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情带着宋思思回到山水世纪的别墅。
她现在修为非常不稳定,因为即将突破元婴大圆满,进入化神期,所以这个世界出现了巨大的排斥力,天劫时刻锁定在她身上,就等着她的修为控制不住,将她挤成粉末。
“思思,妈妈现在的修为极为不稳定,需要立刻闭关,短则几天,长则数月,你平日可以去找书鹤玩。”
“好!”
宋思思点头应下。
话音落下,别墅中已经没有了封情的身影。
宋思思看着封情方才站立的位置,最近一直跟封情形影不离,现在封情突然离开,归期不定,她心里空落落的。
就连别墅都显得无比巨大空旷,她觉得有股强烈的倾诉欲望,想找个人聊一聊她的妈妈。
她听见她的胸腔在剧烈震动,震动声大的让她觉得吵闹。
没有人可以倾诉,宋思思深深吸一口气,来到厨房,继续之前做了一半的果醋。
将洗净晾干的醒神果去掉果核,切成小块,放进一个玻璃罐中。
大概放到玻璃罐三分之一的位置,宋思思停下动作。
从橱柜里面拿出冰糖和米醋,将大块的□□糖放进玻璃罐,又倒了两瓶米醋完全淹没醒神果,透明的米醋跟紫红的醒神果混合,变成淡紫的颜色。
盖上玻璃罐的盖子拧紧。
宋思思抱起玻璃罐来到花园中,找了个阴凉通风的地方,将罐子放在花架上,看着大肚子的玻璃罐点缀在错落有致的花丛中,宋思思抹去额头上的汗珠。
“她已经闭关了?”
钟书鹤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宋思思转头看去,只见钟书鹤风尘仆仆地从保姆车上下来,背着一个粉白相间的大书包,正探着头拨弄栅栏门内的插销。
宋思思点点头,走上去把插销拔出,打开门让钟书鹤进来,“你怎么来了?”
“她传音告诉我要闭关,让我过来陪陪你。我最近都住这边,你要对我笑,然后说,哇,那太好了!”钟书鹤小大人一样拍拍宋思思的肩膀,旋着脚尖绕过宋思思,看着花架上放着的大肚子玻璃罐,问道:“你的醋做得怎么样了?”
“在发酵。”
“发酵?”钟书鹤凑近玻璃罐看,“那要多久能喝?”
宋思思想了想,回道:“看天气,短则两周,长则数月。”
钟书鹤转头看向宋思思,直到看得宋思思不自在地摸摸鼻子,忍不住问她:“怎么了?”
钟书鹤这才坏笑一下,挤眉弄眼道:“大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语气好像一个人?”
“谁?”宋思思茫然地看着钟书鹤。
“像妈妈啊!”
钟书鹤说完这句话,蹦蹦跳跳着跑进客厅,一边跑一边回头逗弄宋思思,“希望天公作美,这样等她出关,说不定能吃上你的醋。”
宋思思怔住,过了一会儿,觉得这说辞有些好笑,便笑了一下。
可惜,已经跑进客厅的钟书鹤看不见这个笑了。
第二天是周末,钟书鹤约了朋友聚会,宋思思不愿意去,她准备好后便自己坐车离开了别墅。
跟钟书鹤有约的都是些同龄女孩子,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家教都比较严格,聚会的地点定在一个包场的室内体育乐园。
钟书鹤人刚一出现在乐园内,一群年龄相仿的小女孩便都围了上来,热情地跟她打招呼。
但是钟书鹤的视线却全都被坐在角落的陆心瑶占据,打发走其他人,钟书鹤挪到陆心瑶的身边坐下。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昔日的两个小姐妹同时开口,说完这句话后,气氛一时僵持下来。
钟书鹤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陆心瑶上周从春苗学校退学了,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春苗学校全名——春苗自然国际学校,教学内容涵盖幼儿园到高中部的全年龄段,是一所费用高昂的私立学校,由鹏城十家富豪共同建立,陆家曾经也是学校的校董之一。
但是十天前,陆家倒台,同时从学校董事会除名,陆心瑶虽然是陆家二房,但显然也受到巨大冲击,他们家已经支付不起学校巨额的学习费用。
“我现在在市一小读书,老师和同学们都很好相处,前两天的端午节前汇演,我的钢琴独奏和班级合唱都拿到了一等奖。”
陆心瑶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简单介绍了一番自己的现状。
钟书鹤松了一口气,笑着点点头:“你的钢琴独奏对他们来说是降维打击了!”
陆心瑶摇头,“并没有,有一位六年级的师姐去京城参加国际性的少儿钢琴比赛,否则我也不会这样轻松拿到第一名。”
钟书鹤怔住。
陆心瑶扭头看向她,目光有着超脱年龄的成熟,“书鹤,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钟书鹤终于将目光放在陆心瑶身上,她瘦了很多,不知道是否因为抽条长高了。
似乎是看出了钟书鹤眼中的意思,陆心瑶拍拍钟书鹤的肩膀,笑着说:“我最近长高了两公分,不用担心。去市一小也很好,脱离了家族环境,可以看到更多以前忽略的东西。更何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陆家倒了,二房也还是顶尖的小康家庭。”
钟书鹤没想到自己反被陆心瑶安慰了,只是,有些问题,她还是想问。
“陆家的事,你当初为什么不……”
陆心瑶不等钟书鹤说完,难得强势地打断她的话:“生活不是小说或者电视剧,我爷爷重男轻女,搞嫡庶神教,我就要搞垮陆家,或者打脸逆袭。现实是我和陆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我不喜欢老爷子的某些做法,在他这个家主做出决定后,我也不可能出卖他。”
“书鹤,这么天真!不像是你!”
最后这句话犹如重锤,钟书鹤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疼,“可是……我们是朋友。”
她和陆心瑶年龄一样大,刚出生不久,两人的保姆就常约着一起玩。可谓是从尿不湿到上小学,两人从未长久分开过,比亲姐妹还要亲。从小到大,她们的三观都非常契合,一向是形影不离,钟书鹤曾经以为,她们会成为网络上那种令人羡慕的,从襁褓一路走到坟墓的好朋友。
似乎是看出了钟书鹤的难过,陆心瑶眨掉眼中的水光,“我们是朋友,可是中实集团也不会因为我们是朋友,就将陆氏倒台后身上掉下的肥肉吐出来,不是么!”
钟书鹤瞪大眼睛。
对,自己是最没有资格质问陆心瑶的人。
“我们不是从小就知道么,这个圈子可比外面宣传的冷酷无情太多。任何人和事,只有利益,没有情义。”陆心瑶将一杯橙汁塞进钟书鹤手里。
“落后就要挨打,摔倒就会被吃掉。”钟书鹤接上陆心瑶的话。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举起杯子,“来,为我们纯洁的利益干一杯!”
杯壁相触发出一声脆响,钟书鹤将橙汁一饮而尽,心里明白,她和陆心瑶的关系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
重新将两人的果汁杯倒满,钟书鹤找回从前的状态,笑着道:“你比以前成熟很多,我现在比不上你了!”
“经历了这么多,总是要成长的。”陆心瑶耸耸肩,“但你这样更让人羡慕啊,有你妈妈在,你永远也不可能经历我家这样的事了。这一点上,我确实要永远赢过你!哈哈……”
“常胜将军,在下甘拜下风。”钟书鹤双手抱拳,随后两人一起笑倒在沙发上。
笑够了,钟书鹤用手撑着头靠在靠背上,看着陆心瑶道:“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还以为……”
“还以为我永远不会再见你了?”陆心瑶眨眨眼睛。
钟书鹤笑,没有说话。
“怎么可能不来,我又不傻。这次来主要就是为了跟你联络感情啊!中实集团一跃成为鹏城最强王者,又有你妈妈在,我是有多傻才会放弃你这条明晃晃的金大腿。”
陆心瑶翻了个白眼。
钟书鹤仿佛又看见了曾经的陆心瑶,她将腿放在陆心瑶的沙发扶手上,“早说啊,大腿不就在这里。不过以后想抱我大腿的能排成一个团,普通人可排不上号!”
陆心瑶敬了个礼,“小钟董放心,致力于卷哭新学校的所有校友,保证成为一枚合格的腿部挂件。”
“哈哈哈哈……”
两个小姐妹又笑闹一阵,陆心瑶起身告辞:“我就先回去了。”
“以后常联系。”钟书鹤起身送她。
陆心瑶点头道:“当然。不过,五百块以上的局就不用叫我啦!理由你懂的!”
“哇,那以后我就要靠你带我去见世面了!”钟书鹤将包递给陆心瑶,两人一起往乐园外走。
“那必须的!”
来到商场外面,钟书鹤帮陆心瑶拦了一辆的士,打开车门。
陆心瑶弯腰坐进后排座位的身影顿住,突然转身抱住钟书鹤,在她耳边喃喃一句:“再见!”
钟书鹤用力回抱住陆心瑶。
司机不耐烦地按动喇叭,钟书鹤放开陆心瑶,看着她坐上车,蓝色的的士迅速汇入车流,消失不见,钟书鹤这才站在原地慢慢挥起手,“再见,我的朋友。”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乐园里的女孩子打电话催促,钟书鹤这才重新回到商场中的体育乐园。
见钟书鹤回来,其他小女孩纷纷回到休息区,围着钟书鹤谈天说地。
一个双马尾的女孩子凑到钟书鹤的双人沙发坐下,语气真诚:“大小姐,只有你才是我们心目中真正的大小姐。”
此话一出,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的魔盒。
一群小女孩七嘴八舌地表忠心。
“就是就是!书鹤你才是圈内永远的独一无二的大小姐。”
“那个宋思思算老几!”
“就是啊,你们都不知道,昨天我在郭子玉家参加她举办的轰趴,那个家伙像个舔狗一样围着宋思思一口一个大小姐。那个谄媚的样子,我真是,不稀得说她。”
“切,宋思思虽然是宋总的独生女,但一直以来还不是个小透明。要不是前段时间的陆家宴会,谁认识她啊!而且,我们鹏城圈子跟京城圈子可不一样,中实集团现在比京城宋氏也不差什么!”
“说得对!宋思思哪里能跟大小姐比,不过是个没教……”
“说够了?!”
冷冽的声音让一群说得兴起的女孩子住了嘴,她们觑着钟书鹤的脸色,噤若寒蝉地闭上嘴巴。
“我钟书鹤的姐姐,还轮不到你们来评头论足!”
钟书鹤站起身,只觉得心情糟糕透了,看着那个双马尾女孩,将一杯果汁浇在她头上:“想挑拨离间,你找错人了。陆家倒了,你陈家当务之急是找个新大腿牢牢抱上,而不是一门歪心思地蝇营狗苟,中实集团不需要这样的投名状。以后,你们的聚会不必再叫我!”
丢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小女孩,钟书鹤独自一人回了山水世纪的别墅。
慢吞吞地走进花园,一屁股坐在花园中的秋千上,目光发直地看着前方。
宋思思一眼就注意到钟书鹤无精打采的模样,将第三罐果醋在阴凉通风处摆放好,踱步到她面前。
可惜,她是个嘴笨的。
哪怕看出来钟书鹤心情不佳,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一言不发地陪坐在钟书鹤身边。
初夏的季节,鹏城已经很热,就连吹来的微风都带着热浪。
宋思思站起身走进别墅内,不久,端出一盘白色水果切块,用水果叉穿起一块递给钟书鹤道:“尝尝。”
钟书鹤接过叉子,不置可否地将上面的水果切块一口咬下。
“yue——”
味蕾刚一发动,钟书鹤忍不住呕吐出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甜腻难吃的东西!口感黏腻软绵,又带着咬不断嚼不碎的纤维感,甜到发苦、腻到恶心。
仿佛在吃一块加了超量糖精的生肥油。
钟书鹤跑去房间刷了三次牙,才把口腔中那股恶心的甜味给冲刷干净。
看着站在洗漱间门口的宋思思,钟书鹤眼眶发红,咬牙切齿道:“我亲爱的姐姐,你该不会想谋杀亲妹,甜死我吧?”
宋思思还端着那个果切盘,“吃点甜的,心情好。”
钟书鹤怔住,她一直是独生女,生活中遇到的事情和情绪,除了跟爸爸分享外,更多的习惯于自我消化。这种来自姐妹间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