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来迟的许卓妍从林素颜手中接过打火机，金属外壳还残留着对方掌心的余温。她拇指一拨，齿轮摩擦的瞬间，火苗“嚓”地窜起，在她浅褐色的瞳孔里映出一小片跳动的光晕。

烟头凑近火焰时，她下意识眯起眼，睫毛在橙红的光线中镀了层金边。第一口烟深深吸入肺里，胸口缓慢起伏，像退潮时沙滩上最后一道缠绵的浪痕。

而后她仰头，轻轻吐出一缕灰白的烟雾。烟圈在空气中舒展、扭曲，最终无声地碎裂，化作一片朦胧的薄纱，消散在包厢昏黄的灯光里。

“我们大小姐这是多久没抽烟了？”林素颜歪着头，指尖绕着发尾打转，语气里带着揶揄。

“怎么你们都叫我大小姐，烦死了。”许卓妍皱眉，烟灰随着她弹指的动作簌簌落下，“最近狗仔、私生、公司都盯得紧，这次是实在憋不住了。”

“哦~知道啦，Kia~”林素颜拖长音调，忽然眼睛一亮，凑近几分，“对了，Kia，你觉得你们公司的J-Hope怎么样啊？”

“郑号锡？”许卓妍叼着烟，歪头想了想，“不熟。”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挺高冷的，至少不像其他男爱豆那么烦人。”

她嗤笑一声，斜睨着林素颜：“怎么，你一个财阀千金，连他的联系方式都要不到？”

林素颜撅起嘴，委屈巴巴地晃了晃手机：“上次慈善晚宴我明明要了的，他没给嘛！”她眼睛一转，又笑嘻嘻地凑过来，“不过我看你动态说要参与他的feat，还以为你们关系不错呢……”

许卓妍起身，将燃尽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怎么可能？录歌的时候一堆摄像头盯着，连句话都说不上。”

她突然想起什么，烦躁地“啧”了一声：“西八，Hybe让我去唱feat，根本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是嫌我被骂得还不够惨吗？”

“诶！Kia！”林素颜不依不饶地拽住她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那你总能跟我说说，私下的J-Hope是什么样吧？”

许卓妍动作一顿，烟味在唇齿间残留的苦涩忽然勾出一些尘封已久的尴尬记忆

——

首尔的深秋，傍晚的风已经带着凉意。许卓妍和队友金秀敏、徐颜娜结束了一天的行程，正懒洋洋地走向停车场等保姆车。

金秀敏百无聊赖地踢着脚边的小石子，忽然抬头看向停车场旁的隔墙，撇了撇嘴：“这么高的墙，翻都翻不过去吧？”

正低头刷手机的许卓妍闻言，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嗤笑道：“这还叫高？我高中的时候翻的墙比这高两倍。”

“真的假的？”徐颜娜眼睛一亮，促狭地推了推她，“那欧尼翻一个给我们看看？”

许卓妍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不要，脏死了。”

金秀敏立刻和徐颜娜交换了个眼神，故意拖长音调：“唉~算了颜娜，你欧尼也就是嘴上厉害，真让她翻，她肯定怂——”

“谁怂了？！”许卓妍一把将手机塞进口袋，瞪了她们一眼，“看好了！”

她后退两步，一个短促的助跑，脚尖在墙面借力一蹬，三两下就利落地翻了上去，稳稳坐在墙头。夜风吹乱她的刘海，她得意地扬起下巴：“怎么样？说了不难吧——”

话音未落，墙的另一侧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车门开了。

许卓妍下意识低头，正对上一双微微睁大的眼睛。

郑号锡站在车旁，手里还握着车门把手，显然也没料到会以这种方式“偶遇”。两人四目相对，空气凝固了一秒。

“……哈哈，前辈ni，你好啊。”许卓妍干笑两声，僵硬地挥了挥手。

郑号锡抬头望着坐在墙头的许卓妍，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周围——灌木丛、路灯杆、停车场角落——像是在确认什么。

“Kia xi……”他迟疑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谨慎，“你们这是在……拍隐藏摄像机吗？”

“啊？”许卓妍一愣。

“是《Run BTS》那种？还是公司新策划的综艺？”郑号锡甚至微微后退了半步，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领，仿佛随时会有PD举着镜头跳出来。

墙下的金秀敏和徐颜娜终于憋不住了，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

“前辈！没有摄像机！真的没有！”徐颜娜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声音都笑颤了，“我们就是……就是随便路过……”

金秀敏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地补刀：“对！我们欧尼只是……突然想体验一下墙上的空气！”

许卓妍的脸“唰”地红了。她此刻恨不得直接从墙上跳下来挖个洞钻进去，但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没错！就是……空气研究！环保课题！”

郑号锡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他的嘴角微微抽动，像是在努力压制笑意，最后干脆低下头轻咳了一声：“……嗯，空气质量确实很重要。”

——

回忆的画面在许卓妍脑海中定格，她猛地捂住脸，从指缝里挤出一句：“……太丢人了。”

林素颜已经笑得歪倒在沙发上，手里的酒杯差点打翻：“所以J-Hope后来真信了你们在搞‘空气研究’？！”

“他信不信我不知道，”许卓妍咬牙切齿地又点了一支烟，“但第二天全公司都知道我‘喜欢爬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