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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旁观修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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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一行人来到一处码头,想要租一艘客船渡河。

要从朝露去往丰泽城方向,这走水路的确是最为快捷的。只是要想租到这船却并不容易。

夏侯菱等人在码头问了一上午,却也未租到一艘愿意下水的船只,一时只觉疑惑不已,忍不住拉住一老叟询问道:“老人家,最近是行了什么禁令吗?为何没有船只愿意出行呢?”

老头将烟杆在歇脚的石头上敲了敲,神神叨叨的:“嗨呀,你们外地人呐不知道吧?最近曲河可不太平啊!”

曲河正是夏侯菱等人预备过去的这条。

“好几艘船过去了都出事了!不仅是渔船,连商船都有遭难的呢!逃回来的人都说遇到了妖怪呢!这还有谁敢去啊!”

“妖怪啊!”夏侯菱眼睛一亮,“那老伯你不用担心,我们就是专捉妖怪的呢!”

她一把拉住南宫越泽的手臂,“泽哥哥捉妖可厉害了呢!”

南宫越泽谦逊地一笑:“菱儿过奖。”

他又看向老翁:“不过老人家大可放心,我们确有自保之力。不知是否方便告知在何处能寻到能在此时下水的船只,我们必定会保证船上之人的安全。”

老翁咂咂嘴:“那倒是赶巧了,最近来了个外地的富商,用私船运了货物到这周转不出去了,正招安保的人手呢。你们要是真不怕就去找他问问。”

说罢老翁用烟杆指了指方向。夏侯菱等人谢过他,遂顺着方向来到了富商的位置。

待他们将来意告知富商,富商却腆着肚子挑眉问道:“哦?会捉妖?露两手我看看。”

闻言夏侯菱秀气的眉毛一竖:“你什么意思?我们难道还会骗你不成?你把我们捉妖人当成什么了?耍猴的吗?”

南宫越泽忙将她往身后一拉,冲富商作揖:“对不住,我妹妹心直口快了些。”

富商有些不依不饶:“呵,我这是招安保还是招大爷了?让你露两手又怎么了?”

夏侯菱还要说什么,南宫越泽手疾眼快将她点了哑穴,随后又是微微欠身:“贾老板可唤两人与我比试。”

富商依言唤来两名家丁与南宫越泽比试。普通人怎么可能胜过有修为在身的人,几下功夫,自然是南宫越泽赢了。

富商的态度一下有了转变:“好好好!有少侠这样的身手 ,咱们的船一定安全!不知少侠打算何时启程?”

“不瞒贾老板,我们此去丰泽城是为的驱邪除妖,自然是越快越好。”富商十分高兴:“那再合适不过了,我们这批货也赶着交呢!不如就午后启程吧!”

两人商量完毕,富商才想起旁的人来:“这几位是……?”

南宫越泽伸手解了夏侯菱的哑穴,道:“这位是世交家的妹妹,夏侯菱。”

之后对余下两人却闭口不谈。富商倒也没甚在意,只是忍不住瞄了瞄浑身裹在斗篷里的栖尔。

栖尔瞥了眼他,富商当时只觉颈后像是有蛇爬过,浑身一抖,便避开不敢再看向栖尔的方向。心下却犯起了嘀咕:跟着南宫少侠一道的,应当不是什么恶人罢?

午后,富商的货船按时启程。

如今的俗世正是夏秋交接之际,空气中氤氲着余热,这曲河两面立着连绵的群山,倒也凉风习习。众人都不想待在闷热的船舱内,纷纷走到船边吹着风赏着景色。

却见水面突生变故。

“救——唔,命——咕啊!”

只见远处水面有一清脆女声呼救,蓝色的衣赏在水面浮浮沉沉。再向女子身后看去,乌压压的一片黑影如影随形,待凑近了方才发现乃是一群模样可怖的黑色怪鱼!

一排漆黑无光的尖锐背刺像刀锋轻松破开水面,闪着诡异绿光的鱼目死死盯着前方的女子,嘴里密密麻麻长满了尖牙,跃进间一张一合像是下一秒就要咬上前面的人!

众人见了黑鱼那阵仗皆是心下一抖:那女子可千万不要将那些妖怪引过来!

夏侯菱却是忍不住叫出声来:“呀!泽哥哥快去救救她!”

“别什么人都往上救,惹得一身麻烦还不自知。”

说这话的自然不是南宫越泽,而是一路上都鲜少发言的栖尔。她说这话也并非是好心提醒,纯粹是怕麻烦波及到自己身上。

南宫越泽忍不住道:“难不成要任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那怪鱼吃掉吗?”

栖尔斜他一眼,心道若我解下斗篷瞧着也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但她仅是讽刺一笑,不与这人多言。

栖尔撇过头放出神识往水面一扫,眉心却微皱:不过,通智期的鱼妖?怎么会……

这妖也是能同人一般修炼的,只是过程更为艰苦不易,前期也不似人修一般强,可谓成道艰难。然天道对待万事万物皆是公平的,在妖丹期之后的妖修,其实力却远远强过修为相当的化神期人类修士。

而通智期的妖修,其修为相当于筑基期人修,实力却差不多是练气七八层罢了。

迫在眉睫,南宫越泽也来不及细想有何违和之处,飞身踩上河面,朝那女子奔去。待近了一手抽剑向那些怪鱼斩去,一手提起女子就往后退去。

这些黑鱼瞧着十分古怪,数量又众多,还是先回船上为妙。

然而他未料到的却是,他这一剑挥出,那些怪鱼却像受了什么惊吓,霎时如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南宫越泽忙趁此机会几个点步从水面回到了船上。他一到船上便松手将那女子丢开,手不自觉在衣角上摩挲,想要擦去那股滑腻之感。

“啊!”

那女子惊叫一声,像是被摔疼了,引来了夏侯菱的关心:“怎么了?你没事吧?”

她一边又责备南宫越泽道:“泽哥哥你怎么能将她丢在地上呢!”

南宫越泽朝女子一拱手:“对不住姑娘,习武之人,手上没轻重了些。”

夏侯不管他这边如何,对着女子嘘寒问暖去了。而自诩惜花的萧子悦也对这名落难的女子照顾有加,一句一句说着安慰的话。

不多时女子的情绪便稳定下来,不再瑟瑟发抖。

两人也从这女子口中问出些东西:这女子名小梅,是随父亲一起到河上捕鱼的渔女,未曾想被这群鱼妖袭击,船翻了,父亲不知所踪,幸而她遇见了这艘船被他们所救……

栖尔懒得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便打算起身回到船舱内打坐修炼。

在经过那渔女之时,倒是将这渔女吓得一抖。

夏侯菱又忙安慰她:“你不用怕,那位虽然瞧着古怪,但是……呃,应该不会随便出手伤人?”

女子细细地应了声。

先前未曾细瞧,这女子竟生得十分惊艳:面如白雪,唇似丹朱,眼带水波,发色如墨。姿态纤弱十分惹人怜爱。就连萧子悦一时也晃了晃神。

之后夏侯菱便用将这女子引入自己房内,用自己的衣物让这女子身上的湿衣裳换下。船上也还有多余的客舱,这女子算是安顿下来了。

这名为小梅的女子手脚倒是十分勤快,待修养好了便忙不迭帮忙做些事,好报答救命之恩。

这日又做好了一食盒菜,正往南宫越泽的房内走去。

因着这些日子在船上各处走动得勤快,小梅与许多人也熟识起来。

今次正巧路上遇到了几个熟人,见她提着食盒,不禁脸上带着暧昧的笑打趣道:“小梅这又是给你的恩公做了好吃的?”“嗨呀,做这么点吃的哪能报恩呐!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才是!”

此话一出,小梅脸上绯红,以袖掩面嗔道:“你们说的什么话!恩公怎么会看得上我这样的女子。”

末了匆匆地逃开了。谁料这一转头,却匆匆撞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怎么好端端走在路上也会有佳人投怀送抱。”富有磁性的声音自小梅头顶响起。

她抬起长睫一看,原来是萧子悦。

小梅脸一红:“萧、萧公子。”

“你们在干什么!”只听旁的突然传来一声娇俏的声音。

小梅吓得一跳,忙从萧子悦怀里挣脱出来站好,小脸红红对夏侯菱见礼:“菱姐姐。”

夏侯菱看也不看她,满脸的难以置信冲萧子悦道:“萧子悦!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她贝齿紧咬下唇:“你之前明明说了喜欢我的,现在却马上就和其他的女人抱在一起!明明我们都已……”

说到最后她自己哽咽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最后抖着唇,强忍泪水跑走了。

后面萧子悦心里一慌,嘴里唤着“菱姑娘”追上去了。

而小梅望了望他们离开的方向,一会又继续朝着南宫越泽的房间走去。

却说这头南宫越泽恰好从客舱内出来,与小梅兜头一个照面便撞见了。

船上的过道并不宽,两人相见自是避无可避。南宫越泽一瞧便知这小梅的来意,却躲不得,心下十分无奈:虽说自己明白这女子的心意,却是不能接受——他的心,早已给了菱儿。

“小梅姑娘。”南宫越泽向她见礼。

小梅像是害羞极了,也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低着头糯糯道:“恩、恩公,这是我做的一点小菜……”“小梅姑娘。”南宫越泽突然出声打断了她,“恕某不能接受,某心里……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小梅纤弱的身子当下一颤,垂下头,抿着唇道:“恩公……恩公误会了,我只是来送菜的,并无其他的意思!”

嘴上这样说道,一行清泪却自她腮边滑落。

南宫越泽见她落泪,一时手足无措:“是我不好,我误会了,小梅姑娘你莫要哭了。”

小梅手抹了抹眼角,带着鼻音嗔道:“我才没有哭。”

南宫越泽不知该说什么,只觉说什么都是错,于是僵立在原地。

两人半晌无言,好一阵,小梅细细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那,恩公能否抱一抱小梅呢?小梅这是第一次喜欢上一人,若恩公能抱抱我,便权当对这份爱恋作别了。”

南宫越泽踌躇半晌,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眼前的女子张开双臂拥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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