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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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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涂出来那刻,原先像是长蘑菇似冒出来的脑袋一瞬间蜷缩了回去,他推开实积所在的厢房门,刚将门关上转身,就看着房铭吊儿郎当撑着上半身斜躺着用不太纯良的眼神盯着他看,实积假装无人看见一般,将写好的“状纸”收入囊中。

“哟,”房铭扯着嗓子嬉笑:“这不是未来安平王妃!”

明亮有神的眼睛一眯,下一刻,卫涂就朝房铭的小腿踹了过来,房铭抬手一挡,略带委屈说道:“怎么不识好人心?”

“你乱说话叫旁人听见了,让殿下如何自处?”卫涂收回脚,走到实积身旁,朝着他手掌一摊,示意他交出来。

“什么叫乱说话?坊间流传殿下风流成性,以你的相貌,勾引他绰绰有余,”房铭一把抢过实积写的书信,囫囵读了一遍,啧啧称奇,“我说小实积,你不干主簿去当个写书的也是条出路,只是这情节我怎么在些风月读物上看到过?”

“稍加润色,稍加润色,别看了,别看了房大人。”

实积心虚地说着就要将书信抢过来,却被卫涂截住,刚看开头,他便无奈的闭了闭眼,随手将其揉成一团捏在手心,说道:“再乱写些不着调的就让你把这三年旧案卷宗全抄一遍。”

“大人,”破罐子破摔,实积看卫涂已经看过书信内容,不慌不忙摆出个标准微笑,抖了抖肩膀顶嘴:“您忘了你复查五年旧案,所有卷宗全是我誊抄的。”

“那罚月俸吧。”房铭一拍大腿建议道。

“房大人,小的不差钱。”

“你瞧瞧,”房铭说不过便开始告状,“你手下的人跟你一样嘴巴一张就是咄咄逼人。”

卫涂没理他,低头朝实积说道:“你跟我过来。”他领着人走到厢房外的廊台,关上了外门,隔绝房铭探究的眼光。

“大人,”看着他严肃的样子,实积先一步开口解释,“是寺卿大人......”

卫涂抬手打断他说话,轻声说:“我有一事要你去办。”

............

“啊?”实积诧异地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卫涂,犹豫地说道:“若真将此事传出去,对大人办案不利啊,而且大人你极有可能会因此事让陛下责罚,此举不妥!”

“时间不多了,”卫涂神色凝重,嘴唇有些苍白,“必须尽早逼他现身。”

“可是......”

看着实积实在犹豫,卫涂稍稍低头,语气坚定地说道:“实积,我何曾有过误判?此事只有你能帮我。”

“少卿大人......”实积看着卫涂近日忧心忡忡的样子,一拍胸脯答应下来:“此事尽管交给我,我会好好闹一场。”

“好,”卫涂点点头,眉间带上些许喜色,便推门走进屋便说:“你现下便去办吧,我有些话要和房铭单独说。”

“是。”

“对了,”卫涂叫住正准备出去关上门的柏溪,撩开袍子坐房铭对面,说道:“别再给寺卿大人说些添油加醋的事情。”

“是,是......”

“有什么悄悄话要对我说,连你的心腹都不能听?”房铭没个正形儿瞎说,卫涂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近,一时间冲击太大,房铭闭了闭眼,头朝后仰,问:“怎的了?”

“那姑娘怎么回事?”下眼睑一眯,卫涂语气不善,质问他,房铭干笑两声,去掰卫涂揪衣领的手。

“就说雀儿姑娘吃醉了,”不知道哪儿来的怪力,这么纤弱的手指房铭硬是掰不开,“我扶她回房休息。”

“你当我三岁小孩了吗?”卫涂又是一扯,说:“我若去得再晚点儿,你们都抱着滚一起去了。”

“天地良心,我本来打算推开她了,”房铭拍着胸口,坚定地说道:“只是你掉下来的时机刚好。”

“哼”卫涂将他一推,松开了手,说:“的确是时机正好。”

“你怎么回事儿?”房铭捋平自己被他扯皱的衣衫,扒着桌子旋身坐正,疑惑问:“我又惹了你?”

卫涂先是轻微张开嘴唇有些诧异,接着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空无一物的几案底,他眼神低垂思索片刻,抬眼深深地与房铭对视,气氛就在这样眼神交流下,逐渐从沉默到沉寂,房铭不自觉地放缓呼吸,不错过卫涂的任何一个表情。

最后,卫涂缓慢摇头,语气平常的说了句:“没有。”

“嗬,”话一出口的瞬间,房铭猛吸一口气,带着脂粉味的空气重新充满的他的肺部,房铭很清楚,投来的眼神带着审视与怀疑,卫涂的确因为某些事与他产生了嫌隙。

“行之,”他食指敲了敲几案,严肃地说道:“我不管你是查到了什么,或者是听说了什么,我都是清白的。”

“这样的提前声明似乎更加可疑吧?”卫涂神情淡漠,连先前的不耐烦都不再表现出来,“侍郎大人。”

“卫行之,”房铭在几案底下踹他一脚,警告道:“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今日你来此处是为了跟罗谷桐见面吧?”卫涂展平被柏溪揉成一团的书信,撩起眼皮问道。

房铭眼睛微睁,算是不打自招,稍稍躲避卫涂的目光,房铭说道:“若我说我真是来喝酒的你信吗?”

“当年先帝在韩涪与你父亲房不知中选择韩涪当丞相,”卫涂目光锐利,将房铭的反应尽收眼底,“房氏与韩式便从此分为两派,你如今接触曾为韩涪之子韩志部下的罗谷桐,你父亲知道吗?”

“都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房铭皱着眉,有些不耐烦:“韩氏早就分崩离析,少卿大人还不许别人弃暗投明了?”

“我只是不想与你刀剑相向。”他说道此处,眉头轻抬眼神忽然带上些许哀伤。

“不会。”房铭斩钉截铁地说,“他日你若拿刀架我脖子上,我也是引颈受戮,甘愿受死。”

“好。”

“诶,你!”房铭到是不曾想他答应的这么顺嘴,总有种被套牢的感觉。

故作严肃地神情一放松连轴转的疲态显露半分,卫涂垂眼看着桌上皱巴巴的书信,提醒道:“注意罗谷桐。”

“为何?你与他不过几面之缘,怎就确定他绝非好人?”房铭与他相交多年,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显露恶意。

“直觉。”

“你什么时候相信这个了?”

“刚才。”

“......”房铭觉得他近日甚是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好长舒一口气,打趣道:“你方才质问我,又直勾勾地盯着我,还以为是要将流言蜚语抛之脑后跟我真情流露呢。”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卫涂仍是逐行逐字看着实积写得书信,看到转折处更是挑眉勾笑,房铭在信纸和他的表情之间来回打量,有些狐疑地问道:

“你与殿下莫非真有私情?”

谈及安平王,卫涂总算舍得抬起目光,分他一分春色,“我进门时你唤我什么?不是心知肚明。”

“不成,”房铭抬手摁着那封书信,正色道:“安平王并非良人,你若与他有甚关系,尽早断了。”

不知道是无语还是无奈,卫涂捏着房铭的手腕抬起,将信纸抽出,从容叠好:“与其担心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处理你今夜之事。”

“嘶——卫行之,”大大咧咧说着不在意的人,忽然趴在桌上低声下气地请求:“你替我跟我爹说几句好话,我请你喝酒。”

“无福消受。”

“你有,整个大宁你最有。”

“大理寺查案,闲杂人等闭嘴。”

“我刚做完笔录,不是闲人。”

“我说国师大人,你若实在是没事儿干,去找个扫帚把大街扫了成吧?”

拙劣的跟踪技法实在是难以忍受,褚垣转过身双臂抱胸倚在转角处,将偷偷摸摸尾随的青羊抓个正着,柏溪半个身子挡在褚垣神情,低头瞪着青羊,像只发怒的小犬。

“殿下说笑了,”青羊站在原地,揣着手四处看了眼,找到个借口:“邺平城宵禁甚严,我已出了西坊,又不像殿下公事在身有特赦令,若要回去自然要沾殿下的光。”

“御剑飞行啊,”褚垣一抬眼,不屑地说道:“你们道士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那还是捉妖驱邪更擅长些。”青羊笑得憨厚,却又逐渐在褚垣的凝视中沉默下来。

夜风起,今晚无月,只有稀疏星点闪烁,褚垣抬手摁着柏溪肩膀向后,朝青羊方向迈进几步,拉近二人距离,说道:“别跟我说你是来叙旧的。”

既然被他猜出来下一个借口,青羊瞟了眼褚垣身后生闷气瞪着他的柏溪,揪了揪鬓角的炸毛说道:“只是许久未见殿下,特来问安。”

“问过了?”褚垣神情冷漠,满脸嫌弃地说道,“别跟着我了。”

青羊没动,看着手指捏住一个白发,片刻随手扔了,表明自己来意:“殿下为何突然插手这连环命案?”

“事出有因,”褚垣看着他的动作,才发现宽大罩袍映衬下,干瘦的青羊道士颇有几分他年轻时所追求仙风道骨的样子,“我不必同你解释。”

“是,”青羊双手交握点点头,又重复一边:“是。”

他鼻子一皱,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先帝已死,你倒是尽职尽忠,我一有风吹草动就上赶着打探我,你别叫青羊了,你叫青狗吧。”

青羊被说了一通,却也不恼,只是叹了一口气,“殿下,我只是担心你如今的处境。”

“我马上就自由了,不用国师大人操心。”话不投机半句多,褚垣甩袖转身离开。

“殿下!”

寝室未点灯,褚垣融入夜色呆坐在几案前,月上三更时,几乎要坐成石头的褚垣动了动,他点燃几案上的油灯,微弱的烛火照亮一寸天地,褚垣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纸包小心翼翼打开放在几案上,那是他从厢房香炉里装回来的香灰,伸手捻了些未燃尽的香粉,凑近嗅闻并无异常。

他皱着眉头,火光在他眼中跳跃,想起卫涂的赌约,青竹的唠叨余音绕梁,褚垣挺直腰下定决心,一丝幽幽的浅金色光芒在他指尖闪烁,像是捏了一只萤光虫。

但下一刻,烛台倾倒,褚垣神情痛苦地捂着脖子趴在几案上,看着火焰点燃纸张逐渐在眼前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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