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旧的木质桌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古朴而凝重的气息。桌上的文件和笔墨仿佛也感受到了这紧张的氛围,静静地躺着,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李世瑞轻轻地靠向椅背,微微抬起了下巴,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堂中显得格外的突兀。
他心中暗自思忱:这些商人果然贪心不足,不过此事关乎全县发展,绝不能任由他们漫天要价。他轻抿嘴唇,微微皱起眉头:“四成,只给你们四成。此事关乎全县老百姓的福祉,我已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莫要再得寸进尺。”
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大堂中回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决心。那坚定的语气如同重锤一般,砸在商人们的心上,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要求。
郑东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对上李世瑞那冷峻的目光时,多余的话便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不敢再吐露半个字。其他商人也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无措。
一个身材微胖的商人忍不住开口道:“大人,这四成的份额实在是有些少了呀。我们承担的风险也不小,如此一来,我们的利润空间就被大大压缩了。”旁边一位面容精明的商人也赶紧附和道:“是啊!大人,这工程浩大,所需的人力物力财力都不是小数目,四成的话,我们实在是有些难以接受。”
另一个年长一些的商人则微微皱着眉头,语气沉重地说:“大人,还请您再考虑考虑,我们也是为了全县的发展尽心尽力,这份额若太低,我们也难以全力投入啊!”
他们着实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看似温和的大人,在关键时刻居然敢如此果断做出决定,直接将利益份额压到四成。窗外,风悄然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外这紧张的局势而担忧。
室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商人们的心中如同一块巨石,沉甸甸的,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要么做,要么不做,三天,我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考虑,过时不候。”李世瑞语气坚决,掷地有声。他的眼神如鹰般锐利,扫视这在场的每一个商人。
那强大的气场仿佛能穿透一切,让商人们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这一年多的时间,李世瑞历经了无数的风风雨雨,也着实历练出了几分令人敬畏的气势。曾经的他来自一个人人平等的时代,人们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和才华去追求梦想。
然而,如今他却置身于这个视生命如草芥的古代。在这个时代,残酷的现实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灵,他的心态也不知不觉中转变了很多。
他知道,在这个时代,没有钱,没有权,你做什么都是无用功。
那些高高在上的权贵们可以轻易地决定一个人的命运,他们能将你捧上顶峰,也能在瞬间将你打入谷底。
而他士族的身份,却在此时成了他最大的保障。
这个身份如同一个坚固的盾牌,为他在这波橘云诡的世界中撑起了一片小小的天空。
他知道,自己必须充分利用这个身份,他不能有丝毫懈怠,因为他明白,最后的结局是被抄家流放,他必须尽可能的改变这一切。
赵大壮悠然地走在街道上,阴沉的天空如同一幅灰暗的画卷铺展在头顶,这沉闷的氛围让他心中涌起愣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暗忱,必须要有所行动才是。
“赵小弟,赵小弟,等等我呀!”
郑东海的呼喊声从后面传来。赵大壮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望着远方,等待着郑东海靠近。
郑东海迈着不紧不慢大的步伐走来,微微喘着气。他轻轻润了润喉,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开口道:“赵老弟,如今这局势,你对县令大人怎么看呢?”赵大壮微微皱眉,心中不禁思索起来,这个县令大人,手段狠厉,让人难以琢磨其真正意图。
但眼下局势不明,也不好轻易评判。
斟酌片刻后,他缓缓说道:“县令大人…..行事作风让人难以捉摸。如今这局面,不知未来会走向何方。”
郑东海轻叹一声:“是啊!局势变幻莫测,真让人忧心。”
两人并肩而行,一路上继续围绕着李世瑞和当下的局势讨论着,心中满是忧虑与思索。
大壮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郑老,你觉得修路这件事是好还是不好?”
郑东海微微沉吟,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他心中暗自盘算着,修路确实能够带来诸多好处,货物运输更加便捷,商业往来也会更加频繁,可前期的巨大投资让他犹豫不决。
而且这个县令大人看起来并非善茬,不好招惹。作为商人,逐利是本性,他自然想从中得利,但又担心风险太大。
“当然是好了,这样我们运输货物各种方面都方便。但是前期这个投资却巨大,先不说收效,这个大人看起来不是很好惹。”郑东海缓缓说道。
赵大壮听后,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世面,也懂得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的机会。
“那就做吧!”
许多年后,当赵大壮已是子孙满堂的时候,尽享天伦之乐。在一个宁静的午后,他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阳光洒在他满是岁月痕迹的脸上。当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忆起如今的种种过往,他的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跟随李世瑞的脚步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了。
“大人,属下实在困惑,为什么要给他们三天时间呢?这个时间会不会太短了。”汪师爷满脸疑惑地看着李世瑞,心中充满了不解。
他在心里嘀咕道:大人一向行事果断,雷厉风行,每一个决策都经过深思熟虑,从未有过这般让人捉摸不透的举动,这成绩大人究竟是出于何种考量呢?
李世瑞揭开茶盖,那紧致的茶盖上似乎还萦绕着丝丝热气。他微微低头,轻轻抿了一口茶,那醇厚的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
随后,李世瑞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思索,不紧不慢地说道:“说到江南,人们自然而然便会想到那鱼米之乡,处处皆是秀美风光与富饶之象。说道京城,那就世古朴大气,然而,说到其他地方呢?你觉得还有哪些地方如同江南般的繁华和京城的雄伟吗?”
他停顿片刻,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在畅想那美好的未来,接着又道:“我们要把我们这个县城精心打造成像江南一样的地方,让别人一说到繁华之地,便会想到我们这个县城。”
李世瑞看着汪师爷一脸崇敬的样子,就知道他想什么了。
哪有那么多大道理啊!说白了,他家在未来很可能面临流放的命运。在那样的情况下,如果他没有枪,没有炮,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的土地会被他人抢走,他的资产会被充公,一想到这些,就令人不寒而栗,实在是可怕至极。
未来充满了不确定性,而他若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应对,等待他的或许只有悲惨的结局。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强大的武力和财富作为支撑,他的命运就如同风中的浮萍,飘摇不定。
郑东海回去后,进入书房,细细思量。这个县城前几届县令,哪一个不是只知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整日就想着填满自己的口袋,哪里管百姓的死活啊!而这个县令,在最近一年里确实稍有作为。他弄出的水车,火炕那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啊!
再说,其背靠侯府,即便眼下只是芝麻官也比他们这些商人强吧!
郑东海心中响起一阵后怕,想到自己还敢在公堂上和县令讨价还价,背后一阵发凉。
郑东海神色匆匆在钱庄提了三十万两银票,身后跟着管家。主仆二人步伐匆忙,目标明确地直奔县衙。
汪师爷看着手中那一百万两银票,眼睛瞪得大大的,心中满是震惊,几乎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们这个一直被认为贫穷的县城里,仅仅只有两个商人,竟然能有如此巨大的财富储备。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银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质地精良的纸张,仿佛想要从中探索出财富的秘密。汪师爷想到自己的月银,摇了摇头。
李世瑞听到汪师爷说已经有两个商人一共拿出了一百万银子来投资,先是微微一睁,随后那双眼眸陡然睁大,眼神中满是惊讶与难以置信。尤其是当听到其中一个竟是马匹商人赵大壮时,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
李世瑞微微眯了眯眼睛,脑海中迅速闪过关于赵大壮的种种传闻。
此人在县城中一直以经营马匹生意而闻名,平日里虽行事低调,但在商界却有着不小的影响力。如今,他能拿出这么多钱来投资,实在令人意外。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李世瑞静静地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二百四十万两银票,目光专注而凝重。
随后,李世瑞抬起头来,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光芒,他唤来汪师爷,语气沉稳地说道:“准备把这些银票下发到各处,就说我们要修路,召集民工。此乃关乎全县百姓福祉之事,务必妥善安排,不可有丝毫懈怠。”
汪 师爷领命而去,李世瑞望着窗外,仿佛看到了不久之后那一条条崭新的道路,那将会是连接希望与未来的通道,为这个县城带来新的生机与活力。
与此同时,县城各处都迅速响起了关于招募工人修路的消息。那消息如同春风一般,瞬间传遍整个县城。
众人一听到这个消息,尤其是得知工资竟然高达一天12文的时候,无不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高报酬实在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在这县城里,平日里做工的收入极为微薄,12文一天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大家纷纷在心里泛起了嘀咕,这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怀揣着满心的疑惑与期待,众人连忙都朝着县衙的方向跑去,迫切地想要大厅清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他们的脚步匆匆,脸上满是急切的神情,仿佛生怕错过了这个难得机会。一路上,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世瑞全神贯注地将各县衙的地图仔细铺开,在地图上精准标注着线路。每一天线路都经过他的深思熟虑,承载着对县城未来的美好憧憬。标注完毕后,他长舒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
随后,招募能工巧匠和民工的行动便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那些平日里为了生计奔波的人们,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无论是经验丰富的能工巧匠,还是身强力壮的民工,都纷纷响应号召,踊跃报名。
很快,修路的工程便热火朝天地开始了。
所有人都攒足了力气,干净十足。他们深知这份工作的来之不易,也明白这条道路对于县城的重要意义。
为了能多挣一些钱,为了能让县城早日拥有一条平坦的道路,他们不分昼夜,日夜赶工。
李世瑞也时常来到工地,关心着道路的进展。
一些农人也在修路的路途上搭个棚买卖食物和茶水,一时间,县城人流如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