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发不包。”
“我认为,”曹诗茵认真脸,“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他们转学或则曹均转学,调停不是根本法。你想一个已经打开的罐头,不是你重新盖上盖子就能封住味道。”
“警告他们又能怎样,难道还能束缚住他们的手脚。每个人的身体里都有隐藏的破坏基因,不用承担任何后果的坏事,无论是谁都会去做。”
曹诗茵突然说了这么多,让她一时半刻回不过神。那些大道理她当然懂,可是她也知道那件事是不对的,只是凭借本能正义去阻止罢了。
汤淇讨厌自己畏手畏脚的小心作风。
她觉得就应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要贯彻正义就贯彻到底,不要有任何迟疑或则顾虑。
其他事情不管,但这件事如果不插手,未来一定是后悔。
汤淇坚定了内心选择,决心就要解决,就要在这个月解决。必须让事情真正结尾,不是口头上警告约束,任由他们几个继续作恶。
她回到位置上,想到了一个不算好的办法。
爸爸早上的那番话给了她启示。
下次再碰到曹均被欺负,她会直接阻止,明确告诉他们不准欺负曹均。
顺利的话,她会被打,爸妈帮自己主持公平正义,不顺利的话,他们会嘲笑自己,接着离开,过几天再打自己。
万变不离其宗,结果总要是被打。
想明白后,汤淇反而有了大战前的大义凌然。
像是电视里的武侠片,牺牲一个人挽救江湖,而她就是牺牲的那个。
放学后,她让去了学校附近的药店买跌打肿伤的药。
“你好,我想要买药。”
“什么药?”
“摔伤的。”
汤淇手里捏着上次爷爷给的一百块钱。
“哪摔伤了?”店员关心道,“严重不严重,我看看。”
“不是我,是别人。”
“别人?”店员剜了汤淇一眼,然后带着她往里面货架走,汤淇跟在后面。“要是摔得严重了还是上医院看看,涂点药水不行,伤口会感染,”店员手指在盒子上移走,拿了一盒膏药。
“家里有碘伏吗?”
汤淇点头:“有。”
“最好用那个先消毒。”店员把药递给她。
“好。”
一盒药膏二十六块钱,汤淇把一百块给她,还有找零。
这会儿汤非同开着车到了附近给她打电话,她忙着把药膏装进书包里,没空接电话。
书包背在前面,掀开帘子才拿出手机。电话已经挂了,她重新打过去:“喂爸爸,你到了?”
“我就在路边站着,没看到你啊。我穿的校服,你是不是不记得我长什么样了?”汤淇沿着边缘走,冻得整个人缩在校服里,初春的夜晚气温陡然骤降。
她踮起脚尖朝前方看,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车牌。
等车一停下,她连忙打开车门钻进去:“好冷啊,早知道听妈妈的话多穿一件。”
汤非同看着女儿:“我把暖气调高。”
“不用,一会儿到家了。”汤淇抱着书包,开始整理店员找到零钱。
“在这买东西了?”
“嗯。”汤淇随口编瞎话,“买了文具,和曹诗茵一起,她骑自行车回家了。”
“咱家也有自行车,暖和了你也骑车上下学。”
“不要!”一块钱不要了,放在车里,剩下七十放进钱包,“早上还没睁开眼睛呢,脚都开始踩了,害怕骑到绿化带里。万一摔个好歹不能上学,还要给我请家教赶进度,多浪费你私房钱。”
汤非同笑:“闺女长大了,会给爸爸我省钱,欣慰啊。”
“不用感谢。再告诉你一个超级好消息,学校下周要改晚自习下课时间,以后只上两节课,八点二十就放学了,开心不开心?”
“开心开心!那我九点接你,还是八点啊?”
“你要是想让我一个人在学校冒险,可以九点接我。”汤淇侧脸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到时候,可能会出现一个人变成两个人的惊悚画面。”
汤非同嘿嘿笑起来:“双胞胎啊,双胞胎挺好,家里有三个美女。”
-
汽车的鸣笛声抛在身后,纪律走进一家面馆。
家里虽然有人,但不会为他准备饭。他基本都是在外面吃完才回家,然后洗漱睡觉,尽量避免和李皓然言语接触。
他两互相看不顺眼,只要眼睛一对上便会大吵。
以前纪律总会有什么说什么,据理力争,现在他平静许多。有些事真不是想要如何就如何的,必须允许意外存在。
黑夜吞噬理智,凉风未曾吹平冲动。
纪律点了海鲜面,不算好吃,但可以饱腹。他的要求很低,能满足基本需要即可。
吃饭间纪璐打视频电话,他划开接通,便听到对方问:“我给爸爸打电话,怎么没接,他不在家吗?”
“我在外边吃饭。”
“不是九点多才放学吗,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
“上周跟你说了,晚自习改成两节。”
意识到自己做母亲的失职,纪璐笑了两声:“妈妈最近工作太忙都忘了,刚才我还想着呢,所以给你打电话。吃完饭是不是就骑车回去了?”
“嗯。”纪律放下筷子,“还要去超市买东西。”
“买什么?”
“纸。”
听到儿子说这,纪璐皱起眉头,不太开心的样子:“爸爸呢?爸爸不是整天都待在家,每天都干些什么,卫生纸没了也不去买。”
“不清楚。”
纪律对李皓然的事一向不过问。
说起来他最近确实奇怪,在临宜没什么熟悉的朋友,当然也不工作,但每天却要七八点出门,十点多才回来。
“行吧,等你回家看到爸爸,让他给我回电话,我有事跟他说。”纪璐揉了揉眉心,脸上极大疲惫,“缺什么跟妈妈讲,忙完这段时间,我一并买了。”
纪律从小就独立,小学一个人在家睡觉都不会害怕。
跟个小大人似的,经常对纪璐说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以后还要保护妈妈和姐姐。
七岁那年,纪菱半夜发高烧晕在纪律门口。他听到动静后惊醒,打开门看见倒地不起的姐姐没任何慌张,回到房间打急救电话,然后通知妈妈。
到了医院,他身着单薄的睡衣独自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小小的一个人,但表情特别严肃。二十分钟后纪璐才开车赶来,他心里是害怕的,但小手还在轻拍妈妈的背。
好在最后没什么大碍,纪璐仍然要工作,照顾姐姐的重担就落在了纪律和李皓然身上。
他每天放学来医院,在医院写作业,看纪菱吃完药再回家。
那时候李皓然虽然做父亲也不合格,但没现在这么直接。
也许是厌倦了。
讨厌这么一成不变的家庭,讨厌这个家的所有人,他不再想做一个只能照顾孩子、煮饭顾家的丈夫和父亲。既然心中有了抗拒,他大可以离婚,但他更舍不得这个家带来的财富。
像是应付上司交付的工作。
只有不情愿,没有一丝感情。
李皓然早就忘了当初对纪璐的承诺,这完全不意外。
毕竟当时也没几分真心,只是认为和纪璐结婚是最好的选择,他不用为生活劳累奔波。
收起手机,纪律起身离开。他今天没骑车,自行车要换轮胎,周末才有空去骑回来。
不过十几分钟,走回去不费事。
清辉落在肩膀上,夜风吹动他的黑发。
纪律双手插兜,散步似地走着。少年的从容不迫,盈盈灯火映照出干净的面庞,极其闪耀有神的双目直视前方。
一个人走路确实会少很多乐趣,也容易胡思乱想,所有的情绪都被宁静的黑夜勾起。纪律十分自然地想到汤淇,那个总是不会给自己好脸色的后桌。
上次打自己一巴掌,说实话根本没生气,就是有点儿疼,但不是太疼。
女生能有多大力气,跟小猫挠了两下没差别,疼痛过去了就剩下了不断的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