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陆荣荣无数问题的轰炸，但汤淇还是决心要先吃饭，信息一时半刻肯定也回不完。

她胃口比较大，但是在纪律面前不太敢放开。她夹一下菜，要吃好多米饭。最后菜没吃多少，米饭倒是见底了。

反观纪律碗里的米饭还有半碗。

吃完饭，汤淇回了卧室。

才半个小时，陆荣荣竟然发了足足二十三条语音，而且还都是一分多钟。她着实不想听了，转换成文字，提取出最重要的信息，然后进行简略回答。

汤淇：【下次见面了再和你说。】

汤淇：【我爸妈都不知道。】

陆荣荣：【明天我找你。】

陆荣荣：【我就说你最近怪怪的，怎么老是一下班就往家跑，合着真金屋藏娇了。】

金屋藏娇？

她也是挺会想，纪律那身板完全和娇不匹配。

汤淇：【明天要上班，没空。】

汤淇：【改天，我约你。】

陆荣荣觉得打文字麻烦，又开始发大段语音：【你两做饭了吗？】

......做饭。

好像不经常做，都是点外卖。

会偶尔做饭，大部分是纪律，她做饭很难吃的，只能保证不会中毒和进医院。

汤淇：【嗯。】

陆荣荣：【靠靠靠！！！！】

陆荣荣：【几天一次？】

感觉不对劲，但又具体说不上来。汤淇轻咬下唇：【不确定，可能三四天？】

陆荣荣：【......啊~。】

汤淇：【怎么了？】

汤淇：【我两要上班，都没时间，也不能太频繁吧。】

陆荣荣可能明白了，她说：【你有没有听懂我说的是什么？】

汤淇：【做饭啊。】

不就是做饭，我又不是不识字。

等会儿！

汤淇想到那天上网，刷到一个帖子，也是说的做饭，但打开里面的内容却不是正经事。

莫非是......那个？

陆荣荣：【你太纯洁了。】

略显苍白的狡辩。

才不是呢。

还不是压根就没有，所以才没忘那方面想。我又不是十七岁，是二十七岁，怎么可能不懂。

汤淇：【没有肢体触碰。】

陆荣荣：【没有？！！同居这么久都没做正事，他是不是阳痿？】

汤淇：【......】

陆荣荣：【要不就是给子，对女人没兴趣。】

虽然不是得到纪律的亲口承认，但汤淇本人完全可以百分百否定这个荒谬的答案：【不是。】

陆荣荣：【那是什么？】

陆荣荣：【他性冷淡啊。】

思来想去还是这个靠谱，纪律可能就是性冷淡。

汤淇绝不怀疑是自己魅力不足。以她对男人的了解，这世界上就不存在对那方面不感兴趣的，除非是自身有问题。

汤淇：【有可能。】

所以纪律到底是不是性冷淡？

汤淇拧着眉认真思考，听到脚步声，然后纪律的声音接踵而至：“你耳机没电了。”

“？？？”

不是，我耳机你一直带着的？

岂不是，岂不是……，陆荣荣发的语音你全都听到了。

大脑仿佛被雷劈了，瞳孔颤抖微缩，整个人石化般的凝固僵硬。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也不伸手去接耳机。

纪律把耳机扔给汤淇：“声音太小了，有些没听清。”

你！还！提！醒！我！

有些没听清，那另外一些是听清了。

汤淇略显麻木地摸到耳机，紧紧握在手中：“你都听到了？”

纪律双手叉腰，微微弓着脊背，一边点头一边无所谓地说：“说我阳痿还是说我是给子啊？”

靠！

全听到了！！

汤淇抓着耳机的手缓缓松开，目光失去了焦点，小声地解释：“没说你，是我朋友她老公。”

老实说这解释我自己都不相信。

他肯定也不会信。

空气死寂般的凝滞，汤淇和纪律间除了眼神的触碰，便只剩下沉默。

过了似乎很久，纪律懒倦且蕴含深味的语调响起：“你说的那个朋友老公，我认识吗？”

你应该认识吧。

因为我说的本来就是你本人，你肯定认识。汤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莫非是在试探我？

汤淇摇摇头：“不认识。”

闻言，纪律认真思考状，情真意切地提建议：“阳痿还是性冷淡都是病，需要喝点中药好好调理调理。要是影响到夫妻生活会不太好，可能还会造成感情不和、家庭破裂。”

“那......，”汤淇扯了扯嘴角，“我改天和她说说。”

纪律轻启薄唇：“我只是随口建议，也不要太放心上。毕竟这是夫妻两人的私事，具体怎么做还得人家自己决定。对阵下药才能药到病除。”

汤淇尬笑几声：“好。”

面上的冷静只是她的隐藏，实则心里早就四分五裂了，碎成了一块又一块。无声呐喊：陆荣荣！你还我清白！

这下汤淇也不纠结纪律到底是不是性冷淡了，因为压根就不是。

—

从驾校出来，汤淇一身轻松。

此时艳阳高照，万里无云。功夫不负有心人，她在参加了第四次考试后，终于考过了驾照。

前几天她和朋友打赌如果自己这次考过了，她们每个人都要送一件礼物，是时候催一下她们，顺便说说比较想要收到东西有哪些。

汤淇在群里发道：【我驾照考过了。】

苏嫖：【恭喜啊，什么时候带着我去兜风。】

汤淇：【等我买了车。】

苏嫖：【我陪你呗，最近辞职了，在家里也没事。】

汤淇：【下个周末。】

苏嫖：【好。】

袁维：【美女，什么时候给我也买一辆？】

汤淇：【你先想想送我什么礼物。】

汤淇和陆荣荣、周钦约了一起吃饭。周钦周末还在加班，吃饭的地点就选在了他们公司附近。

因为心情比较好，她也没计较太多，第一个到餐厅。

服务员把菜单递来，汤淇先看菜品，感觉还不错。虽然他们认识有几年，但她完全不了解朋友们忌口的东西，反倒是朋友们很清楚她的喜好。

从某方面来说，汤淇确实是比较双标的人。

看了一会儿菜单，人还没来。

汤淇无聊地翻看着手机。

十几分钟后，周钦西装革履地赶到餐厅，他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汤淇，走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汤淇瞅了他一眼，继续低头：“迟到半个小时了。”

周钦坐下来，脱掉外套：“快下班，工作出了点问题。”

“还没点菜，你看看要点什么？”汤淇在微信询问陆荣荣到哪里了，怎么还没到。

周钦挂好衣服，拿起菜单：“驾照考过了？”

“嗯，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周钦笑了笑：“你想要什么？”

“听起来你好像很大方，我要什么你都能给吗？”汤淇全程没看周钦一眼，“随便你送什么都可以，我又不缺。”

“过几天我发工资。”

“所以呢？”

“资金比较充足，买个包怎么样？”

一次性抽纸在周钦手边放着，汤淇指了指，他立马心领神会，抽了一张纸，递给汤淇。

汤淇铺在餐桌，把手机放上去：“都可以。”

周钦温声征求意见：“要不然等你有空了跟我一起去买，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万一买回来你不喜欢。”

“你买的我都喜欢。”

汤淇倒也不是真的想要礼物，只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就是这样。什么事，无论大小，都要庆祝。周钦升职那次，她送了手表。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菜都上了，陆荣荣才姗姗来迟。她背着包，一屁股坐在周钦旁边，拿了不知道谁的杯子猛喝了几口水：“我真服了，休息都不让人休息了。”

陆荣荣说公司有月经假，汤淇还以为她公司很人性呢。

现在看，也不过如此。

“早上刚睁开我的小眼睛，就被夺命连环叩。我饭都没吃，赶紧打车去公司，忙了半个小时，这才打车过来。什么事不能明天，非要今天说。”

陆荣荣的餐具也帮她烫好了，汤淇递小碗：“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无非是细节没完善。”陆荣荣接过餐具，“拿着鸡毛当令剑，烦死他了。”

汤淇把虾滑给她：“消消气。”

周钦要上班，早就动筷吃了。他放下筷子，让陆荣荣下肉：“下午你两去看车？”

“什么？”

“汤淇驾照考过了。”

陆荣荣端着塑料盘子，“还真让你考过了。”

“都四五次了，再考不过，我走出驾校门，直接一头撞死在大槐树下得了。”

陆荣荣嘿嘿笑了两声：“你想买什么车？”

驾照是考过了，但她还是对真正驾驶上路有些惧怕，担心剐蹭到别人的车。汤淇不假思索：“抗撞的。”

“要上战场啊？”陆荣荣说，“你都过了，还害怕什么。按照规则驾驶，不小心撞了也是交通事故，不是犯法。”

每年那么多交通事故，能有几个是无证驾驶。一旦出事了就不是小事，得进医院躺几个月。

“说得轻巧。”汤淇哼笑，“你上次开车被撞都忘了？”

“上次是意外，我没受伤，车送去保修了。”

一旁周钦出声：“第一次开，可以找个人陪你，帮你看着点。”

陆荣荣左手臂撑在桌子上，夹一片土豆：“找谁啊？谁这么不要命，敢坐她的车。”

土豆塞进嘴里有些发烫，她张着嘴大口散气。汤淇嫌弃地说：“不能吹吹吗？”

嚼了几下，陆荣荣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可以找纪律。”

他？

汤淇下意识地就排除了这个人。

看着都靠谱，怎么让人能相信。等自己开车，需要的是安静的环境，不是有人在身边絮絮叨叨讲个没完没了。

这时陆荣荣贴近周钦耳边，小声解释道：“纪律是汤淇高中同学，也是她现任老公。”

周钦眸中闪过几分错愕：“什么时候结婚了？”

跟朋友隐瞒的起因是不想解释。她说不上来理由，结婚就结了，应该也不需要理由。就像她曾喜欢某个虚拟人，把他当成自己的理想型。

可是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大概率是没有的。

现实中切身发生的心动，绝对不带有任何条件和目的。她第一眼看不到对方的内在，只是依靠感觉判断。

等回过头去看，发现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这时又要问，为什么喜欢他，还是说不上来。

他们在一起本来就是无缘故的理所应当。

汤淇从容不迫地说：“这个不重要。”

“这都不重要？”陆荣荣早想追根问底了。她连忙拉周钦到自己阵地，强烈谴责汤淇，“她这人连结婚都当儿戏，你说荒谬不荒谬，我要是她妈，非得揍她一顿。”

汤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