,但他仍沉稳地朝安和道:“既然今日来的是他,那便只能由我亲自来解决。”

秋自扬朝鹤隐月冷笑两声道:“哼!就凭你?不自量力!”

此时,寺中的云翎卫听到鸣镝声,已有一队人马前来支援。安和见公子已发话,只默默退在一旁,先简单地将伤口包扎了一番。

秋自扬朝身后简单交代了声:“务必保护好阿旭。”

一名黑衣人点头应道:“宗主放心,哪怕战至最后一人,我等也定然会尽全力营救大护法。”

话音刚落,秋自扬便提剑朝鹤隐月攻来。

只见鹤隐月脚下一阵飞步虚晃,那柄长剑便刺了个空,堪堪从他衣角不远处落下。

趁着秋自扬回神的片刻,他右手猛然朝前一甩,三枚银针如闪电般,疾速地刺破空气,朝对方飞去。

“叮!叮!叮!”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这三枚银针,竟被秋自扬用长剑给尽数挡了下来。

“就这点本事,还大言不惭的解决我?”秋自扬淡淡地朝他嗤笑一声。

鹤隐月闻言,神色未变,幽深的眸底却浮起了一丝猩红。他缓缓抬起右手,反手自腰间抽出了一柄薄如绢丝的软剑。

安和见公子抽出了这把「无影」,神色蓦地一变,一副豁出性命的架势,忙扑上前去,单膝跪在鹤隐月身侧劝道:“公子三思!”

“退下!”一道漠然的声音在安和头顶响起。

可他仍不肯后退一步,额头虽已渗出几滴冷汗,仍低声劝道:“十绝仙人再三交代,您不可再妄动内力。”

“你若是还认我这个主子,便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鹤隐月手心紧紧攥住玄色剑柄,剑尖指向秋自扬,连看都未看脚下的安和一眼。

安和闻言,动了动干裂的嘴唇,终是未发一言,退了下去。

鹤隐月猛的提起真气,朝悬枢和灵台两处穴位冲去,只一瞬,那两处被用来封住内力的金针便被逼了出来。

“为了达到目的,你竟甘心以金针封住穴位,在我身边隐忍多年,好一个韬光养晦!如此苦心筹谋良久,你究竟所图为何?”秋自扬看了眼他手中那柄软剑,放下鄙夷的神情,正了正神色朝他道。

“征平九年,我东启长宁关那三千忠魂,不知阁下是否还记得?”鹤隐月右手紧握那把「无影」,左手在袖袍中攥紧拳头,将满腔的愤恨都裹藏在其中。

秋自扬本已对他身份有所猜测,此时听他提起这桩陈年旧事,再看他的年岁,终于更加确信,他便是本该“死”在征平九年的那位。

难怪当初此人初入凌云宗,总感觉他眉眼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彼时倒是未曾往那处怀疑。

如今见他使出的种种雷霆手段,倒真和他那个身居高位的父亲如出一辙,不愧是那人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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