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朝烈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慢悠悠地朝魏北辰走来,身后跟着一群徐家的拥趸,脚步声整齐而有节奏,气势十足。
“魏大人,今天看起来似乎有些焦虑呀?”徐朝烈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压迫感。他微微眯着眼,目光像鹰隼一般盯着魏北辰。
魏北辰听到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是徐朝烈,立刻微微低头作揖,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客气:“参见徐国公。”
徐朝烈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魏家军忠心报国,定当捍卫边疆,希望魏老将军依然勇猛善战啊。”说完,他深深地看了魏北辰一眼,甩了甩衣袖,带着一帮人扬长而去。
魏北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双拳不自觉地握紧,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周围的大臣们还在低声交谈,而他却仿若置身于另一个世界,满心都是对魏家军的担忧 。
金銮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晨光透过琉璃窗洒在金砖地上,却驱不散满殿的阴霾。
赵齐端坐在龙椅之上,周身散发着与年龄不符的威严。他紧攥着手中的账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殿下一众大臣。“啪”的一声,账本被重重地摔在御案上,声响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惊得大臣们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朕让你们查户部和军部的账,你们就是这样给朕交差的?”赵齐的声音饱含愤怒,在殿内回响。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满是怒容,显然已被彻底激怒。
户部尚书和军部侍郎早已吓得瑟瑟发抖,额头紧贴地面,冷汗不停地从鬓角滑落,打湿了身前的地砖。“陛下息怒,臣等罪该万死……”他们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求饶。
赵齐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账本上竟查不出一丝差错,可账目却明明白白写着没钱,这钱都去哪儿了?你们当朕是三岁孩童,如此好糊弄?”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出声。殿内一片死寂,只有小皇帝沉重的呼吸声。
金銮殿内,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赵齐端坐在龙椅上,双眼像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跪地的户部尚书,一字一顿地问道:“胡尚书,你可有什么话要说的?”那声音冰冷刺骨,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户部尚书胡正昌,此时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脸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声音颤抖着回道:“陛下,臣惶恐,可……可国库里真的没钱了。”
赵齐闻言,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嚯地站起身来,怒声呵斥:“没钱?前些日子朕还见着赋税记录,数目可观,如今你却告诉朕没钱?钱都到哪儿去了?”
胡正昌身子一软,直接瘫坐在地,带着哭腔道:“陛下,各处都需用度,赈灾、军饷、修缮……收上来的赋税,早已入不敷出,臣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殿内,庄严肃穆的气氛中弥漫着紧张与压抑。晨光艰难地透过雕花窗棂,洒下几缕斑驳的光影,却无法驱散这满殿的凝重。
赵齐面色阴沉,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目光如炬,冷冷地扫向殿下群臣,厉声质问道:“军部呢?兵力不足,难道就不能征兵吗?国家养着你们,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刚落,军部尚书范崇礼身形一震,连忙出列,“扑通”一声跪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冷汗从他的鬓角不断渗出,在地面上晕染出一小片湿痕。他稳了稳心神,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几分忐忑回道:“启奏陛下,臣惶恐。”
他微微抬起头,偷瞄了一眼小皇帝愈发阴沉的脸色,又迅速低下头,接着说道:“来年正值春耕时节,农田耕种都需要人手。若是此时再大规模征兵,百姓们忙于农事,家中青壮被征走,田地无人照料,收成势必受到影响。百姓们本就生活不易,如此一来,怕是会激起民怨,还望陛下三思啊。”
赵齐听后,双手紧紧握拳,指节泛白,在龙椅上微微前倾,目光如利刃般盯着范崇礼,怒声喝道:“民怨?难道外敌入侵,国土沦陷,就不怕百姓怨声载道?朕要你们解决问题,不是在这里跟朕诉苦!”
殿内,气氛压抑得近乎窒息。小皇帝盛怒之下的咆哮声仍在殿内回荡,余音仿佛也在震颤着众人的心神。除了小皇帝粗重的呼吸声,殿内鸦雀无声,大臣们全都低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龙颜。
这时,军部尚书范崇礼微微抬起头,用眼角余光偷偷扫了一眼坐在龙椅上满脸怒容的赵齐,深吸一口气,缓缓从队列中走出。他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刃上,带着几分谨慎与忐忑。
“扑通”一声,范崇礼双膝跪地,身子微微颤抖,声音虽刻意保持平稳,却仍难掩其中的紧张:“启奏陛下。”他顿了顿,再次抬眼望向赵齐,只见那凌厉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忙又低下头,接着说道,“如今局势严峻,国库空虚、兵力不足,臣有一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齐皱了皱眉头,不耐烦地说道:“都这时候了,有话快说!”
范崇礼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道:“陛下,要不向全国范围内征集钱财出粮?如此一来,或许能解当下燃眉之急,充实国库,为征兵与战事筹备物资。”
此话一出,大殿内瞬间泛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有的面露惊讶之色,有的则微微皱眉,眼神中满是担忧。户部尚书胡正昌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这紧张的气氛压制住,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礼部侍郎孙明远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这一举措虽能应急,可百姓负担本就沉重,如此一来,怕是会引发诸多隐患啊。” 声音虽小,却在这安静的大殿内清晰可闻。
赵齐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周身散发着彻骨寒意,双眸中燃烧着怒火,仿佛要将眼前这班臣子吞噬。他猛地站起身,龙袍随着动作剧烈摆动,袍角扫过御案,发出“簌簌”声响。
“啪!”赵齐狠狠一拍龙椅扶手,这一声脆响在空旷的金銮殿内陡然炸开,惊得满朝文武浑身一颤,纷纷跪地,大气都不敢出。
“一群废物!”赵齐怒声呵斥,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朕养着你们,是让你们解决问题的。”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限你们两天之内,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解决之策!”小皇帝目光如利刃般扫过殿下群臣,“若还是这般毫无建树,就别怪朕不客气!”
说完,他狠狠甩了甩衣袖,袍袖带起一阵劲风,转身大步迈向殿后。脚步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尖上。
“退朝!”随着小皇帝的一声令下,太监那尖锐的嗓音立刻响起,在大殿内久久回荡。大臣们这才缓缓起身,一个个低着头,神色凝重,彼此交换着担忧的眼神,却无人敢多说一句话。这场朝会,在赵齐的盛怒与重压下,匆匆落下帷幕 。
安阳侯府的书房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书房布置得典雅大气,檀木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可此刻,屋内三人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些雅致之物上。
老侯爷李崇山坐在主位上,虽已年过半百,但身姿依旧挺拔,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却丝毫未减他眼中的威严与睿智。他身着一袭藏青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白玉带,正神色凝重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
李沐坐在左侧,身形略显消瘦,眼神中透着几分精明与干练。他身着深灰色的官服,衣角微微褶皱,显示出他内心的些许不安。
他的儿子李世宸站在一旁,年轻气盛,脸上还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但此刻也被这严肃的氛围感染,神色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今日早朝,可真是惊心动魄啊。”老侯爷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这安静的书房内显得格外清晰。他微微叹了口气,放下茶杯,目光望向窗外飘落的花瓣,似是在回忆着早朝的种种。
李沐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是啊,陛下雷霆震怒,满朝文武都吓得不轻。这户部和军部的亏空,还有征兵的难题,可真是棘手啊。”说着,他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忧虑。
李世宸忍不住开口道:“祖父,父亲,依我看,这其中必定有猫腻。怎么会账目查不出问题,却偏偏没钱呢?”他的声音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冲劲,在这略显沉闷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
老侯爷转头看向李世宸,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宸儿,你能看出这一点,倒也难得。此事背后,怕是有不少势力在暗中搅和。”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锐利,仿佛能看穿这朝堂背后的重重阴谋。
李沐皱了皱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那我们现在该如何是好?陛下限两天内拿出解决之策,这时间紧迫,可容不得我们慢慢谋划啊。”他的目光在老侯爷和李沐之间来回游走,似乎在寻求着一个可行的办法。
老侯爷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站起身,背着手在书房内踱步。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缓慢,脚步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回荡,仿佛是在为这场艰难的商讨打着节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