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库们前的两个护卫死活不肯放行。
“陶佐,陶佑,你们…我人都在这里了,就放我进去又如何?”
颜墨渊无奈地冲着面前的双胞胎兄弟说道。
昨天李想森说要处罚他的时候,这两兄弟一直在帮他说话,维护程度甚至有甚于苏临裳。
他本来看到是这两兄弟在驻守的时候,心里已经觉得稳了,谁知道这两兄弟居然这么执拗。
“很抱歉啊颜哥,你这实在是太为难我们兄弟俩了,你也知道李大人的脾气,没有他的授权,这里谁都不能进。就算你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亲学生也不行。”
站在他们右边的陶佐说道。
“就是啊颜哥,你也知道李大人的脾气,没有他的授权,这里谁都不能进的。”
陶佑也补充道。
许清游见这样不行,索性把樊立昊拉到一边。
“许公子,你想干嘛?”
樊立昊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我问你,你们神都卫晋升是往哪里晋升,兵部,北大营,镇抚司…你问这个干嘛?”
“也就是说不管你怎么晋升,都跟四时卫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哪能进得去这种地方……也可以这么说,我怎么感觉怪怪的……”
“那好,你凑过来。”
没过一会儿,樊立昊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还能这么玩?这能行吗?”
“你就配合我就行,不用想那么多 ,也别告诉给神都卫的任何人,汪添胧也不行。”
……
颜墨渊还在和陶家兄弟讲理的时候,却见许清游和樊立昊已经回来了。
“实不相瞒。”许清游将头上的斗篷摘下。
陶佐率先认出了许清游,神情复杂。
“你你你……你不是许氏书坊的那个许公子吗?”
“呦,”许清游有些意外,“没想到到这里还能有人认出来我。”
陶佑又接过话头,“原来就是因为你,我们颜哥还挨骂的。李大人当时生气的差点把他官都给撤了,你还主动送上来?”
听到这里,许清游疑惑地瞥了一眼颜墨渊。
在东南城颜墨渊和他说了挨训的事情,但没说过后果这么大。
另外这个李想森,居然有能力随便撤掉一个三品大官,看来也不是什么一般角色。
想到这里,许清游嘴角微微翘起。
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
只见许清游不慌不忙地把手里的几块令牌一股脑地塞给陶佐陶佑。
看到这里,颜墨渊冷笑一声。
这家伙终于是要把迎风堂拖下水了。
“两位兄弟先消消火,我和这位,”说到这里他指了指樊立昊,“我们都是迎风堂成老大手下的人,来这里是成棠指使,颜墨渊只是在其间搭了个桥,至于成棠是怎么跟你们李大人说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们就是来查他们的,你们要是不让进的话……”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
“那我也没办法,我就是个跑腿的,你们都知道我是谁”
许清游故意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试图唬住陶氏兄弟。
陶佐有点动摇:“书信呢?有没有验证你们话的文书?”
“啧,”许清游故作不屑,“这么紧急的事情,我哪来的及要书信,成棠可是急得要命,让我今天务必来你们这里把有关的文书全都查干净。”
“这不可能啊,成棠那个犟女人,怎么可能和李大人求助,除非……是上面那位……”
陶佑在一旁一边补充,语速却逐渐慢了下来。
说到这里,许清游已经可以笃定陶佑已经自我说服了,现在就差说服陶佐了。
他一早就知道迎风堂背后也有人扶持,现在看来成棠当初不怕颜墨渊和四时卫,也是因为有这个人撑腰。
但他现在不能问,必须要装成自己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那边陶佐眼见自家弟弟已经完全相信,心里那点动摇也顷刻无存。
无奈之下,陶佐也松口了:“这样,我们可以放你们进去,密库东西太多,但地方狭小,限时半个时辰,一次只能进两个人,文书不能带出。”
许清游本以为陶佐能让他们三个人一起进去,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再作过多要求。
他转身凑近樊立昊,小声说道:“兄弟,帮我们看着点时间,别被那陶家兄弟诓骗了。”
樊立昊点了点头,“没问题。”
……
四时卫密库。
“我说你胆子是真大,这么快就把迎风堂牵扯进来了?”
“我原计划就是要拉着整个迎风堂被迫和我站在一起,本来是打算等到汪添胧查万花楼失败之后再把成棠牵扯进来的,只是提前了而已。”
颜墨渊翻找文卷的手先是一停,随后又恢复了动作:“我说你怎么离开神都卫的时候那么磨蹭,原来你是让汪添胧去干这个了。”
“啧,我们既然已经知道,”说到这里,许清游压低了声音,“黑日白日总有一家和万花楼脱不开关系,肯定要去查。”
“你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我就是要打草惊蛇,局势越乱对我们越有利,找到了。”
许清游一边说着,一边从文书架子最顶上摸下来一本书,正是《渔耕记》。
许清游吹了吹上面的灰,又用手拍了几下。颜墨渊见状也凑合过来。
“还挺完整。”
……
“这个故事我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啊?”
许清游和颜墨渊看完这本小书之后,只觉平平无奇。
这个故事不过是一个大户家三代人的爱恨纠葛,很经典的叔侄反目,还有兄弟相斗,然后被外人陷害从富有变破败,最后告诉读者某某道理的狗血小说。
还没有我写的好看,我笔下人均be,家破人亡算什么?
这是许清游看完之后的第一反应。
但是文笔确实和自己有点相似……他现在自己也拿不准了。
“你说这东西要是没有问题,为什么会有人封禁它?”
虽然颜墨渊没看出来有什么问题,但是他还是觉得怪怪的。
“你说是情节还是人物的问题?可我觉得它什么都没有影射啊。”
许清游疑惑地说道。
这句话倒给了颜墨渊一些思路。
“如果说书里面的情节就是要向外界传达什么信息呢。”
“比如说?”
“比如说,这本书的情节影射了某些皇室秘闻。”
许清游一听颜墨渊这话,不由得开始思索起来。
如果将故事里面的大户人家换成皇室,将兄弟、叔侄换成皇亲国戚,似乎也能解释得通。
关键是,真的如此吗?
想到这里,许清游决定继续深挖,他又匆匆向文书库深处跑去。
“喂,你干什么?”
“我们人都来了,你不想知道更多吗?”
话音刚落,许清游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手里的书也飞出去好远。
等他爬起身来,却发现是地上不知为何从架子底下伸出半截的竹简绊倒了自己。
怎么会有一个竹简在这里?
许清游侧身用一只手去使劲抽出竹筒,文书架子因为他这一拽险些整个翻倒,好在颜墨渊顶了一下才算无事发生。
许清游打开竹简,却发现是一封圣诏的竹简翻刻版。
除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等等套话,这竹简里面详细记载了一名藩王的罪孽,诸如窥视大宝(即皇位)等等罪孽。
许清游突然想起来刚刚《渔耕记》里面也有类似的情节。
主人公陶一福的叔叔因为觊觎家产,勾结外人在陶父去世后陷害陶一福,好在有贵人相助,陶一福才重回陶家夺回家产,并将自己的叔叔赶了出去。
不会这么巧吧……
难道说《渔耕记》的情节真的对应着王室的纠葛吗?
那贵人是谁,外人又是谁?
这时颜墨渊顺势接过许清游手里的竹简仔细查看。
片刻,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表情复杂:“我觉得我们应该又想到一起去了。”
“《渔耕记》果然是因为影射王室才被查封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里面一定还有更多的细节,我们没有发现。”
许清游说罢,便将刚刚飞出去的那本《渔耕记》捡了回来。
他再度捡起书的时候,这才发现书的左下角隐隐有一个标记,是一朵并蒂莲。
应该只是为了好看吧才这么画的。
许清游顺势把书揣进怀里。
颜墨渊已经懒得说了。
毕竟这家伙能干出什么自己都不奇怪。
“你说有一个竹简,是不是就有第二个竹简?”
许清游突发奇想。
他又趴在地上去看,发现在刚刚抽出竹简的地方,还有另一个竹简卡在那里。
真扎堆了?
自己终于运气好了一回。
许清游照旧抽出竹简,但这次运气不太好,整个架子向他倾倒而来。
他使劲一掌挡住架子,却挡不住上面的竹简劈里啪啦地往下掉落,砸得他浑身生疼。
巨大的声响吸引了在门外驻守的陶家兄弟。
“什么情况?迎风堂拆家了?”
陶佐转身就要进去,樊立昊以为他要违反之前的约定,猝然出手拦截,却被陶佑一脚踹回。
樊立昊后退数步,才算勉强站稳身形。
“怎么?你们迎风堂想动手?”
“那我们可不敢,”樊立昊料定自己打不过这人,索性开始有样学样装作许清游的样子和对方周旋,“我们可碰瓷不起你们,只是里面没准就是掉了几个竹简,怎么就要进去呢?”
……
“我们快点出去,趁现在能揣多少是多少。”
许清游趁着场面狼藉,胡乱把刚刚的竹简连同掉下来的文书就往怀里塞,全然不管有用没用。
颜墨渊则是以最快的速度帮着收拾东西。
“这是什么?许氏书坊的处罚令?”
许清游在胡乱塞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纸文书,上面还盖了四时卫的大印。
他想也不想就把那张纸揣到怀里。
而在许清游将那张纸塞进自己衣服里的一刹。
大门被人推开了。
“颜哥,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