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烈日将蔚蓝总部的金属走廊烤得发烫,尹喻的靴底踩在地面上,发出黏腻的声响。
言澈走在他前面半步,后颈的月牙胎记在阳光下泛着暗红,像是被烙铁烫过的印记。
"任务简报里提到的变异体......"尹喻的匕首在指间转了个花,"和破晓组织有关?"
言澈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走廊尽头的自动门感应到他们的接近,无声滑开,泄露出研究所特有的防腐剂气味。
"可能性87.6%。"林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她站在一排培养舱前,眼镜链随着转身的动作晃动,"根据晶体样本分析,变异蚀兽体内检测出人工干预痕迹。"
尹喻的鼻腔立刻泛起铁锈味。
培养舱里漂浮着半截蚀兽残肢,蓝紫色的晶体从切口处疯长,像某种恶性的珊瑚。
数据屏上的分子结构图不断旋转,红色标记闪烁着"基因嵌合警报"。
"破晓的'嫁接'技术。"
言澈的手指悬停在培养舱上方,月光色的异能纹路在他皮肤下流动,"他们把祭司级的神经节植入侦察型体内。"
林研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光:"更准确地说,是制造活体信号发射器。"
她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三只蚀兽的晶体同时闪烁,"它们在传递某种坐标。"
尹喻的匕首突然变得滚烫。星痕的纹路亮起微光,与屏幕上的闪烁频率诡异同步。
"昨晚的信号指向哪里?"言澈的声音绷得像弓弦。
林研的指甲在平板上轻敲,地图展开,红点标记在南郊污水处理厂地下:"旧防空洞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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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如铁锈般在南郊蔓延。
尹喻蹲在污水处理厂的冷却塔上,匕首尖轻轻敲击着金属表面。
下方厂区死寂一片,只有锈蚀的管道偶尔发出"咯吱"的呻吟。
"防空洞入口在西北角。"言澈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红外显示至少二十个热源。"
尹喻调整目镜焦距。
杂草丛中,半掩的金属门泛着冷光,门把手上挂着什么东西——一条蔚蓝制式的狗牌,沾满干涸的血迹。
"是上周失踪的侦察队。"
尹喻的拇指无意识摩挲匕首柄上的星痕,"破晓在等我们。"
言澈的轻笑传来,电流声让他的声音有些失真:"那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月光突然变得极亮。
尹喻抬头,看见满月悬在污水池上方,池面浮动的油污将月光折射成扭曲的银色蛇群。
他的匕首开始发烫,星痕的纹路与月光产生共鸣,在刃面上投射出微缩的星图。
"行动。"
两人同时从高处跃下。
尹喻的匕首在月光中划出蓝紫色轨迹,精准刺入外围巡逻的破晓成员肩膀。
那人甚至没来得及出声,就被言澈一记手刀劈晕。
"东侧三个,西侧五个。"
言澈的声音很轻,月光色的异能在他指尖流转,"我去解决信号发射器。"
尹喻点头,身形隐入阴影。
他的匕首在黑暗中无声收割,星痕每次亮起都伴随着一个破晓成员的倒下。
这些人的装备很精良,战术背心上甚至嵌着微型蚀兽晶体——难怪能控制变异体。
金属门近在咫尺。
尹喻贴在墙边,听见里面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
他朝言澈打了个手势,后者点头,月光色的异能凝聚成细线,悄无声息地缠上门锁。
"三、二、一——"
门锁碎裂的瞬间,尹喻踹门而入。
匕首脱手飞出,钉入控制台前的破晓技术员手腕。惨叫声中,尹喻看清了室内的景象——
五具蔚蓝侦察队员的尸体被摆成环形,中央立着个两米高的培养舱,里面漂浮着某种介于蚀兽和人类之间的生物。
它的胸口嵌着块巨大的祭司级晶体,正随着机械的节奏脉动。
"信号放大器。"
言澈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们在用活体催化母体苏醒。"
尹喻拔出匕首,血珠溅在控制台上:"怎么毁掉它?"
言澈的月光色异能已经覆盖双臂:"晶体核心。但要小心反——"
警报声骤然响起。
培养舱的玻璃罩缓缓升起,那个生物睁开了眼睛——是人类的瞳孔,却泛着蚀兽特有的蓝紫色光芒。
"欢迎。"
它说,声音像是无数人声的混合体,"蔚蓝的......实验品。"
尹喻的匕首已经横在胸前:"实验品?"
生物的微笑扯裂了半边脸颊:"你们不会真以为,异能是'天赋'吧?"
言澈的异能突然暴涨。
月光色的弧光劈向培养舱,却在触及晶体的瞬间被折射。整个防空洞开始震动,碎石从天花板簌簌落下。
"尹喻!"
言澈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急迫,"晶体在吸收异能!"
生物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刺耳的啸叫。
尹喻的匕首突然剧烈震动,星痕的纹路与晶体产生共振。他猛地意识到什么,转身扑向控制台——
"不是吸收!"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是在传输!他们要把你的异能特性复制给母体!"
言澈的瞳孔骤缩。
下一秒,他的身影出现在培养舱前,月光色的异能凝聚成锥形,直接刺入生物的眼窝:"那就换个接收方式。"
生物发出不似人类的惨叫。
晶体表面出现裂纹,蓝紫色的光从中渗出。整个防空洞的灯光开始频闪,设备接连爆炸。
"要塌了!"尹喻拽起言澈,"走!"
他们冲出防空洞的瞬间,身后传来巨大的坍塌声。
月光下,污水处理厂的建筑群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激起漫天尘埃。
言澈的后颈胎记终于恢复常态。他望着废墟,月光色的眼睛里映着火光:"他们复制了多少?"
尹喻的匕首还在微微发烫:"足够让我们下次遇到母体时,有场恶战。"
远处,蔚蓝的增援车队正呼啸而来。
车灯刺破尘埃,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废墟上,拉得很长很长。