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寅在带着张云齐等人去寻找那位族人之前只留下了那个叫做兔焱的青年在身边跟着,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两人,张云齐不禁对白泽发出了疑惑:“老白,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刚刚那个族长说他们兔族的结界可以识别其它族群的身份,那按理来说顶多就是识别出一个大类吧,怎么就能直接识别出你就是神兽白泽呢,不应该就只是识别出你属于神兽一类吗?”
张云齐说这话时压低了声音,算得上只对白泽说的悄悄话,却不想这悄悄话却全落到了兔寅和兔焱这两个兔妖头顶那宛若天线一般的耳朵里。
兔寅到底是个长者,听了张云齐那话也没多做解释,可他身边的兔焱是个沉不住气的,转头看了一眼张云齐,就开口说道:“那是因为我那个当初给兔族结界加上识别功能的爷爷之前有幸被白泽大人救过性命,两人在那之后就产生了交集,在起了给我们的结界加上识别功能的想法时,他一开始也拿不准,是同白泽大人商量过后得到方法可行的回答后才下了决定,那些关于外族的信息也全都是我爷爷从白泽大人那儿得来的,所以我爷爷就特意在结界的识别系统记录里加上了白泽大人的信息,就想着万一他哪天来到我们族群的时候,能让我们知道,并在第一时间去迎接,毕竟如果不是因为白泽大人给了爷爷其他族群的信息,让他清楚的知道其他族群在怀有坏心时会有什么与平常不同的表现,那他哪怕耗尽了所有灵力也做不到让我们结界拥有这么个能识别出他族是否具有威胁性的功能。”
听到这话,白泽显然有些意外,思索了一番才道:“兔安是你爷爷?”
“对啊,他就是我们兔族的前任族长,白泽大人您还记得他?”听白泽开口提到兔安的名字,兔焱回头看着白泽问道。
“嗯,记得之前他把他的想法告诉我的时候,我虽然跟他说了那个方法能用,但也跟他说过,要那样做的话会耗费掉他近乎所有的灵力,并为此他丢掉性命,当时的他看上去还有些犹豫,我就说他其实也没必要那么去做,毕竟你们兔妖一族虽然妖力较弱,但温润的性子也让你们这一族很难在妖界给自己树敌,而且你们虽然妖力弱,但擅长寻找灵器与宝物,妖界每十年通过其他三大族的族长向妖王上交贡品时,你们一族交上去的东西都是妖界的两个王最喜欢,也是最需要的,所以即便你们因为处在妖界的边界没什么与两个妖王接触的机会,他们也会为你们提供其他妖族没有的保护。那次交谈后他还回了趟妖界,说是想看看再做决定,可等他从妖界回来后他就带着酒来找了我,说是不想因为自己喜欢人界的生活,就把族长的责任全部丢给自己当时才刚成年不久的孩子处理了,而是打算回到妖界亲力亲为,所以让我再陪他喝最后一次酒。他带来的酒都是他自己酿造的,我很喜欢他酿的酒,那酒的味道是人界找不出来的,他走前将酿造好的酒全给了我,说是他回妖界了,还是会继续酿酒,等以后再给我送来他酿的酒,可等我喝完了他之前留下的所有酒,也没等到他来找我,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他应该是永远都来不了,但我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原因,”白泽说着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兔寅,才继续道,“你们兔族,之前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这话问出口,明显能看到兔寅的脚步慢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听见对方略显沉重的语气说道:“白泽大人,我们兔妖一族妖力弱但又因性子温润不容易树敌是真,但有时候太弱了哪怕你不主动树敌也会招来麻烦,您刚刚说因为我们一族向两个妖王上交的贡品,他们喜欢也需要,所以他们会因为这个给我们提供其他妖族都没有的特殊保护。可也就是因为这个引起了其他妖族的嫉妒,尤其是狼族,之前有几个狼族的族人,不知道听了谁的话,说我们兔族之所以擅长寻找灵器和宝物,是因为在我们族里有一个特殊的法宝,为了在狼族族长面前邀功,就来到了我们族群,想要拿到那个法宝,打伤了我的护卫,抓了我,威胁刚从人界回来的父亲。不管我父亲怎么解释,他都不信我们族群根本就没有法宝的事儿,为了救我,父亲只能假装承认确实有那么一个法宝,但被他藏了起来,他需要时间去取,好在那几个狼族族人并不怎么聪明,居然真的信了我父亲的话,给了父亲去取的时间,也给了当时族里的长老去联系两位妖王的时间,就是在这事儿之后,我父亲才会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给我们的结界加上那么一层识别他族的能力。”
本来这故事该是令人唏嘘的,可张云齐却在兔寅说完那话之后,问了一句:“所以,你们兔妖一族真的有用来寻找灵器和宝物的法宝吗?”
这话多少有点不合时宜,一旁的白璐都忍不住吐槽道:“不是,老张,你不觉得你的关注点有点儿太歪了吗?”
张云齐耸了耸肩,显然并不觉得。
兔寅也是个好脾气的,还真的回答了张云齐:“当然有。”
“是什么样的啊,能让我们瞧瞧吗?”张云齐一时来了兴趣,似乎是真的想要看看是什么样的法宝居然还有着寻找灵器和宝物的功能,也不知道除了妖界的宝物,对人界的管不管用,如果能在人界使用,那说不定还能因此发笔大财呢,虽然可能这财路有些不正。
可没想到兔寅的一个:“心。”字却把张云齐那不切实际的想法全打消了。
见张云齐因为自己的回答脸上的表情明显愣了一下,兔寅还忍不住笑了笑,继续说着:“法宝就是我们兔妖自己的心,内心力量越是强大的兔妖寻找灵器和宝物的能力也越强,要不你把老爷子我的心掏出来看看?”
一听这话,张云齐连忙摆了摆手:“别介,兔族长,是我冒昧了,您就别跟我开这玩笑了,我可没有动不动就掏别人心脏的爱好。”
兔寅脸上的笑意明显因为张云齐的话变得更浓了,最终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张云齐见此也收了话头,却发现白泽正垂眼盯着他,并略带着笑用大概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应该为你不把我当做别人而感到高兴?”
这话让张云齐有些没法接,在他说出那句没有掏别人心脏爱好的话时,可没想起自己是做过这档子事儿的人,尽管要论起来那是他上辈子做过的事儿了,是他这辈子脑海里没有的记忆,但自白泽嘴里听到那些话,又在与人进行过一次深入交流之后,他的身体倒是先想了起来。
还记得一周前与白泽做的时候,张云齐原本是想摸一摸对方那让自己心心念念的胸膛,可不想手在触及到对方心口的那一刻,却莫名生出了一种错觉。
那错觉只在一瞬间,却至今都让张云齐记忆深刻,那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放在白泽心口的那只手似乎穿透了对方的胸膛,将人的心脏硬生生拽了出来,最终感受到的心跳不像是来自于人的皮肉之下,到更像是那颗心脏就在他沾染了人温热血液的手心跳动一样。
也是在那奇异且无比真实的错觉生出后,张云齐才终于明白了白泽当初说的那句关于自己的心早就疼过了的话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儿,张云齐倒是有些后悔刚刚那随口一说了,可那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他是没办法收回的,最终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悄悄用小指勾了勾白泽的手。
这样一个充满安抚意味的小动作,白泽倒是很喜欢,先前张云齐问他是不是还在为了上一世挖了他的心脏这事儿生气,他回答的话里带着如果两个字,但其实在那时如果两个字都不应该出现。
因为白泽确实没有完全放下那件事儿,哪怕张云齐身体力行的哄了他近乎一个下午,也没能让他彻底原谅对方上一世因为听信别人的话做出挖掉他心脏的行为,可现在因为对方这带着些小心翼翼的一个小动作,倒是让他完全放下了。
所以,在张云齐打算收回手之前,白泽选择了拽住了对方,并放慢了脚步,紧扣着人的手,十分自然地带着对方一同走到了虎星云等人的身后。
张云齐似乎没想过白泽会就这样牵上他的手,却也没挣扎,一直等到与众人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后,才忍不住开口道:“白泽大人,你说这妖界都乱成这样儿了,咱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啊?”
“我们做什么了?”白泽有些不解。
“就怎么说,就咱现在这还能跟这儿偷摸牵牵小手的心态,难道不算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整得好像咱们来妖界就是来度蜜月似的。”
听见张云齐说的话,白泽只觉得有些好笑,过了半晌才道:“你也可以当做咱们这是在度蜜月,毕竟妖界还真有一个适合度蜜月的地方。”
“哦?”听白泽这么一说,张云齐还真有了一丝好奇,“在哪儿呢?”
“怎么,你想去吗?”白泽说着抬起头看了看前面的白璐,又道,“在猫族,所以你如果想去的话,就先祈祷那小子能顺利把妖界的乱子给收了吧。”
“嗐,那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觉得这还得看您啊,毕竟那孩子虽然是我捡回来的,但后期是你教出来的不是?”
“你这意思是,他要是解决不了,那就是我教的不好是吗?”
“那不然呢,子不教父之过嘛。”
张云齐这话说得多少有些没道理,但白泽终究是没反驳。
眼见着兔寅在一座小平楼面前停下了脚步,两人就知道他们这是到地方了,也就停下了话头,并松开手加快脚步走到了众人身边。
“兔云,你在家吗?”说话的人是兔焱,见屋内没人应声又抬起手敲了几下房门。
过了半晌,房门才被人打开。
屋内的人看上去与兔焱年龄相仿,在看到站在自己家门外的人时显然有些意外:“族长,少族长,你们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