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故意的,变态。”
一记甩尾不够,岁寒又猛烈地甩了几次。
陆思远被打得有些懵,又往那个软软的地方看去,意识到是什么地方后面,蹭一下脸红了。
“不,我不是,失误,我刚开始不知道那个是什么地方。”陆思远赶忙放开手,结结巴巴地解释。
他的手不断比画着,眼睛瞅着天花板,试图让岁寒明白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岁寒瞪了他一眼,从凳子蹦跶到床上,侧着身体躺在一边。
“我真的错了,我是第一次看到人鱼,下手没轻没重,还请原谅我。”
陆思远连着解释了好几句,又出声哄他,好半晌,在他有点丧气的时候,背着他靠墙躺着的人鱼才开口,“下不为例,注意点你的手。”
得到他的原谅,陆思远又高兴地躺在他旁边,贴着他。
“嗯嗯,还有哪里不能碰,都可以告诉我,我都会听。”
可惜,人鱼并没有完全消气,那个地方在他活的上千年间从来没有一个人碰过,刚才被那么直勾勾看着,着实吓了一跳。
“自己猜。”岁寒留下这一句,便不再说话。
第二天,陆思远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彭历俊和齐自芒两人用一副很复杂的表情看着他。
随着天气升温,特别到下午温度最高的时候,穿着玩偶服很热,于是在穿之前,他都会脱掉因为早晚冷而穿上的外套。
里面穿的是短袖,今早岁寒失手打碎了水杯,水滴溅在他的皮肤上,红了一片,以为他们在意的是他因为过敏而发红,“早上没睡醒沾了点水,你们的眼神,倒也不至于这样吧?”
听了他的话,齐自芒又打量了他几秒,开口建议道:“看得出来你没睡醒,要不你去镜子那看看?”
更衣室最里面的洗手池放了块镜子,陆思远狐疑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脖颈处有一小朵一小朵红色印记,还有抓痕和齿痕。
看到他终于发现,彭历俊笑着和齐自芒打趣,“年轻就是这样的,爱做点小记号很正常的,毕竟热恋嘛。”
陆思远摩挲着上面的痕迹,怪不得昨晚睡觉感觉有蚊子,还有今天早上打翻水杯,原来搁这使坏呢。
齐自芒:“看得出很激烈了,还好你的身体不用见人,而且这里我们也是外人,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齐自芒和彭历俊这俩大老爷们很喜欢八卦,陆思远没说,他们也没打算放过他,又联系问了好几个问题,等发现他嘴里实在撬不开这个话题才讪讪地走了。
更衣室留下了他一个人,他看着脖颈处的痕迹,脑子已经想象出岁寒是如何气急败坏的咬他,挠他的样子。
这时他才注意到,脸上有几道细微的划痕,没流血他就没太在意,岁寒身上凸起鳞片很锋利,套上头套,出发去工位了。
快到夏天的缘故,来的人多了些,今天没分配到打算新区域,下班时天都没黑,想到脖子上的东西,他特地绕了点远买糕点。
相比昨天回来得早,岁寒趴在床边,眼睛盯着电视。
听到开门声,以往都会抬头的他,此刻没有什么动作。
陆思远知道他气还没消,那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等蛋糕的香味从塑料包装中溢出来,岁寒才将刚刚躲闪的目光重新定格在他身上。
“还在生气?你看你半夜都要了我能不能不生气?”陆思远脱下外套,展示着脖颈处的东西,“因为这个,我被同事调侃了好久呢。”
“你活该。”岁寒打开袋子,里面的东西没尝过,拿起旁边的勺子,轻轻在边缘舀了一勺,好吃。
“好吃不?觉得好吃的话,就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哼~”岁寒语气上扬,最终还是美食屈服下,同意了。
“今天有人敲门,敲了很久,也没人说话。”
解决完眼前的蛋糕,在陆思远洗完澡涂药的时候,开口说道。
陆思远棉签的手一顿,“什么时候的事?”
岁寒咬着勺子,努力地想着时间,“下午吧,播完午间新文后,又播了两集电视剧。”
陆思远按照他的说法推算了下时间,大概是两三点的样子,一时间还想不到会是谁,“应该是谁的恶作剧吧,不开门就好了。”
岁寒点点头,手里拿过他手里的吹风机,“来吧,我帮你吹头发。”
接连几天,只留岁寒一个人在家的下午,都会有人敲门。
陆思远还以为惹上什么麻烦,结果等电梯时看到了物管费缴纳通知。
对了,这个季度的物管费还没交,难怪会有人敲门,他看了眼时间,这个点物业已经下班了,只能等明天休息再交了。
到家关上门后,陆思远才将自己没交物业费的事情说了出口。
“怪不得,拖欠那么久,今天都敲了两次门。”
休息当天陆思远一早去交了物业费,当天没有人再敲门了。
殊不知,在工作日那天,他不在的时候,敲门声又一次响起了。
陆思远估计还在忙,岁寒没有打电话,想等外面的敲门声自己消失。
直到过了半个小时,敲门声仍在继续,而且敲门的动作重,掩盖了电视的声音。
“吵死了!”岁寒不耐烦地低吼一句。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岁寒不悦地透过挪动到门口,想看外面是什么人,却透过猫眼,看到了一只眼睛。
意识到外面人从猫眼往里看,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聊聊。”
属于嗓音从透过门传到了屋内,岁寒立马意识到那个人是张家的后人张云棋。
他没出声,而是逃到了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拿出手机想拨打陆思远的电话,却被来人接下来的话放下了手里的动作。
“我这几天的拜访只为确认一件事,人鱼先生,你也想知道自己变成雕像前的过去吧。”
现在是工作时间,旁边的租客都不在家,张云棋也没抑制自己的声音,那些话在楼道间不断地回荡。
不知等了多久,门从里面打开,灰色的鸭舌帽下是淡蓝色的头发,和那种妖物模样好看的脸,身上穿着黑色体恤和短裤,脚下是打了几码的拖鞋。
刚才听了张云棋的话,岁寒犹豫着万一被骗怎么办,但过去的事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
犹豫再三,觉得听听他会说什么。
当张云棋看到,眼前出现的双腿时,有些懵,便很快想到家里古书记载的内容,原本只是想炸一下他,没想到更加让他确信了先辈留下的内容。
真的有人鱼,而人鱼真的有腿。
“想聊些什么?或者是说你知道什么?”岁寒靠在门边语气不善,那张好看的脸此刻充满了对他的敌意。
内心里不安的想法被验证,张云棋脸上挂着热情的笑,“换个地方聊吧,这里会有人经过。”
岁寒对张家人的仇视是从变成雕像后一直到现在,他可不会轻易地和他走。“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找到这里自然不难,陆思远脸上挂着笑意,没回应这个问题,“我不会做什么,我怕你知道后面的内容后,就不想待在这里了。”
从他的表情中,岁寒还是不肯相信他的话。
“你知道海妖吧,就是你交换的对象。”
提起海妖,岁寒思绪瞬间被拉到过去,那青紫色圆圆滚滚,还长有人类四肢的生物,从海里飘过来,说着自己叫海妖,
海妖拿着手里的瓷器,不断询问他是否要和他做一笔交换。
岁寒和他换了双腿。
“我的祖辈同样和海妖做了交换,也从海妖那得到了你的信息。”
“我们去哪?”岁寒问道。
“跟我来。”张云棋走到前面给人鱼带路。
按电梯键时,他下意识往身后看去,确保人鱼真的跟了上来。
进了电梯,岁寒站在最角落,电梯畅通无阻地进了地下室。
“先上车,我盘下了一个咖啡店,我们去那聊。”
见人鱼没有上车的意思,张云棋接着说:“我们都是诅咒的受害者,没必要有那么大的敌意,不是吗?”
从始至终,张云棋脸上都保持着真挚的微笑。
出来前,岁寒揣着手机,一有什么不对,就和陆思远打电话。
咖啡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张云棋先让人鱼坐下,将橱窗里的小蛋糕端了出来。
岁寒看着面前精致好看的蛋糕,半天没有动手。
“这些都是提前做好的,人还在后厨,不够的话还能端上来。”
“吃不完可以带走吗?”
张云棋笑着回应,“当然可以。”
听了他的话,岁寒才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嘴里,味道不错,只是没有陆思远买给他的好吃。
“我问你的问题现在可以回答了吧?”
“那你先看看这些内容吧。”陆思远从公文包里拿出泛黄发黑的纸片。
岁寒只是看了眼,被最上角的名字吸引,瞬间变了脸色。
“张策。”
“看来你还记得这个名字,那我就不用过多解释了。”
岁寒狠狠捏着勺子,过去的记忆不断拼凑,“你放出这个人名字是什么意思,他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从张家遗留的古籍中,我们找到了这个人的信息。”张云棋将上面的内容,再次往他前面凑了一些,尽量让他看到上面的字。
“张策,字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