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她把下个月的论文kpi提前完成了，下次组会找个理由请假带教教授也不会说什么。
于是她开始研究办签证订酒店订机票。
孟霜晚看了眼手机，发现还没回复，赶忙接上：【说不定呢。】
她抚着胸口，幸好加了微信，不然又是重蹈覆辙的一天……
沈乔嘉以为她在开玩笑，跟了句：【在线蹲一个田螺姑娘。】
孟霜晚突然发现一个盲点：【沈老师，你怎么知道我留过学？特意搜过我？】
看到这句话，沈乔嘉眉间一跳，怎么就一时嘴快……
舌头扫过上颚，在想该怎么掩饰。
最后嘴硬：【我这种对学术严谨的学生，去学校官网搜老师是很正常的事。】
她接下了他的嘴硬，宠溺地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
只留沈乔嘉在对面恼羞成怒地看着这三个明显透露着“哦？是吗？我就静静看你编”意思的字。
刚才吃晚饭的时候孟霜晚倒了点红酒，现在又有点馋，于是她拿了瓶酒出来，懒散地半躺在卧室的飘窗处。
俩人又断断续续地闲扯着。
她平时不怎么熬夜，聊到后面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但还是想等着零点，毕竟这是他们的第一个跨年。
快到点的时候，可能是困迷糊了，又喝了点小酒，她非常大胆地敲了个电话过去。
第一次打电话，她才发现，这位小同学还是个喜欢周杰伦的。
她笑，握着手机走到床边坐下。
电话被接通了。
对面先开了口：“你好，哪位？”
听到许久未听见的声音，孟霜晚忍不住撒娇，她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沈老师，是我～”
沈乔嘉猜到是她，低声笑，声音是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温柔，不过他马上又故作庄重：“孟老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孟霜晚也板起来，字正腔圆：“尊贵的vip用户沈乔嘉先生，您在我司预订了一份新年祝福，临近2016年的尾声……”
话还未说完，“砰砰”的烟花在天空中炸开。
她从床上跳下去，跑到窗边眺望天空。
伴着绚烂的烟火，孟霜晚轻声说：“新年快乐。”
沈乔嘉逗她：“那我暂时还不能和你说了。毕竟，我还在2016。”
她大笑：“好。那我在2017等你。”
他柔声劝：“那现在可以去睡了吧。”
“那沈老师会把我添加进通讯录吗？”孟霜晚其实没抱什么期待，就是忍不住口嗨一下，“换句话说，我下次打电话沈老师会知道是我吗？”
“会的，”没想到他应下了，“而且，不止在通讯录里，我已经记住了，188xxxxxxxx。”
孟霜晚的心跳随着电话那头吐出的一个个数字而逐渐加快。
她呆呆愣愣地“好”了一声。
最后也不知道电话是怎么挂的。
直到反应过来，她发现自己光脚站在地上良久，冻得稍微动一下感觉都要骨裂了。
她欣喜若狂地狠狠把自己摔到床上，“啊啊啊”地开始尖叫。
来不及去捂冻成冰块的脚，她拿出日记本，美滋滋地记录。
2017.1.1
刚刚，他背出了我的号码，或许是因为他天生记忆力超群。
又或许是，
他也有一点点动心了。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孟霜晚就忍不住化身尖叫鸡。
她越想越要给自己圆出一个逻辑完整的前因后果。
说不定，是他一直暗恋自己，号码早就烂熟于心，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展示。
虽然知道这不太现实，但是，追人不就得给自己一点甜头，不然怎么能有坚持下去的信念。
日记本收起来以后，孟霜晚躺在床上，激动得辗转反侧。
思绪飘飞了好久才睡着。
鉴于前一天晚上太兴奋，第二天早上她睡了个懒觉，到中午才起床。
起床看了一眼手机，发现有沈乔嘉的信息。
【这下我也来到2017了。】
【新年快乐。】
换算了一下，是波士顿的零点发来的。
好家伙，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率又被搞上去了。
孟霜晚觉得自己需要去医院心外科办一张年卡。
抱着手机，她笑得像个傻子。
沈乔嘉本来没有想等到零点发短信。
毕竟，他背电话号码的举动已经够让自己怀疑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但是，他又自我攻略。
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
既然孟霜晚都这样做了，他不回她一下，就是非礼她。
相比非礼她，发个短信又算得了什么。
——
她要去波士顿的事就告诉了许尤和曹馨。
然后顺便收到了便宜哥哥的来电。
“怎么突然要去波士顿？”
孟霜晚随口编了个：“有个朋友邀请我去玩。”
“在英国读书时候的朋友？那怎么不是去英国？”
“对。她毕业以后去MIT做博士后工作了。”
明颂扯嘴：“你也不早说声，我本来过年还想带许尤回家，你不在她一个人又害怕。”
“亲爱的哥哥，请您务必搞清楚，您家我也没去过呢，我今年要是去了也害怕，”孟霜晚无语，不过她突然反应过来，“你们俩这进度？都要见家长了？所以到底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我去英国前在南榆机场开始的？”
明颂见她没有利用价值了，丢下一句“给你打零花钱了，注意安全，新年快乐”就挂了，徒留孟霜晚一人吃不到瓜烦躁。
于是她打电话去骚扰许尤：“臭女人，这下真是嫂子了，都要见家长了也不告诉我。”
“诶哟，我这不是还不敢去嘛。”
“哦哦哦——那是要等我做姑姑了才通知我？”
许尤讨饶：“哪里哪里。”
不过她很快就倒打一耙：“那你呢？你那个机场帅哥呢？”
轮到孟霜晚开始含糊其辞：“好了好了，回去等消息吧。”
俩人都不喜欢分享关于恋爱的事，或许是性格的相似让她们走到了一起。
于是就这样打着哈哈开始闲聊其它的。
——
学期很快结束，处理完大大小小的琐事后，孟霜晚坐上了前往波士顿的飞机。
话说虽然在英国读了三年博，但是由于家庭的因素，总共就来回了两次，所以对这种长途飞机她还是感觉很烦躁。
尤其是转机。她总感觉明明提前预留好了充裕的时间，但到最后就是会变得很匆忙。
历经一天一夜，她终于抵达洛干机场。
她慢悠悠地去取了行李，顺便在路上拍了一张“Welcome to The United States”的图发给沈乔嘉。
对面秒回：【？？？】
她手拉行李箱不太方便打字，于是直接发语音：“你猜猜在哪？”
他直接打电话过来，声音带点不确定：“你在波士顿？”
“bingo——”孟霜晚笑意盈盈，“天降田螺姑娘。”
“你在洛干哪个出口？我去接你。”
“E。”
“等我。”
听到这话，她安心地在机场做不用思考的笨蛋：“好。”
从MIT到机场不远，没有很久孟霜晚就等来了风尘仆仆奔来的沈乔嘉。
今天是雪天，打车没有那么方便，算起来其实已经很快了，但是孟霜晚还是脱口而出：“你怎么才出现？”
不是抱怨，不是埋汰，而是自然而然流露的依赖。
明明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很多年，很多事已经可以说是游刃有余，但是当有个人对你说“等我”的时候，心上那块坚硬的外壳还是不自觉地软了下来。
沈乔嘉站在她面前，低头直愣愣地看她，接下她的小怨言：“嗯，我应该快点的。”
匆忙赶来，许久未见的俩人就像网恋奔现一样。
尤其是沈乔嘉，在路上的时候一直催Alex快点，生怕孟霜晚久等。
而且，自从有点确定自己的心意后，他一直想见见她。
但到了她面前，就变成尴尬得手脚不知道往哪放。
孟霜晚倒是自然一点，她从身后变出刚才在机场临时买的一捧花：“送给来接我的沈老师。”
他还是处在肢体僵硬的地步，机械地接过，然后机械地道谢。
她开玩笑：“玫瑰的刺是没被拔掉吗？这么烫手。”
气氛缓和了一些，他也玩笑：“是没有回礼显得我不够礼貌。”
“怎么会？你来就是最大的诚意了。”
“酒店订在哪了？我先送你回酒店吧，”沈乔嘉顺手接过孟霜晚的行李箱，“不过今天是雪天，挺难打车的，要等一会儿了。”
“好，”孟霜晚报了酒店的位置，又好奇，“那你刚才怎么来得这么快？”
“正巧。”
其实是逼他晚上才要出门的舍友绕路送他过来。
等车的间隙，俩人闲聊。
“对了，你会开车吗？”
“去年暑假考的，还没怎么上过路。”
“哈哈，那你要是哪天要找教练陪你上路可以找我，孟老师出车还给你的学费打折。”
“可以可以，等我回去就找你，”沈乔嘉提醒她把自己的手套戴上，“这里比南榆冷，你上飞机的时候可能没想到。”
孟霜晚也不客气，自觉接过乖乖戴上：“对的，我还是在香港转机，根本就忘了手套这回事……你快把手插兜里，待会儿别因为一名伟大的科学家手生冻疮了导致实验进度滞后。”
他吐槽：“大学真是个炼炉，做导压榨学生的能力才一学期就掌握得炉火纯青。”
她露出得意的小眼神，撇嘴：“怕了吗？”
“你住的公寓离实验室远吗？”孟霜晚悄悄打探，“你独住还是和人合租？”
“不远，步行五分钟就到了，和实验室一个同学合租，”他又添了一句，“不过他姑姑家也在附近，他偶尔也会去那里住，像今天他就不在。”
“哇，那我们好像，只不过我在英国上学的时候是一个人住。”
她分享着自己在伦敦留学的经历，他专注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